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用一拍桌子：“陈兄实在厉害，小弟先干为敬。”
“陈兄这么做不好吧，你这么搞，让别人怎么活？”刘致也颇有心疼的说：“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唉，好词，好词，回味无穷。”
屋里三人都在回味这首临江仙，陈稻自己却站到了窗户前，看起了外面的夜色。
……
朝廷教坊司的画舫上，灯火辉煌，几个一看就是高官的老者都在看递交上来的作品。
“唉，这也是个体力活啊，这次来的学子太多。要想出名的当然多。”
“为朝廷选材，先接触了解一番，也是应该的。”
“此次恩科，注重在制科上，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等官员，对上面了解的不多，就当是来此游玩了。”
“也是，平时来此还有点不合适，这次我们算公干？”
“哈哈，大家注意风度。”
众人边看边笑，实在是因为很多交上来的作品并不十分优秀，用不着多花精力。
“这我们再用‘佳人’为题，是不是有些限制到了？为何看了这么多，就没一个能入眼的？”
“那是你眼界太高，想着都能像刚才那首诗一样。这怎么可能。”
“是啊，一次文会，有一首这样的作品已经是老天眷顾了，以往那么多次，也没见几首流传下来的好诗词。”
“换我说，这还是算给这些学子放水了。都是一个题目，刚才考虑过了，再考虑也更熟悉，不用再去想新内容。”
“这么说也对，不过我看要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再怎么样，也就那样了吧。”
这几位老者显然也不太看重这些学子的作品，同时也没对这些作品抱有什么希望。
所以陈稻想的也很对，很多人看重的，说不定在别人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知道这个情况后，不能灰心也不能觉得被冒犯。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否则让自己感到舒服的，就全部是虚伪了。
画舫内的这些老者说说笑笑，如果陈稻再此就会发现，有竹筒的和没竹筒的是有区别的，大家看优先看的都是有竹筒的作品，那些直接递上来的，都被押到了后面。
“这次来的学子不少，我看到现在我就记得几个，如果这几个人都去考制科，那也就方便了。”
“是啊，制科这种，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很明显的，比如这篇，诶？哎哎哎，这个不错，我看看，又是玉山舫的。”
这位老者一激动，立刻朗声道：“我给你们读读，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这画舫里顿时就安静了，有个白胡子的老头居然侧身望着窗外的月亮，摸着胡子，眼泪汪汪的，显然也是被说中了心事，可谓人老心不老的典型表现了。
“唉，这也能写出，后辈凶猛啊。”
“如此大才，看笔迹是同一人所为。”
“这是女子的笔迹，看来还是代笔的，啧，有才华就是任性，我要能写这种句子，那肯定是自己动笔的。”
“所以你不能写……”
能让这种老官员都承人技不如人，那是真本事的。果然，不一会儿，同样的声音又宣布：“佳人词，玉山舫第一……”
玉山舫内，吴之用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模样：“今日之经验，足慰我平生，陈兄大才。”
刘致则情不自禁的拉着陈稻：“陈兄弟之才，天人神授，今后富贵通达，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啊。”
陈稻有些受不了这两人夸张的表演，大声道：“苟富贵，勿相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演谁不会，不过绿漪打断了他的激情表演，激动的说：“公子对我们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话音未落，帘后又传来一阵琴声，接着就是刚才那个嗓音，不过这次更加温婉柔和的唱着：“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虽然词牌是固定的，但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唱的功夫陈稻还是福气的，至少比那么大一碗面要文艺多了吧。
一时间画舫里只剩大家的呼吸声，陈稻还是承人，术业有专攻，修行者虽然做事情比较轻松，但要唱到这种水平，显然也是需要天赋加勤奋的。
他心里突然想：“我们上了画舫，酒也喝了，菜也吃了，诗词也做了，怎么才发现到现在居然连唱歌的歌姬都没见过，只听见声音了。”
尽管上面这一切都很不错，但陈稻觉得还是要见见才好，这个唱词的姑娘唱得极好，应该是个绝色美人才对。
等唱完了，没有让吴之用和刘致开口感叹，他就对绿漪说：“不知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后面的姑娘，唱得这么好，不当面表示一下感谢，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要是一上来就提这种要求，绿漪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不过这吃吃喝喝这么久了，到现在好像突然想起来才说，绿漪就十分放心，觉得这不是那种好色之人，而是真的欣赏姑娘的才华。
于是她同意道：“刚才您说要见见大厨，这下一起见了吧。”
陈稻三人都吃了一惊：“难道这位大厨就是弹琴唱歌的姑娘？”
“是了是了，难怪不得热菜上完了我们才听到唱歌的。”
帘后的女子应该听到了陈稻三人的议论，收拾好走了出来，施了一礼：“宜君谢过三位了。”
陈稻见状，立刻明白为什么开始不让三人看到这个叫宜君的姑娘了。
看她的年龄应该二十多岁，体态成熟高挑，虽然应该长得极美，不过脸色蜡黄，看起来病怏怏的，应该是绿漪害怕吓走了客人，才故意这样安排的。
要是一上船，就让这个姑娘见客的话，那生意就做不成了。
而且很可能因为如此，所以玉山舫才特地加强了酒和美食，不然留不住客人的。
也算是非常有经营技巧了。
陈稻正要招呼，突然察觉对方居然是个修士，而且是要这么近才能察觉到，这就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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