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一脸喜气,道:“你看,我就说你长姐,不会坐视不理的!”
方权撇撇嘴,道:“母亲别高兴得太早,还不知道长姐,会给我找个什么女子呢。”
方夫人道:“你长姐既然能答应下来,自是不会给你选个差的,她又怎会打她自己的脸?”
方权道:“那可说不准,长姐又不喜欢我,怎会为我的事上心?再说了,她若是这么重视我的婚事,又为何不自己来,却让音贵人来同我们说?连面都不见,也太目中无人了!”
方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她还是抱着极大的期望,道:“那音贵人对咱们温客气,可见是顾及着你长姐的面子,既然她说你长姐是托她来帮忙的,那我们听她的便是……万一有什么不合适的,再同你长姐说便是。”
方权只得道:“那行吧……希望别是个丑八怪……”
方夫人见他面有倦意,便道:“你这几日别出乱跑了,好好拾掇一下自己,音贵人不是说了么?美食令的时候让你来宫中参宴,顺便相看对家的小姐,你看了人家,人家也要看上你才是!”
方权有些烦躁,便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宫墙之内,音贵人紫云缓缓向皇后殿中走。
紫云面有踌躇,问道:“娘娘……方才您为何说要帮他们寻亲事呢?沁嫔娘娘那边……才害得你五公主骨肉分离……”
紫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音贵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音贵人面露笑意,道:“沁嫔这人从来都小心谨慎,找不到一点错处,可她的嫡母嫡亲弟弟,却是两个蠢货。”顿了顿,她继续道:“有了他们,便足以将沁嫔拉下水,明白了么?”
紫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陪音贵人向前走。
音贵人又自言自语道:“等沁嫔落了马……她的孩子自然也不再受宠了,我的元婉,才有机会获得她父皇的宠爱。”
音贵人心中想着,元婉如今已经十岁了,再有几年就要议亲,若是一直不得闵成帝宠爱,只怕嫁不到鼎盛人家,万一番邦来求娶,闵成帝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不得宠的女儿嫁出亲……她一想到这,就不寒而栗。
她身为母亲,为了元婉的前程,怎么也要拼一拼,不能让沁嫔七公主,骑到她们母女头上来。
她加快了步伐,带着紫云向皇后的翊池宫走。
翊池宫殿,不同于往常的清净。
“母妃,呜呜呜……”五公主闵元婉扑向音贵人,音贵人心疼地抱着女儿,道:“元婉,你在皇后娘娘宫中,一定要谨遵娘娘的教诲,万不可任性失礼,知道么?”
说罢,她看了一眼上座的皇后,又道:“幸亏你父皇,没有将你送到别处抚养,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母妃还能时常来看看你……”
文皇后地看着她自说自话,却不置可否,眼神深邃而玩味。
闵元婉仍然有些哽咽,便道:“母妃……我什么时候能你回?”
音贵人面色微变,她急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抚养你,已是天大的福气了,不要想着再回芳兰轩了。”
闵元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悻然看了皇后一眼,不敢再吱声。
文皇后缓缓开口:“妹妹啊……本宫也知你爱女心切,若是皇上准许,本宫自然是愿意让元婉回到你身边的,可如今皇上将她送来,本宫便自然要按照他的旨意办事。”
文皇后对抚养五公主闵元婉没有任何兴趣,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顾不过来,哪里有空再管一个拖油瓶?
音贵人心中了然,于是道:“臣妾明白,还请皇后娘娘多多照拂一下元婉……臣妾,也必当为娘娘肝脑涂地。”
于是,她使了个眼色,便让紫云将闵元婉带了下。
翊池宫殿中,便只留下了她与皇后两人。
音贵人定了定神,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禀告。”
文皇后端庄一笑,头上的珠玉微微作响,道:“妹妹请讲。”
她一向是这副雍容华贵的样子,笑得滴水不漏。
音贵人沉声道:“娘娘……臣妾以为,沁嫔已经镇国将军府,连成了一线!恐怕……会危及娘娘皇子的地位。”
文皇后上次召唤唐阮阮的事,才过不久,她当时也没让音贵人知道自己的态度,如今又听她提起此事,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音贵人道:“皇后娘娘,可知道元婉为何会突然送来翊池宫?”
文皇后淡淡道:“传旨太监说,是因你教女无方,惹得龙颜大怒,所以才夺了孩子的抚育权。”她面有疑云,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居然惹到了皇上?或者是,另有隐情?”
