“先睡一下，好吗？”
她不想听他讲什么残酷的话，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年轻了，时间方面我耗不起。”男人的话很现实，也很扎心。
周灵韵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他面对着自己，男人的声音夹着一种无奈和克制。
“我想要稳定下来。”
明明他才27岁而已，在现代算年轻，可在这个年代，算大龄青年了。
像他这么大的，好些人估计孩子都两个了。
自己现在才20岁而已，还有大把年华，若是想跟他谈个恋爱，估计要耗个几年，到时不跟他结婚，那真的有点白忙活了。
换位思考以后，周灵韵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有点自私过分。
可她现在这个阶段真的没想结婚，总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吧。
“对不起……”
周灵韵低声道。
对不起其实没什么用，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
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严慕寒觉得心都透心凉了。
她不可能嫁给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化为乌有。
这一年感情拉拉扯扯，结果什么也没有。
他从来不是个会计较得失的人，可对于她，他就越发的计较。
以前跟白雨霏谈过一段普普通通的恋情，他从来不会有太多的牵肠挂肚，也不会计较太多。
可对于她就不一样，他可以给她更多，只希望她能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
她却拒绝了。
这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比从来都没有过更加伤人。
就好像从云端跌落，最后摔得粉身碎骨，浑身疼痛不已。
脑海里又回荡着安全部的谈话，在收拾房子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留学手册。
与其他嫌疑人一样，也有这种东西。
她是打算出国吗？
打算背叛这个国家吗？
所以没打算保持一段长久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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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今天会是最后一次来见她了。
“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开始就不要来招惹我。”严慕寒说这话时，多了几分决绝。
周灵韵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事情有点严重。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她大概就是那个流氓吧。
可有时，心动是不受控制的，这也怪她吗？
心里有些苦涩。
难道她这种人就注定要孤独吗？
她心里有些难受。
结婚太过沉重了，她不想面对，有着天然的恐惧。
她向往自由，不想被禁锢。
过好现在，不好吗？
她也不知道严慕寒的执念到底来自哪里。
也许婚恋观不一样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周灵韵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陪我一下，好吗？”
她的声音轻柔又缥缈，好像在怜悯。
严慕寒想要狠心拒绝她，却又不舍得。
好不容易才见上她一面。
最近任务有些重，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不会有下一次了……
“睡吧。”
摸了摸周灵韵的黑眼圈，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喜欢她，可在国家大义面前，再喜欢也没啥用……
眸光里有不舍，有痛苦……
周灵韵看着他脸上的纠结，痛苦，心里也不好受。
她甚至觉得，今天以后，他再也不会想看到自己了……
心里苦涩又难过，感觉都是窒息了。
她现在也给不了他什么承诺。
想哭，但是至少不要在他面前哭吧。
在一起的话，应该要开心一点……
“我累了。”
说着，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严慕寒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脸。
温柔乡很舒服，同时也容易让人堕落。
他是个自律有原则的人，不会允许自己犯错误。
等她睡着以后，严慕寒就起身，出了房间……
睡梦中的周灵韵睡得并不好，不时地闪过了过去的回忆……
父母在她面前吵架，那时她只是个4、5岁的孩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啊？你还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事吗？”母亲控诉父亲，流着眼泪。
“是个男人都会犯错，我也没办法，我不想听你再唠唠叨叨了，你应该大度，温柔，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像泼妇，出现这种事，难道你不应该反省一下吗？”父亲说话语气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和厌恶。
“你怎么就变了！”母亲大哭起来，“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
父亲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耐，他是不喜欢自己的。
“要不是有孩子……”
也许没有自己，他们或许不会有一段糟糕的婚姻吧……
感觉自己的出生都是个错误……
母亲虽然疼爱自己，却好像给自己上了一套原生家庭的枷锁。
一把无形的枷锁……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都湿透了。
起身看了一下窗外，夕阳的余晖照到了墙上，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
他应该走了吧……
周灵韵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间，却听到厨房里有动静。
闻着空气中饭香，他还没走吗？
拉开厨房的门，又看到男人在做饭，莫名地有些心安。
这次，她可不敢抱他。
也不敢再招惹他。
总归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男人也没转身。
“好点了没？”严慕寒的声音有点低沉。
周灵韵怔了下，明明是关心她的，却觉得有些伤感。
“好多了。”
其实也没好多少，睡完以后，过去的事跟现在交织在一起，不幸的事情多得去了。
“那就好。”严慕寒继续做饭。
周灵韵也不好打扰她，只是默默地退出了厨房。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喝。
其实她不喜欢喝茶的，因为喝了以后，人会变得清醒睡不着。
可现在她却要喝茶提神，让自己变得理智一点，而不是被感情左右。
不知过了多久，严慕寒来到了客厅，叫她吃饭。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缄默地保持安静，好像在吃散伙饭。
“过段时间，我就调去西北战区了。”严慕寒十分平静地说道。
“西北？这么突然？要去多久？”周灵韵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几年吧。”
西北军区那边除了家属能带过去，不相干的人士不能去。
严慕寒的眼眸划过一抹心疼和纠结，“好好照顾自己，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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