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了招手,示意冷月走上前来。
“去查一个叫花月的人,找到后,将他带过来。”
被酒水润色过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听着又欲又性感。
冷月不敢多听,连忙俯身下去。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下方老鸨的声音,“各位客官,这最后一位即将出场的,可是奴家的底牌。
若非此次花魁盛典,奴家是绝不会允许他今晚开苞的!”
“行了,别罗里巴嗦的,赶紧让人出来,大家伙都等着呢!”bïmïġë.nët
一道混不吝的声音响起,台上的老鸨连忙陪笑,“贵客莫急,有请花月公子。”
他尖锐的声音落下,清风阁响起了一道陌生的琴音。
那位花月公子并未露出真面目,他坐在古琴后的身影若隐若现,让人几乎看不清,唯有那偶然露出的下颚线令人窥得几分真貌。
“主子,楼下那位公子就是花月。”
栢靳的心思一直不在台上,所以并没有听到老鸨的介绍。
直到冷月提示,她这才抬眸看向台上。
“现在青楼也开始造假了?”
女人放下酒杯,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个身影。
“说起来,那琴声好像不是从台上传出来的。”冷月也有些疑惑。
“那位公子中了药,琴声自然不是从台上传出来的。”她神色镇静,一眼就看出了真相,“怕不是拐卖来的?”
栢靳眼神一亮,手上的酒杯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桌子,发出‘碰、碰’的声响,“若真是良家公子被拐卖,那这清风阁就不需要存在了。
你明日便叫顺天府来查查,皇城脚下可不能出现这种事!”
“是!”冷月先是应下,而后又提醒道:“殿下,花月公子已经开始拍卖了。”
“......”
“你不是在逗我吧!
捂得这么严实,本小姐怎么知道他好不好看?”
二楼天字三号传来一个女声。
声音听着略微有些熟悉,但栢靳一时想不起来。
冷月在一旁提醒道:“那是国公府的二小姐,是个混不吝,上次宴席您见过。”
能上二楼的不仅需要钱,还有权势的要求。
国公府二小姐是这里的常客,今晚特地包下天字三号,就是为了看看今年的花魁。
显然她很是失望。
前两个好看是好看,但对于见多了美人的她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以为最后一个定是好看的,结果只看到了身形,连脸都没露。
老鸨自然不会让他现在露脸,但为此他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在他控场能力不错,很快便俯身陪笑道:“贵客有所不知,咱清风阁的公子各个都有独特的性格。
花月不愿被这么多人瞧见,他既然不愿意,那奴家自然不会强求。”
“得了吧,你一个做老鸨的,还能做不了他的主?
行了,本小姐也不是强迫人的主,不让看就不让看吧。
但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这人本小姐要是拍下来不满意,那你可别怪本小姐拆了你这清风阁!”
老鸨:“......”说的跟你能拍走似的,威胁谁呢?
“是是是,还请贵客放心,清风阁只做诚信买卖。”
不管他心里怎么吐槽,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
“既是如此,本小姐出价三千两!”
“......”
国公府二小姐开了个好头,叫价声此起彼伏。
虽然台上的公子容颜未露,但却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人类的好奇心无疑是极强的,他披上的这层神秘面纱,引得众人抓耳挠腮,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二楼栢靳的房间一直没有发出响声。
楼下的老鸨心底有些着急。
哪儿有什么花月公子,所谓的花月就是辞言,他的主子,顶头上司。
都怪璃王府太难进,不然主子也不会放着高贵的身份不要,下场等着被拍卖。
这事儿的不确定性可太大了,万一楼上那位主真不出手咋办?