音贵人也道:“不错,是臣妾没有教导好元婉……不过这事,恐怕不是冲臣妾来的,而是冲皇后娘娘来的!”
文皇后疑惑道:“此话怎讲?”
虽然音贵人归属于皇后,但文皇后知道,音贵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对她给的消息,也是十分谨慎。
音贵人分析道:“今日臣妾见到了那位将军夫人,她又做了吃食送进宫来给沁嫔。而七公主是拿着吃食来引诱元婉,才闹出了这祸端……最后,皇上不但斥责了臣妾教女无方,还极力安抚了沁嫔母女……在皇上心中,如今沁嫔她的两个孩子,地位是越来越尊崇,且皇上看到她与将军夫人深交,也未加阻拦……娘娘就不怕,皇上是默许了镇国将军府,扶植沁嫔吗?”
文皇后面色微变,她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现在这些,都是她们的捕风捉影。
文皇后心中触动,面色却极力平静下来,道:“妹妹说这话,可有证据?本宫也不可能仅凭你的揣测……”
音贵人急急道:“皇后娘娘,等有证据的时候,不就晚了么”
顿了顿,她继续道:“如今沁嫔镇国将军府走得近,臣妾是眼见为实……皇上日渐护着沁嫔母子三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沁嫔得势,万一她想翻旧账……娘娘就不担心么?”
文皇后面色一沉。
她心中细细盘算着,如今太子已经不足为惧,万一要易储,自然是她的儿子最有机会,但难保皇帝不会故技重施,猝不及防立沁嫔的儿子为太子……毕竟,当年宁贵妃殁了的时候,闵成帝就曾经力排众议,立了闵元琅为太子。
文皇后沉默良久,终是吐出了一句:“未雨绸缪……倒是也未尝不可。”她看向音贵人,便道:“你可有破解之法?”
音贵人冷冷一笑,道:“臣妾有一计,可让沁嫔镇国将军府的联合,不攻自破。”
……
城郊,五里坡。
时间已到了傍晚,日落西山,夜风微凉。
这是一处篱笆院子,平日里有一队士兵看守,还有一位嬷嬷帮王夫人一起照顾孩子。
此刻的王夫人,还不知道今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她默默推开门,抱着孩子出来乘凉。
“安儿乖,母亲带你出来走走,屋里实在是太闷了……”王夫人抱着个粉雕玉琢孩子,来到院中。
如今已经接近夏日,孩子怕热,在屋里多待一刻都是汗津津的,她便爱怜地擦了擦孩子的额头,将他稳稳抱在怀里。
她与王然的儿子才几个月大,刚刚能借力支起身子,他随母亲到了院中,便一脸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新鲜得很。
王夫人喃喃道:“也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
她身后不远处,张嬷嬷徐徐走来,道:“夫人,可要我帮忙?”
王夫人摇了摇头,道:“不劳嬷嬷了。”
她自生产之日起,便没再见过自己的夫君。
她奄奄一息生下孩子之后,便是张嬷嬷来照顾他们母子。
她也知道自己的夫君干了些什么,于是非常害怕自己孩子会受到牵连……可落在秦将军手中之后,他并未为难这孤苦伶仃的母子俩,只是将他们圈禁了起来,还派了人来照顾。
张嬷嬷为人勤勉热情,时间久了,两人便越来越熟稔。
“夫人又在想你夫君了?”张嬷嬷皱纹满布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
王夫人道:“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但他毕竟是我的夫君,是安儿的父亲。”
张嬷嬷皱眉道:“可说句不中听的,他若是有担当,便该来寻你们母子……他既然当初要对将军及夫人下毒手,就该自己承担这结果,哪有自己跑了,撇下妻儿不管的道理?”
王夫人有些鼻酸,道:“他若是回来了,将军定然不会放过他……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来,好在将军良善,未迁怒于我们……让我们三人都能活着……”
张嬷嬷是秦修远的人,她听了这话,反驳道:“难道他要东躲西藏一辈子?你也甘心被囚禁一辈子?”
