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527-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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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突然开始大规模供应馄饨，各种口味都有，从麻辣到清汤，从飞禽走兽到水果草本，甚至还有丧心病狂的仰望星空馄饨派。

　　上官怀柔一开始总是借口说身体不适提早离开，后面干脆就不来食堂了，但是她没想到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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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家翻开课本递一百五十二页，”女娲教授挥动铜符，“这堂课的主题是考验我们对符咒的掌控力，我们将用到大家耳熟能详的一样东西，混——”

　　教室外的上官怀柔停下脚步，转身走进来。女娲教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馄饨。我们需要利用符咒把桌面上的材料包成馄饨。”

　　上官怀柔又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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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课是丹药课，我们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香气。太乙真人教授搬出一只药鼎，大大小小的混沌在沸腾的汤里翻腾：“丹药，偶尔也会讲求味觉，让人更好地接受。今天，我们要把今日的丹药包裹于馄饨当中熬煮，馄饨皮的包裹能更好地激发与保留丹药的精华，中和丹药的药性，并且带来美好的味觉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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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教授倒是没有准备馄饨，只是安排道家和儒家的弟子一对一练习邪术防御符，而且每个CAMA成员的对手都刚好是委员会的成员。我们每天夜里练习的成果终于派上了用场，下课的时候大批巡逻队的队员因为中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恶咒被抬进了医师堂，这两天里都不能执勤了。李白教授借口说他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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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时珍教授和蒲松龄教授分别介绍了适合用来做馄饨皮的草药和适合用来包馄饨馅的魔法生物。几堂课下来，我们的厨艺得到了质的飞跃，并提议把我校改名为新稷下烹饪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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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节天文课上，张衡教授正在教我们观察星象：“今天我们的课程关于一个耳熟能详的传说，它是中国魔法界的‘四大’之一，名为混——”

　　张衡教授话里的关键词立刻触发了特殊人物上官怀柔，她轻盈又优雅地踏着七彩祥云从夜空中走进几十米高的天文台，周身散发着白昼般耀眼的光芒。在座的弟子们纷纷流下了泪水，痛，太痛了，眼睛实在是太痛了，我们正在聚精会神地用天文望远镜观察星星，她的出现就好比往我们面前扔了一颗□□。

　　“张衡教授，我记得学宫规定不能——”

　　“——浑天仪，魔法界四大仪器之一。”张衡教授亲切地说，“柔儿，你的脸色为何有些扭曲，是身体不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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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怀柔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但是又找不到明面上的证据，于是无论我们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出现了。但是她对这些谐音词的敏感程度和过激反应，再加上教授和CAMA的不断暗示，已经足以让弟子们意识到她和混沌有关联。

　　我好几次在卫生间里听到隔壁的女生猜测上官怀柔利用了混沌的力量，甚至有人大胆地问我学宫的异常是不是混沌导致的。委员会的眼线无处不在，我只能含糊地暗示：“啊，我也不清楚，我猜学宫里应该有某种辐射吧，可能有什么放射性物质在这里。”

　　巡逻队的执勤越来越频繁，几乎守在了每层楼的入口检查弟子的书包。但是当他们找到那些关于四大凶兽的资料时，里面的内容都会变成神奇四侠，他们禁止神奇四侠后又变成了四大才子，总之就是和四个主角的题材过不去；他们蹲点去抓的弟子总会离奇地逃过一劫，上一秒违规下一秒消失不见；巡逻的过程中也总是出现各种意外，不是鼻血直流就是眼睛肿得睁不开，还有一个弟子对蓝色的东西过敏。bïmïġë.nët

　　民俗选修课上吴教授给我们科普了阎王点卯的民间传说，据说每隔一段时间阎王会随机从生死簿上抽人带走，但会让他们在地府当阴差。从此之后弟子们就把上官怀柔定下的定时点名规则称为阎王点卯，因为巡逻队隔一段时间就会找各种理由带走几个弟子，洗脑成为他们的新成员。一开始赵墨生还对此沾沾自喜，以为其他人都畏惧自己，但很快他就愤怒地意识到了他是阴差，他心爱的上官怀柔是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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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进展得很顺利，其实按照混沌原本的实力不会被这种小技巧骗到，但随着苏醒人数的增多，它的辐射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混沌的力量和智力比起之前都下降了许多，反而开始被自身的负面情绪支配，蒲松龄教授说这是反噬，不过在我们凡界里这又叫孽力反馈。

