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难得跟盛泽一块同桌吃饭,于是便主动提起了公司的事务,等聊得差不多之后,盛南天便佯装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一点自然是被盛泽注意到。
“从刚刚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
盛南天立即露出几分苦涩笑意,“爸,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不会一直在吃饭的时候走神了,你是有事想找我商量还是希望我哥你帮助?”盛泽对与这个私生子虽然算不上有多宠溺,但毕竟是自己的苦肉,加上他小时候吃了不少苦,盛泽深谙他与自小含着金汤匙出身的集万千宠爱一身的盛淮北不同,盛南天每次开口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总会在自己面前显得唯唯诺诺,虽然盛泽并不欣赏这种温吞的性子,但偶尔也会感慨千万,认为自己当年对其有所亏欠。
盛南天端坐好身体,犹豫片刻才缓缓道:“最近我喜欢上一个女孩,也追求了一段时间,但是在处理自己感情方面可能处理得不是很妥当,对这个女孩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弥补,也不知道怎么道歉,心理一直过意不去。”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拧在一起,脸上的神色也有一瞬间的痛苦。bïmïġë.nët
盛南天多年沉浸在盛家以及吃人不吐骨头的商界,不知在多少酒局前看到了各种人戴着不同的面具面,但这些面具都是一开始精心设计的,孰真孰假难以分辨。
但在盛泽面洽他不敢太刻意,盛泽这只老狐狸比他想象的要更狡猾更精明,即使两人是父子关系,但偶尔在他面前盛南天总感到喘不过气,仿佛自己早就被他看透,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盛泽的监视之下。
正因为这样,盛南天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犹如他还是当年那个初次踏入盛家,只知道瑟缩在外婆身后的小男孩,怯怯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被称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那挺稀罕的,你既然也有喜欢的女孩了,你这些年的感情世界一直居无定所,跟不同的女人交往着,我还以为你没有成家的想法,怎么,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盛南天则低下头,有些不安的回答;“我知道这几年我是因为担心自己给不了别人承诺,再加上那时候的自己对感情比较迷茫的状态,心性难免有些变得浮躁且不安定,如果早知道会因此让人误会的……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误会已经造成,大概我跟她是有缘无分吧。”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一时之间还真弄不清楚他是在演戏还是出自真心的感慨。
盛泽指腹摩挲着杯沿,他的确是挺意外见到盛南天这副模样的,毕竟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儿子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自己交代他工作上的事情也能很好的完成,甚至有时候自己觉得与他相处的时候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上级与下属。
“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女孩,那为什么不尝试解释清楚,我想如果这女孩稍微能够懂事一些,你们之间的误会迟早会解开。”
盛泽对于两个儿子未来的择偶对象实际上并未有太高的要求,如若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那自然好,如若女方家庭不能与盛家匹配,那至少也得是背景干净且感情经历单纯的女孩,最好对方父母有一定的文化,这般未来沟通起来会省却很多麻烦。
盛南天听了盛泽的话却是一阵难堪的苦笑:“这件事三言两语只怕很难解释清楚,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太过于急切对她造成了上海,我鬼迷心窍……”他仿佛再也说不下接下来的话,目光疯狂的闪烁着,嘴里酝酿的全都是难以启齿的内容。
盛泽敏锐过人,似乎已经对盛南天诉说的这件事有了几分的猜测,脸上顿时腾起恼意,但见儿子已然一副悔之不及的模样,只能强忍不悦冷笑道:“你以为男女感情的事情就跟你在商界里可以不折手段一样吗?”
盛南天的额头溢出细密的汗水,整个人只能虚软的坐着,但感觉到对面盛泽投递过来的眼神无比的冰冷。
即使这次他打算先发制热,先在盛泽面前佯装对程小纭是为爱痴狂才出此下策,但也尽力将自己塑造成被感情所蒙蔽的可怜人,至少这样事后盛泽知道了那日晚上的真相,盛泽至少不会一气之下将他赶出盛家,斩断父子之情。
盛泽瞥了一眼脑袋快要垂到胸口的儿子,便问道:“是哪家的女孩?”
能够跟他当面说这件事,这就说明盛南天没办法处理,否则不会求到自己的头上。
“程小纭。”盛南天硬着头皮说出这个名字,眼角的余光更是飞速的看向盛泽,但见盛泽只是皱着眉,仿佛还在回想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于是盛南天只得鼓足勇气,“是程有的女儿……”
这回盛泽一怔,搭在杯沿的手指更是陡然停下,眼神冷冷打了过去,“你究竟做了什么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你今后就别想踏入盛家大门一步!”
盛南天浑身哆嗦了一下,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自然是没有提到视频里与程小纭提到的老太太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其中仍然有一部分杜撰的,包括他做出这些事情是因为自己当日喝的那杯香槟后就产生了不该有的冲动。
“爸,我真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就仿佛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我,而且身体热得很,那种燥热感就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我身上啃啮。”
盛泽缓缓闭上眼,嘴角的皱纹看着比之前更深刻了一些,整个人也顿时变得严肃。
下一刻,他原本手里的玻璃杯砸了过去,不偏不倚就砸在了盛南天的头上,盛南天原本想躲,但电光火石之间还是忍住不动,硬生生的忍着疼让额头被砸出一道血口。
如若连这点痛苦都没办法忍受的话,他日后要怎么将盛淮北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呢,眼下这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而已。
“你简直就是个畜生!”盛泽的声音低沉得宛如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确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且还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程有的女儿!