王夫人无奈道:“我还能如何?难道将军会放了我们吗?他不杀我们都谢天谢地了……”她这几个月一直担心受怕,一方面生怕听到王然的死讯,一方面又担心秦修远没了找王然的耐心,要杀自己儿子报仇。
张嬷嬷劝解道:“夫人就没有想过戴罪立功吗?若是你夫君来寻你,你可以劝他为将军效力啊……他当年在北疆参军时,不也在秦家军中投过军么?我们将军爱惜人才,说不定会考虑呢?”
王夫人又道:“他曾经要杀将军,将军能给他这个机会么?且他在益州犯的事,早已经被皇上知道了,这如何能掩盖呢?”
张嬷嬷一笑,道:“所以,便要看你夫君的本事了……他若能在一些事上帮了将军,兴许可以功过相抵呢?”
王夫人怔然,张嬷嬷虽然说得隐晦,她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知道王然一直效忠左相刘植,难道秦修远,想要的是刘植的把柄?
王夫人心中有些打鼓,她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想起如今孩子连出院子的机会都没有,便有些难受。
她多么希望能过一些平静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三餐温饱,家人平安便好。
王夫人出神地想着,安儿却突然哭了起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安儿乖,怎么了?”王夫人轻轻摇着孩子,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却见有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一下便落到了院子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便吓得大喊:“救命!救命!”
墙外乱成一团,守卫们都抡起兵器与黑衣人厮杀了起来,有几个守卫听到声音,便冲进了院子里,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是来劫人,还是来杀人的。
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衣人,一出手,便制住了王夫人,张嬷嬷吓得大叫,道:“快来救夫人!”
王夫人也吓得哭了起来,道:“你是谁!?你放开我!”
那黑衣人急忙扯掉蒙面,道:“夫人,是我!我来救你了!”
王夫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王然!她又惊又喜,此时,张嬷嬷被黑衣人拿住,眼看就要被杀,她急急道:“别杀张嬷嬷!她是好人!”
王然闻声,便道:“算了……前面解决那些守卫要紧!”
于是黑衣人便松开了张嬷嬷,应声了,王然身后一黑衣人道:“王大人,守卫人多势众,我们的人恐怕不敌……”
王然便道:“你帮我看着妻儿,我前面帮忙……待我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们就走!”
说罢,王然便提刀冲了出……王夫人心中忐忑不已,她紧紧抱着孩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王然出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守卫解决得差不多了,他便回到了院子中想接妻儿,却被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方才那黑衣人,举刀制着王夫人的咽喉,而夫人手中的仍然抱着孩子,安儿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也哇哇大哭起来,让人十分心焦。
“你做什么!?”王然眼眶欲裂地看着那黑衣人,心中腾然升起一股杀气。
黑衣人道:“王大人莫要怪我,这是相爷的命令,你若是现在将东西交出来,我便将夫人放了。”顿了顿,他道:“你若不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王然眼眸微眯,恨恨道:“我说了!待我将妻儿带离了帝都,便会将东西奉上!”
黑衣人道:“你以为相爷会相信你吗?你还是乖乖地将东西交出来吧……”
王然自知若交出了东西,一家人恐怕都要丧生在此,但若是不交,他便要对夫人动手了!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怒吼出声道:“言而无信!卑鄙小人!”
黑衣人不以为然,道:“王大人,可想好了!?”
说罢,他将刀子又逼近了几分,吓得王夫人惊声尖叫,安儿的哭声也是越来越激烈,让人心碎不已。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一阵箭风急速而来,然后便是一声闷响!
“啊……”那黑衣人突然跪地,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膝弯处,中了一箭!
就在他分神的间隙,王夫人立即抱着孩子挣脱了他的控制,可他还不死心地一把拽住了王夫人的腿,王夫人吓得惊叫连连,王然便果断挥刀,砍断了黑衣人的手!
“啊!王然,你这个叛徒!”黑衣人惨叫一声,随即开始谩骂他。
王然一脸愤恨,道:“叛徒!?我王然是瞎了眼,才会认他做主公!”说罢,他手起刀落,一下结果了那黑衣人的性命。
了事后,他缓缓抬头,看向那射箭人。
“多谢壮士救我妻儿,不过……你又是谁?”王然一手护住妻儿,一边问道。
射箭人生得高大威猛,一双浓眉之下,眼睛炯炯有神,他面不改色:“在下秦忠,是秦大将军派我来的,还请王大人,跟我走一趟!”
王然怔然,嘴角微抿,他最怕的就是落到秦修远手中。
他面色一变,想拉着夫人逃,可秦忠眼疾手快,一下便挥刀迫得他们二人分离,与他缠斗了起来!