　　“既然混沌的力量减弱了，那它的结界是不是也会减弱？”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可以试试向外界联系。”

　　沙雕在我头顶发出抗议的声音。我马上补充：“当然不是用信鸽和宠物去冒险，我是说其他办法，魔法机关之类的，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试试，”庄云说，“墨家有种机关鸽子，外形和能力都像信鸽一样，但只能支撑一个来回。”

　　“如果被上官怀柔发现的话我们会被带走，能不能加个自毁程序之类的东西？”林紫嫣想了想，“一旦被抓到就自毁，这样就找不到证据了。”

　　庄云点点头：“这个简单，可以。”

　　“你们做这个机关鸽子要多久？”

　　“一般情况下要一周。”

　　一周有点太久了。于是我又问道：“那如果是上官怀柔把她的水晶符架在你们脖子上让你们做呢？”

　　“最多拖到三周，给你们争取时间。最后我们绝对不会把东西给她，宁死不屈。”

　　“你太伟大了。但是我的意思是问你们最快多久能做完，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噢，我们有十几个成品，可以直接拿去用。”

　　天光墟不知道从哪掉下来一本《沟通的艺术》，正好砸在庄云的脚上面，他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我笑了，功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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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轮流在天光墟寻找通往禁林的密道，然后在结界边缘分批放出了墨家的机关信鸽。第一次几乎是全军覆没，我们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后终于有两只信鸽成功突破结界，奔向自由。我们给它们取名为逆风速运和鸽伦布，向这两位承载着我们希望的勇者挥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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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成功总是不可复刻的，我们的“放飞稷下梦”行动之后再也没有成功过。最后轮到我和温羡去放飞仅剩的几只信鸽，它们几乎是一碰到结界就炸开了，我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不是信鸽的问题，是上官怀柔的结界恢复了。”

　　温羡后退一步：“不对，颜色比之前还深，是变强了。”

　　我心底涌出一阵寒意，混沌的力量不可能在没有来源的情况下恢复和增强，如果不是稷下学宫师生的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外界的影响，例如蚩尤。温羡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得赶紧回去提醒大家。”

　　我们顺着密道赶回天光墟，还没来得及和大家解释清楚，整个世界突然地动山摇，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我刚想让大家赶紧回到学宫，旁边的一副画像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等一下！你们不能回去！”

　　我们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克莱尔·默林，下一秒便不约而同地举起铜符直指向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你是不是怀胎的时候少了一个月漏长了脑子！”克莱尔气急败坏地大喊，“上次不是我用守护神提醒你们早就被抓了！还有藏书阁那次也是我引开的巡逻队！”

　　我愣了一下，我们确实有过这个猜测：“那你怎么不早说，也不来找我们？”

　　“就你们这水平？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全靠我帮忙，我还不如自己在巡逻队当卧底靠谱。我都说了你没脑子，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克莱尔恼火地看着我，“你们几个被盯上了，不能回去学宫，多亏你们之前在这里乱来，上官怀柔把邪派术士带进来了。听到那些声音了吗？他们在炸天光墟，邪派术士可不像巡逻队会管你们的死活！”

　　所以这就是混沌力量暴涨的原因，邪派术士对它来说就是一个移动的粮仓。上官怀柔的本质就是一头丧心病狂的凶兽，现在她发现我们已经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也不打算再装完美救世主了。

　　“我们先去禁林深处躲着，那边地势复杂可以拖延时间。”我当机立断，“克莱尔，麻烦你帮忙选出能够回去稷下学宫的弟子，带他们回去。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忙。”

　　“我才不——”克莱尔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扯高气昂的模样，“行吧，你们几个最早加入这个什么组织的赶紧走，其他人分开回去学宫。注意别闹出动静，现在邪派术士接管了委员会。”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如果被抓了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在禁林里他们没那么快找到我的。”我对其他人说完，又转向克莱尔，“你也要小心，这次混沌肯定会怀疑你——”

　　“我知道，我自己有安排，还有教授在呢。”克莱尔不耐烦地转过身，“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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