老鸨听着报价声,心里越来越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古琴后的辞言虚弱无力,身上宛若被无数只蚂蚁啃食一般,勉强坐着已是不易。
他眸光潋滟,透过遮挡的薄纱,看向二楼栢靳的所在处。
灼热的目光烫的栢靳心尖一荡,但她并未做出反应,依旧不紧不慢的饮酒。
只不过视线放在辞言的身上未曾离开。
显然,到了此刻,栢靳已经知道台上那个就是她的倒霉崽。
时空局倒是搞笑,好不容易去掉了隐藏任务,又把他变成了支线任务。(后面会解释,金灿灿从来都没算计过大佬。)
此刻,栢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很生气,心尖处反而出现了一抹庆幸。
大概,她心里也是想知道他的情况吧。
对于栢靳来讲,支线任务的强迫性不高,而通过支线任务来捕捉他的定位以及现状,是个不错的方式。
从来只有她掌控别人。
而此刻,台上的男人被人争相抢夺,那男人却紧紧盯着纱幕后的她。
挡着男人身形的薄纱也未能阻挡栢靳的视线,两人好像隔着轻纱在对视。
辞言在薄纱后无声的吐出几个字,“救救我,求您。”
栢靳有些迟疑,暗暗搓了搓衣袖,不动声色的问冷月,“给他赎身要多少?”
“这......得看老鸨报价。”冷月迟疑了一秒,不太确定的说。
“你现在去给他赎身。”说着,她从怀里摸出厚厚一叠银票交给冷月,然后又补充道:“超过这些就不用赎了。”
五十两黄金她都心疼到不能呼吸,更别说这么一叠银票了。
要是超过这些,栢栢认为,这个世界她可以当作没有见过什么金灿灿。
冷月:“......”
冷月顶着楼下老鸨殷切的目光,抬起手中的银票叫道:“一万两。”
国公府二小姐已经杀红了眼,当即不甘示弱的跟道:“一万两千两,我看今天谁敢跟本小姐抢人!”
冷月没理会她,而是慢吞吞的补充道:“黄金,我家主子出一万两黄金给这位花月公子赎身。”
栢靳:“......”毁灭吧,给多少你花多少,怎么就不知道给本尊省一点!!!
清风阁瞬间寂静,除了琴音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显然都被‘黄金’二字给镇压了。
在座都是聪明人,傻子才会花一万两黄金替一个青楼男子赎身。
国公府二小姐被冷月的态度激怒,张嘴就喊:“本小姐出两......唔唔......”
“小姐,两万两黄金您会被国公爷打死的!”她身边的侍女赶忙捂住她的嘴。
老鸨好不容易钓到心心念念的‘鱼’,生怕被国公府二小姐给毁了,无视她挣扎的声音,开口道:“恭喜贵客,贺喜贵客,奴家这就将人给您送去。
各位贵客,本届花魁的结果将在明日宣布,接下来,还请各位选取感兴趣的公子,今夜清风阁酒水全免,望诸位尽情享乐!”
......
老鸨将栢靳带到三楼,推开房间门,内置典雅,散发着莫名的清香。
他将卖身契交给栢靳,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男子,便悄悄离开。
床上躺着一个身着轻纱的男人。
栢靳只是看了两眼,便用他身下的被子,将其卷成了一个毛毛虫扛在肩上。
她身子骨不好,偏偏今晚又喝了许多加料的酒水,现在看着是眼眸清明,其实脑子早就有些稀里糊涂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扛起辞言便从窗口跳了下去。
饶是被药物影响的昏昏沉沉,辞言还是吓醒了一半。
脑子里不断思考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但这女人身上好香,他来不及多想,朱唇溢出难耐的嘤咛声。
说来倒霉,摊上了两个不靠谱的属下。
说好的上软筋散,却被上成了春玉软筋香。
别看名字好听,出身青楼能有什么正经作用。
等药上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上错了,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刚才凭着极强的意志力没出丑。
但现在......
辞言身子微微颤着,鼻息间萦绕着清冷的淡香,让他忍不住想要凑近。
可惜栢靳用被子将他裹得太紧,根本动不了。
她也感受到肩上的崽一个劲的顾涌,但她是一个开荤很少的主,再加上脑子不如往日冷静,并不知道他在动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冷声道:“别动。”
辞言:......想我堂堂帝王,竟如此没有尊严!!!