两人的武艺不分上下,一招接一招,许久都未见胜负。
此时,秦忠的人与黑衣人也在外围厮杀,血光四射,混乱不已。打斗中又听见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秦忠回头一看,身后的屋子已经不知怎么回事,居然着了火!
这院子里里外外有不少篱笆,火龙呼啸着,顺着夜风迅速蔓延到了篱笆上,篱笆搭的外墙,逐渐形成了一个火圈,将几人围在了里面!
王然暗道不好,这定是左相安排的!不论他是否将东西交出来,左相都不会给他活路,且如果他死了,单凭那份证物,其实也无法扳倒左相。
火圈之内,有秦忠钳制,火圈之外,黑衣人个个都想要他性命!他在这一瞬间,绝望至极。
王夫人忍不住哭泣道:“难道上天,真的要绝了我们的路吗!?”
秦忠浓眉微蹙,一把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塞进了水桶里,打湿之后,他便一把披到了王夫人的头上,他冷峻道:“王夫人!我先带你们出!”
王夫人反应过来,急忙将孩子护在怀里,跟上了秦忠。
方嬷嬷此时也将衣衫打湿,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快走!你还愣着做什么!?”秦忠冲着王然大吼一声,才将他唤回了神。
那火龙更甚,已经将大门烧成一片金黄火海,火舌嚣张至极,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秦忠心一横,便带着众人冲了出!
……
镇国将军府。
“将军,将军!”报信的暗卫急忙奔进了飞檐阁。
秦修远在书房之中,他闻声便立即推开了房门,道:“怎么样了?”
此时,唐阮阮采薇也坐在院落之中,见来人跑得匆忙,不由得也转过了脸,等待下文。
暗卫道:“果然不出将军所料!那左相是要取了东西之后,杀王然一家灭口!”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继续道:“那王然一家已经被秦忠救了回来,已经带入了密室之中,可是秦忠……”
“秦忠怎么了?”采薇着急得奔了过来,她的腿还没好,有些一瘸一拐。
暗卫看了她一眼,道:“他被烧伤了……如今其他兄弟一起在偏殿……”
话音未落,采薇便踉跄跑了出。
“你慢点!”唐阮阮见到采薇如此,也有些着急地跟了上。
完成任务的暗卫们,此刻都待在偏殿之中,有的受了刀伤,而有的身上衣服都烧得破破烂烂了,露出了一片惨烈的伤痕。
采薇一进门,见到许多陌生的男人,一时间有些羞怯,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想到秦忠受了伤,她就心急如焚。
她红着脸,绕过一个个精壮的暗卫,突然发现有人躺在了一旁的担架上,那人上盖着的,是秦忠的披风。
这披风被烧得焦乎乎的,也是因为她曾经为他补过,才认了出来。
那人身量高大,但此刻却奄奄一息躺在担架上,一看他便知伤得极重。整个脸颊都被烧得面目全非,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采薇眼眸微滞,颤声道:“秦忠?”
她怔怔跪下来,俯下身看他,他面上烧得严重,身上还有多处刀伤,他紧紧闭着眼,却不知道是死是活。
采薇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一疼,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喃喃道:“秦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你昨日不是还说,办完事要回来看我的吗?”
她带着哭腔:“你醒醒啊?我来了……你怎么不理我……”
她越哭越大声,惊动了其他暗卫。
有个暗卫走了过来,俯身对她道:“姑娘……秦忠他只是烧伤了,你莫要难过了……”
采薇声泪俱下,道:“都烧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难过!?他是多好的一个人……”
她喃喃道:“从来没有人像他,对我这么好过……”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在地,停也停不下来。
秦修远唐阮阮此时也赶到了偏殿,暗卫们一见将军夫人来了,便立即起身,一起行礼。
唐阮阮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也是十分错愕。
唐阮阮弄清始末后,默默抚了抚采薇的肩膀,道:“秦忠虽然被烧伤了,但好歹命保住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会派人照顾他的,直到他痊愈为止……”
采薇知道,他这样是不可能完全恢复了,她悲从中来,喃喃道:“小姐,为什么……为什么好人都这样命苦呢?”