想当初他为了拉拢程家还与程有在私下提过凑成双方儿女在一起这件事,如若是程家与盛家能够联姻,在未来的商业战略上两家下边的公司能够达成合作一致。
可淮北当时对元家的女儿正上心,似乎与程家的千金见面再会后便没有更多的接触,盛泽与夫人也不好再逼迫他,只能遗憾自己与程家是做不成亲家了。
可盛泽千算万算,是在没有想过另一个儿子居然会对程家千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如若两人情投意合正常交往,亦或者是盛南天正常追求别人,盛泽或许还会私下与程家说一声,但现在盛南天做的事情即便对方不是程家的女儿而是个普通的女孩,他也已经构成了犯罪,视频一旦落入程家的手中,程家要是真追究起来他未必能够保得住是盛南天。
盛泽此时只觉得两眼发黑,恨不得方才那玻璃杯直接将眼前的这小畜生直接砸死,要是任由他继续留在这个世上也不知道还会祸害哪个人。
想他这辈子在商界浴血厮杀,好不容易才守住了盛家的基业,他本人在婚姻上除了年轻时候不懂事在婚前做过一些错事外,与盛淮北的母亲苏敏结婚后身边就再没有其他的女人,他与苏敏的关系实际上更像是生活中相互扶持的伴侣以及工作中一起拼搏的对象,即便现在两人的关系冷淡许多,但他不得不承认苏敏是一个优秀的的女人,头脑聪明凌厉,在生意场上的手段并不比他差,只是安于在家相夫教子,为此盛泽一直很尊敬她。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盛泽紧紧抿着唇,语气很平淡,但盛南天却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他很清楚盛泽越是对一件事愤怒的时候表面上就越看似平静。
盛南天此时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凄惨,脸上的肌肉已经变得很僵硬,在张嘴的那一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仿佛已经坏死,额上的被砸出的伤口已经开始的渗出血水,但他没来得及擦干,亦或许是有心让自己变得更狼狈也更可怜一些,只有这样或许盛泽才会心里生出多一点的怜悯。
过了好一会儿盛南天才低声喃喃道:“爸,对不起,我也是情难自禁,我一看见她就浑身不对劲,心里难受得就要死了一样,尤其是她一直对我冷眼旁观,我就是见不得她眼中没有我。”
盛泽突然起身走至盛南天的身边,这令还在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的盛南天吓得不清,但他还是佯装镇定继续坐着。
头顶上的压迫感让他从头到脚都不敢动弹半分,因为那凌厉的仿若一把刀的目光令他不敢抬头与之对视,他是在还安排自己此时的伪装被人拆穿。
他知道光扮演深情根本糊弄不了盛泽,他看着自己长大,更清楚自己的为人,因此他在他面前并不掩饰自己对程小纭的觊觎,但这前提是出自自己对程小纭爱而不得的基础上,真的感情有两三分就足够了,剩下的不管是利用还是其他的原因,总之他的确对程小纭怀着不单纯的目的。
“南天,你到现在还在我面前演戏,你分明是想要想设计程小纭与你发生关系,然后顺势利用程小纭搭上程家的关系网,对吗?”
盛南天苦笑道:“爸,我承认我的确一开始是怎么想的,但我对程小纭也的确是真的……”
盛泽眯着眼,忽然问道:“你说后面是淮北带走程小纭的?”
“嗯,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再哪一间房,直接就冲进来了。”盛南天从额上流下的血水让他半张脸都是血红,再加上他脸上那种扭曲的表情,简直让人看了之后越发的毛骨悚然。
“你说你在卫生间碰见程小纭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昏迷了,然后你自己也克制不住自己,你现在的说话反而是在跟我说有人设计你给你喝了掺杂某些东西的香槟?”
“我不确定,因为我只是在喝了那杯东西之后身体才开始不对劲的,至于程小纭不知道是醉还是跟我一样,但那种情况下克制不住自己的确是我的问题,想要试图用这种手段威胁她与我在一起的手段确实很卑鄙,这些我都愿意承认。”
盛泽目光一沉,瞳孔之中折射出儿子那仓皇无措的表情,又问道:“淮北是怎么知道你带走程小纭的?”
盛南天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他看到的,又或许是……”他的话么说完,但盛泽知道他要说什么,毕竟盛淮北出现的时机是在太巧,巧得仿佛一开始就知道他会对程小纭做什么,所以才在那样的时间闯入。
盛泽陷入一时的沉默之中,随即才朝他摆手:“你回去吧,我这段时间暂时不想看见你,你手上的业务我会交给宫经理去处理的,你回去好好的反省自己。”
盛南天没敢反驳,但没想到盛泽会如此决绝果断的就让他交出公司的业务,这相当于拿掉了他对公司的管理权。
但眼下盛南天不敢忤逆盛泽,这一步是他自己要走的,虽然盛泽比他想的决然,但在没有让他彻底滚出盛家他便仍有机会再爬起来。
盛南天走之后盛泽吁了一口气,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小时之后盛淮北因为这通电话回到了盛家,距离上次回来大概已经有两个月了,苏敏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管理分公司业务,老太太又一直住院,而他跟盛泽虽然是父子但却没有太多的交流,因此就更少回家了,而这次回来全是因为盛泽电话里的强硬的语气,盛淮北这才不得不回来一趟。
但当他走进客厅看见地上碎裂的玻璃杯以及地板上的滴落的血渍,黑瞳如暗夜中划过星点的火苗,但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恢复平静。
方才在这里他好像动手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夫人又开始兴风作浪鸟不脱马甲的橘猫更新,第275章 在盛泽面前演戏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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