不习惯外宿的大佬,撑着最后一股精神,将肩上的崽扛到自己床上。
随手一丢,便朝殿后的浴池走去。
原主十分受宠,就连家中洗浴也是用女帝专门令人打造的活水温泉。
今晚的水温似乎有些热,泡久了心烦意乱的。
正当她准备从水中出来,却听见有人从殿前跌跌撞撞的朝这里来。
一只如玉的手附上她的肩,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后。
栢靳有些烦躁,当即将那只附上她肩膀的手扭断。
辞言一声闷哼,被她摔进池水中。
“殿下好生粗鲁~”他并未管自己被扭断的手腕,好似不知死活般靠近栢靳。
“比不得公子偷看人洗澡。”她甩开男人,直径起身踏出浴池,不疾不徐的披上外衣,将露出来的春光遮住。
站在池水中的辞言愣了愣,眸中闪烁着复杂而微妙的情绪。
“你流鼻血了。”栢靳嫌弃的甩给他一条帕子,“公子日后还是要保重身体。”
辞言:“......”该死的影一!
......
“主子能行吗?”影一翘着二郎腿,边嗑瓜子边问影二。
影二看了看他,摇摇头,“你死定了。”
影一一听,当即放下腿不满道:“都是一起长大的,你咋还诅咒人呢!”
影二不想搭理他,并且想丢给他一坨粑粑。
......
“起来。”女人冷声吩咐道,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听的辞言心底发麻。
能从一个不受宠的冷宫皇子,硬生生爬到帝位,成为执掌他人的主宰者,骨折这点小痛对他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他偏偏扬起那只已经肿胀的手,对着栢靳叫疼,语气中不带丝毫怨气,“殿下下手真狠,奴家手腕疼得很。”
栢靳被他搞得没脾气,更何况本来就是自己干的。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将辞言从浴池捞起来。
男人身上本就只着薄纱,如今浸了水,就跟没穿差不多。
栢靳并未乱看,在她心里,就算这人是她的崽,但现在不熟悉就是不熟悉,乱看是登徒子所为。
她捞起衣服将辞言遮挡严实,并顺手把自己造的孽恢复。
根据辞言的调查,女尊国女子就像他们国家的男子一样,虽然被对方公主抱有失颜面,但这不是身份不同嘛。
他安慰了自己几遍,然后就心安理得的窝在栢靳怀里。
隔着衣服,女人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
好不容易用内力压下的不适再一次涌上来。
当栢靳将他扔到床榻上的时候,他顺手就将其扯了下来。
栢靳:“......”
他这么乱蹭,栢靳刚压下去的酒气再一次浮了上来。
大佬头晕乎乎的,摇了摇头勉强找回一丝理智,“你别扒拉我。”上辈子是缠虫投胎吧!
“殿下,你该吻我。”他在女人耳边吹了口气,哑着声音道。
两人都中了药,区别是辞言想将栢靳拉下来,看那双淡漠的眸子,因自己而染上别样的色彩。
并且在有想法的时候,心里就粗略的计划了一番如何拐这人回去。
进入璃王府是他计划之中的事,但意外也是避不可免的。
既然看上了,就抢到手。
这是一个从冷宫中艰难活下来的皇子的行事守则。
当然,他不觉得他喜欢璃王,不过对方确实有趣。
而栢靳并不想现在干这种事,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有品的人(自认为),刚认识就做,好像不太好。
“衣服穿好,本王不是那种人。”她侧过脸不去看他,藏在发丝后的耳朵却晕上一抹胭脂色。
辞言看着她莫名觉得可爱,都说凤舞国的璃王是个纨绔,没想到这么纯情。
那双清冷的眸子,他看着不喜,若是染上欲色,不知会不会更诱人。
“殿下,疼我。”他凑近她,拉着她的手朝自己身上放。
衣袍本就没穿好,松松垮垮的,隐约露出他腹部好看的腹肌,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栢靳抿了抿唇,墨瞳深邃,清冷淡漠的眸底似乎翻腾起无数丝丝缕缕的情愫,复杂而微妙,令人难以洞察分毫。
反身便将辞言压了下去,带着酒色的哑音,在他耳边轻声道:“好。”
疼你......
这双清冷的眼眸终于被他染上了别的情绪,好似神袛一朝坠下深渊,好看极了。
山脉起伏不定,夜风吹动房檐上的风铃,清脆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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