唐阮阮低声道:“是啊……秦忠还这样年轻,他甚至都还没有成家,就遭此劫难,实在让人难受。”
采薇听了,突然主动伸手,抚上了他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采薇小心翼翼握住那满是血迹的手,道:“小姐,秦忠自小便没有父母,没有家……他同我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家……”她抽泣着说:“小姐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同他在一起么?”
唐阮阮有些惊讶,道:“采薇,你的意思是?”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齐齐看过来,但采薇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担架上,完全不顾及众人。
采薇擦了擦眼泪,沉声道:“我愿意与他在一起,照顾他一辈子。”
唐阮阮一愣,道:“你、你可想好了?秦忠这样,到底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
采薇苦笑一下,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有福气之人,小姐待我好,我一直感激,但秦忠对我,是不一样的……认识他之后,我才知道被人疼,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愿意与他同甘共苦。”
唐阮阮微怔,看向秦修远。
秦修远缓缓道:“采薇,你当真喜欢秦忠,愿意嫁给他?”
采薇微微颔首,道:“是。”
秦修远嘴角微勾,道:“好,那本将军,便为你们主婚。”
采薇听了,有些泣不成声。
“多谢将军!”一声熟悉又洪亮的男声传来,让采薇双肩一颤。
采薇猛然回头,却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秦修远嘴角微勾,唐阮阮也在捂着嘴笑,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
秦忠只着了一件薄衫,被烈火撕扯过后,也有几分狼狈,堪堪露出结实的胸膛好看的锁骨,衬得他更是英气逼人。
他浓眉微扬,面露喜色,一脸笑意地看着采薇。
采薇怔怔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急忙起身,来到秦忠面前,拉着他上下打量:“你没事?”
秦忠笑着点头,眼神澄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采薇的脸,蓦地红了:“你!怎么都没人出声!我……”
方才说话的那暗卫,好不容易憋住笑,道:“姑娘,方才我说了秦忠没事……谁知你还没听完,便急着以身相许了!拦都拦不住啊……”
话音一落,众人都哈哈大笑。
还有暗卫打趣道:“早知道受了伤能得个媳妇,我也火里转一圈!哈哈哈哈……”
“哈哈哈……恭喜恭喜……”
此时,采薇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出,她羞愤难当,一下将秦忠推开,转身奔了出……
秦忠一愣,随即问道:“采薇生气了?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
唐阮阮瞪他一眼,道:“别傻了,还不快追!?”
秦修远轻咳一声,道:“女人,要哄。”
秦忠笑着点头,一下便追了出。
采薇的腿还没好,跑不了多快,可还是拖着脚,一路奔离了偏院。
真是羞死人了!
她满脸绯红,不知该怒该喜。
“采薇!采薇!”秦忠一路飞奔而来,很快便追上了她。
采薇不理他,绕着他继续走。
他一把抓住采薇的袖子,道:“采薇……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采薇仍然不搭理他,一把甩开他,却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秦忠一把扶住她的腰,皱眉道:“你的腿还没好,不能走远了!”
采薇一双美目,委屈盈盈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秦忠一愣,随即道:“当然关我的事!”他知道采薇心中有自己之后,胆子也壮了几分,道:“你如今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
采薇微怔,随即红着脸推开他,结结巴巴道:“谁、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别瞎说……我不过是以为你受伤了,看你可怜我才……”
秦忠忍不住笑起来,道:“难道,我受了重伤你才愿意嫁我?好,那我再点一把火便是了……”
采薇面色一惊,随即用手捶他:“你说什么傻话!”
秦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情看她:“我是傻,我若是聪明些,便早就能发现你的心思了。”
采薇偏头,避开他灼灼目光,嘟囔道:“你哪里傻了?你趁着我伤心,想着法子掏出我的心里话,倒是聪明得很……”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忽而积蓄了些泪水,低声道:“你是不知道……我见你伤成了那样,有多伤心,你却还有心思看热闹……”
秦忠方才也见着了她哭泣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心疼,他情不自禁地将采薇揽入怀里,喃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伤心了……”
采薇身子微绷,想挣开他,却有些无力。
秦忠双臂微微收拢,将她抱得更紧,道:“可若不是这个误会……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你在一起。”他微微松开她,她深情对视,浓眉之下,漆黑的眸子明亮温暖,秦忠一字一句道:“采薇,我秦忠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你可愿嫁我为妻?”
采薇面色一红,她嚅喏道:“可是……”
秦忠见她有些迟疑,便急忙问道:“可是什么?”
