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妇坐在椅子上,皓首苍颜,拉拢着双眼,精神不太好的模样,她看着老头,努力地露出微笑。
“老婆子……”老头双手捂着脸,看起来很痛苦,几息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将门打开。
叶朝笙抬腿进了这小院,明目张胆地打量一眼。
布局非常普通,只是三间房并排着,院中几袋鼓囊囊的麻袋码放在墙角,还开垦了一小块菜地,用竹子编的篱笆仔细围着。
随即收回目光,嘴角上扬,笑着和老妇道:“奶奶中午好,吃饭了吗?”
老头早早的站在老妇前面,一边护着老妇,一边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朝笙,生怕她会做些什么。
反观老妇,从容淡定,眉眼带笑,缓缓道:“小姑娘午好,多谢关心,老婆子我方才用过午饭了。我家老头子嘴硬心软,我在这代他向你道个不是了。”
老头皱起眉,想反驳,但老妇扯了一把他的衣摆,他便老老实实待着了。
接着又互相寒暄了几句,老妇示意叶朝笙坐下,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
叶朝笙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叫叶朝笙,受人之托来找一个叫叶笙的,您知道吗?”
老妇心一颤,猛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老头扶着她,熟练地拍着老妇的后背。
这大概就是相依为命了吧。
叶朝笙想着,反正她也不急,于是侧着身在旁边看着。
系统好奇的扫描了老妇,只一瞬她的信息便出现在小屏幕上:潘于凤,73岁,养蛊之人。心有郁结,患有严重肺癌,不具传染性,命数将尽。亲密关系:丈夫徐正,女儿徐冬花(已亡),外孙女叶笙(已亡)……
潘婆婆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道:“让你见笑了,真是对不住……”
不等叶朝笙开口,潘婆婆又道:“叶笙是我外孙女,她来镇上照顾我一段时间,可没想到,沿河村被大火烧了,无一人幸免……”
她停了下来,喘着气,而那浑浊的眼中满含泪水。
徐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她找到她阿奶,将她葬了,每月初一十五便去上香。而那天是惊蛰……”随后渐渐地陷入了回忆。
那天惊蛰,下着暴雨,叶笙怕雨水将阿奶的墓冲开,冒着大雨去了镇后边的山林。
在这之前,魏府家的大公子病重,眼看着就要去了,便请来道士为其续命,说是要娶一个蛇年生的女孩,且祖上做的营生得是下九流,这样才压得住大公子的病。
魏府在镇上寻到的,要么就是早已投身为娼,要么就是还在襁褓之中,要么就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怎么都找不到符合要求的,正当魏府为这事焦头烂额时,那道士发现了叶笙。毣洣阁
那时叶笙从山林回来,一人走在路上,引起了道士的注意。
那道士看她一人,只是想上去随口一问,套套话。
而叶笙见他是个修道之人,长相正派良善,便和他聊了起来,毫无防备的将底细全盘托出。
道士没有想到这随口一问就找到了那个符合要求的人,心底暗喜。
属蛇,十二岁,比魏家大公子小了七岁,祖上做的纸扎生意,奶奶是招神驱鬼的神婆。
随即道士留了个心眼,跟在后面见她回了哪家。
随后到魏府去回话,和那老爷一合计,便派人上门提亲。
镇上人都知道那魏大公子是个病秧子,现在要娶什么媳妇,岂不是在害人?
徐老头两人铁了心不答应,魏府也不好青天白日强抢民女,于是叶笙在家躲了大半个月,以为这事过去了,便挑了个时间悄悄出门去卖绣好的荷包。
这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魏府则开始大张旗鼓地操办婚事。
老两口反应过来,跑到魏府去闹着要人,其他人却嘲笑他们想攀亲戚,还被打了一顿,绑在集市暴晒了一天。
当晚,魏家大公子一命呜呼,喜事变白事。
魏家老爷便认为是这两人坏了好事,冲撞了他大儿子,于是派人到老两口家中闹事。
一群人砸开门冲进来一阵兴风作浪,到处打砸,将屋里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最后还到集市里到处宣扬他们家的豆腐会吃死人,不怕死的就去买。
大家吃这豆腐也有不少年,又怎么会突然吃死人呢。人人心知肚明,豆腐没毒死的人,都要被魏府毒死了。
自此之后,再没人敢光顾这家豆腐店。
最后,徐老头无声地抹着眼泪,浑浊无神的双眼望向那翠绿的菜苗。
潘婆婆用手帕擦着眼泪,看了叶朝笙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老头道:“去吧,将那件东西拿出来。”
而徐老头出乎意料的对她言听计从,连忙应声,不问缘由,转身去了屋里。
“小姑娘,老婆子能请你帮个忙吗?”潘婆婆咳了几声,又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白浪费时间,咳咳咳……我有一传家之宝,只要你答应帮忙,我便将东西交给你。”
叶朝笙挑眉,抱着双臂,道:“您说。”
徐老头很快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一个木匣子,递给潘婆婆。
潘婆婆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叶朝笙将木匣打开,里面立着一座玉蟾蜍和一座石蟾蜍。
她看着叶朝笙,极其严肃,道:“石蟾能吸取人的气运到玉蟾上,你只需要将石蟾埋在魏府中,再将叶笙的骨灰带出来……待一切尘埃落定,这东西就是你的。”
系统也听着,十分感兴趣,道:【这旮旯地方还有这种好东西?真不知道是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好。】
叶朝笙没理会系统,道:“就这样吗?”
“是……但请您不要辜负了老身的信任。”
潘婆婆脸上泛青,但眼里却闪着寒光。
叶朝笙仔细思考一会,点点头道:“好。”
这老人双眼又泛出泪花,艰难的举起木匣,递给叶朝笙,她的手颤的厉害,那木匣也随之颤着,好像随时会掉在地上。
叶朝笙赶忙伸出双手接过,道:“您放心吧。”
系统翻出魏府的资料,道:“你不先去探探人家底细后,再考虑要不要答应吗?”
叶朝笙心道:这不是有你吗?成了那玉蟾石蟾咱们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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