采薇抬眸看他,道:“你不是说……心中一直有一个姑娘,她在你眼里,才是最好的么……”
秦忠被问得愣住,随即,英俊的眉眼笑得微微弯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柔声道:“这里,一直只有你,从没有别人,你就是最好的姑娘。”
采薇白皙的小手,感受道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羞涩抬眸,迎上他炽热的目光。
秦忠满眼诚挚,问道:“你可愿嫁我?”
采薇嘴角微微扬起,红着脸点了点头。
秦忠浓眉一扬,突然一下将她抱了起来!采薇猝不及防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娇嗔道:“你快放我下来!”
“太好了!我也有妻子,也有家了!”秦忠爽朗的笑声,在夜空里传得老远……
宰相府的书房里,夜灯长明。
刘植一脸阴鹜地坐在房中,等着五里坡的消息。bïmïġë.nët
刘奇敲了敲门,道:“相爷,那边还没人回来,不如先歇息吧?”
刘植半磕着眼,道:“这么久还没有人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奇道:“小人已经派人看了,无论结果怎样,总会有个消息递回来。”
刘植继续闭着眼,思索道:“王然知道得太多,不能留。”
刘奇点头道:“小人知道,已经吩咐下了,会做干净的。”
刘植无声颔首。
随即又问道:“书墨最近在干什么?”
刘奇想了想,回答道:“大公子自从上次被皇上斥责,便不再随意上奏了,倒是沉稳了许多,每日都按时督察院。”
刘植“嗯”了一声。
刘奇见他面色尚可,便继续道:“最近二公子也颇有长进,整日在家中苦读,想必秋试必能高中。”
刘植淡淡道:“随他自己吧。”
刘奇不再多话,他一直不知道为何左相不喜欢次子,他似乎从未主动问起过刘书染的情况。
两人继续静默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消息。
“相爷,相爷不好了!”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刘植面色一冷,睁开眼,道:“进来!”
报信的下人道:“相爷,探子来报,说五里坡外的篱笆院,燃起了大火!如今这火还没灭,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些人,却不知道都是谁……”
刘植沉声问道:“王然可在里面?”
下人道:“火势太大,实在是看不清楚……不过咱们派出的人,也一个都没回来。”
刘植眸色一凝,道:“今夜,除了我们的人,可还有其他人过那里?”
下人想了想,道:“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不过倒是看到了院子守卫的尸首,想必是经历过一番厮杀。”
刘植心觉不妥,若是王然东西在一起,被一把火烧光还好,可万一他逃了出……他眼色微眯,杀意更甚,道:“派人搜索周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下人吓得一凛,唯唯诺诺道:“是,相爷。”
夜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似是快要下雨了。
时近半夜,密室之中,王然缓缓睁眼,他的手臂被烧伤了一片,有些火辣辣地疼。
他醒来后,便立刻挣扎起来,却见秦修远就坐在他对面,一脸平静地喝着茶。
他声音沙哑,道:“我夫人孩子呢?”
秦修远看他一眼,道:“你不觉得,应该先回答本将军的问题,才有资格问你夫人孩子么?”
王然一怔,硬撑着坐起,道:“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还请秦大将军,莫要为难我妻儿,他们是无辜的。”
秦修远冷冷一笑,道:“你逼得我夫人同我一起跳崖之时,可曾想过她无辜?”
王然嘴角微绷,沉脸不语。
秦修远见他沉默,道:“本将军没空与你闲话家常,我问你,昨晚要杀你的那些人,可是左相的人?”
王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修远开门见山:“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年北齐议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然看了一眼秦修远,道:“我告诉你,你便能放了我妻儿么?”
秦修远瞥他一眼,道:“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自己有机会同我谈条件?王然,你不在之时,我没有为难你妻儿,便已经是仁至义尽。”
王然绷着脸不语,自知理亏。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做些无谓挣扎,还不如赚几分人情,也许能求得秦修远放了妻儿。
王然低声道:“当年……我被任命为左相亲卫,护送他北齐王庭议……”
密室之外,风声鹤唳,大雨欲来。
当年的事件,在王然的描述下,一点一点呈现到秦修远的面前。
……
三年前,冬日夜。
王然站在左相帐前,临近子时,可主帐中的灯,还亮着。
他百无聊赖地守着夜,有些感叹自己的怀才不遇。
当时,他就是一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只想投军报效国家,出人头地。
他向往金戈铁马,驰骋沙场,一直跟在秦修逝的麾下,可却单单被派来当了左相亲卫。他空有一身武艺,却全然无用武之地,每日做着端茶送水,迎来送往的活儿,让他不由得有些丧气。
他朝主帐内瞅了一眼,依稀看到左相还坐在案前,于是王然不由得在想,左相是否还为了今日议之事烦心?
说起这北齐王庭,就令人窝火。
他们一直挑衅大闵边陲,闹得民不聊生。近几年天灾连连,国库渐虚,若是真的打起仗来,怕是会动了国之根本,但如果不打,百姓又怨声载道。所以,朝堂上对北齐的态度,便也分成了两派。
以刘植为主的文臣大多主张议,而以镇国公秦穆为首的武将,则主战。
一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于是闵成帝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刘植秦穆共同来到北疆,先由刘植出面议,若议不成,再由秦穆主战,将北齐人赶回自己的地盘。
可今日的第一轮议,却并不顺利。
北齐王一直犹疑不定,他有两个儿子,可两个儿子的立场却全然不同。
北齐四皇子巴日达倒是支持两国议,还期盼能引入大闵的技术文化,两国平共处;可六皇子却极力主战,恨不能将大闵人杀个精光……王然想到那六皇子一脸阴狠的样子,便觉得,万一未来他当了北齐王,恐怕北齐与大闵边界,将永无宁日。
夜已经深了,当他有些犯困之时,迎面却走来了两个身影。
王然不敢马虎,立即打起精神来,他们如今就驻扎在北齐王庭附近,距离镇国公他们远得很,万一左相出了什么事,他可是担不起责任!
待那两人缓缓走近,他便有些紧张地举起长.枪,喝斥道:“来着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嘻嘻嘻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大家看看我的预收吧喜欢哪本可以评论告诉我,得票多的先开哟
预收1盛京甜品坊美食
意欢一朝穿成了宰相之女,父亲获罪,长兄流放,自己和幼弟被贬为庶民。
她摸摸幼弟的头:别怕,姐姐养你!
半个月过去,盛京开了一家甜品工坊。
吃瓜百姓:罪臣之女开的店,不能去!!不能……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后来
吃瓜百姓:只要喝上一杯她酿的酒,便会魂牵梦萦,难以入眠。
意欢:咖啡买一送一。
高门贵女:甜品工坊的舒芙蕾,方能彰显我们的身份。
意欢:好嘞,一会给您送府上。
京中公子:甜品工坊的饮料甜,老板娘更甜啊!
意欢:公子办个会员吗?可以续杯噢
甜品工坊红极一时,连京中第一纨绔世子柳何潇,也摇着折扇,进了甜品工坊。
柳何潇是王爷次子,自小横行霸道,是个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连皇帝看了他也头疼。
吃瓜群众敢怒不敢言:完了!老板娘定是要被轻薄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谁知他将折扇一扔,默默系了小围裙,取了菜单,来到一方吃桌前,捏着嗓子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吃瓜群众瑟瑟发抖:世子这是!?
柳何潇翻了个白眼:我是老板,入赘的那种。
预收2就怕绿茶有演技
杨初初是娱乐圈顶流小花,导演面前撒得了娇,制作人面前喝得下酒,粉丝面前卖得了萌,妥妥的女一。
结果被狠毒女二推下高台,摔成了金朝的七公主。
系统提示:七公主大脑发育迟缓,父皇嫌弃,母妃失宠,全京城都知道你傻。
杨初初瑟瑟发抖:逼我装傻?!
为了混成后宫顶流,看她的装傻骚操作
“咦,皇姐的酒杯里,被人放了糖糖耶!”一句话帮长公主保住了清白;
“皇后娘娘是世界上最最最最美的人!”皇后执意要领养她;
“皇兄好厉害!小七叩见皇兄,万万岁!”一跪灭了暴虐三皇子的立储希望;
“娘娘和皇叔羞羞羞,不让我看呢!”宠冠后宫的狠毒贵妃被拉下马……
终于靠着装傻卖萌当上了后宫团宠,可却瞒不过白亦宸。
他欺身上前,一手搂住她盈盈细腰,一手抚上她后颈:“七公主,在我这就别装了……”
演技不过关会死的。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将军夫人的零食铺更新,第 90 章 你可愿嫁我?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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