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都市小说>蛇骨新娘>第117章 国师大人追妻向来脸皮厚!
  梵宁和大哥从省城回来了,临近除夕,家里倒是有了过年的氛围,越来越热闹。

  腊月二十九,晚上我坐在院落里的海棠花树下,看新来的几名年轻佣人帮忙修剪花圃内的花枝,为海棠树梢挂上红绸带与醒目的镂空窗花福字挂饰。

  “你别闹,花瓣上的露水全溅我脸上了!”穿红衣的少女甩开一条红绸同黄衣服的小伙伴打闹。

  黄衣少女笑靥如花的执海棠逗弄红衣少女酡红的脸蛋,嬉笑调戏:

  “你羞什么嘛!你不就是因为你的青梅竹马在苏家做花匠才故意来苏家应聘的嘛!怎样,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你那位小竹马了吧?”

  红衣少女嘴上不承认,可眼底的明媚笑意已然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我、哪有,云姐姐你就知道欺负我,大小姐在旁边看着呢……当心大小姐骂你消极怠工扣你工资!”

  黄衣少女躲在红衣女孩身后偷偷瞧了眼捧腮在旁边看戏的我,大着胆子蛮有信心道:

  “才不会呢,大小姐脾气超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逗两下就生气了么?嘿嘿,小气丫头!”

  “哎呀云姐姐你再拿海棠花往我脸上甩,我就还手啦!我扔会儿往你身上扔泥巴!”

  “你敢,你往我身上扔泥巴弄脏我的新衣服,我就告诉其他姐妹,你的那位小情郎也在苏家~”

  “云姐姐,你怎么这么坏呢!你看我抓上你怎么收拾你,我把你嘴上抹的口红全弄糊!”

  “哎呀,小娟儿疯啦!小娟儿打人啦!大小姐你快看啊,小娟儿要造反!”

  我双手捧脸,静静衔笑望着这俩十五六岁的丫头打闹。

  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苏家这是在雇用未成年人。

  不过,就算这早就是外面人尽皆知的事实,也不会有任何谴责声音传扬出来……

  毕竟,虽然云州首富苏家老宅坐落在卧龙县,可卧龙县这地方归根究底也是个偏僻的小县城。

  苏家的产业几乎都在省城,再不济也是公司开在市里,卧龙县就是苏家养老躲清闲的一个小地儿,就算苏家有心带动县城的经济发展,能发挥的地方也屈指可数。

  虽说近些年李县长使劲浑身解数的从苏家手头求来了几个招商引资的机会,卧龙县的情况已经比五年前好多了,人均生活水平也达到全员可温饱,家家不缺肉吃的状态,可还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乡下村里贫困户多的难题。

  尤其是临山的那些村落,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了,家里仅剩下老弱病残,根本没有青壮年劳动力搭把手挣钱维持生计。

  老人病了没药吃,孩子上学没学费,又加上偏院村里老人思想迂腐封建,女孩就成了穷苦家庭头一个被舍弃掉的牺牲品……

  苏家每年都会选进来一批手脚干净长相端正身体健康没毛病的未成年女孩做工。

  说明白点,无非就是大娘心善,三叔那边又想为苏家博个好名声,有意选这些穷苦孩子进来,为她们提供一个可以暂时安身又能赚到钱的落脚点。

  这样也能缓解一下这些孩子们的家庭经济压力,本质上与古代大户人家选丫鬟差不多。

  但苏家向来喜欢做面子好看的事,在苏家打工的小姑娘们可以来去自如,进苏家前也会提前和苏家签订合同,合同每半年一续约。

  这些小姑娘们在苏家做工期间苏家会定期给她们定做新衣,包揽她们的衣食住行,就连每月的消耗品大娘也都贴心的帮她们准备齐全,就放在一个收纳点里,需要用的时候过去取便成。

  在苏家工作,上五休二,为了保证家里时刻都有人张罗家务,大家都实行轮班休息制,工资方面当然也是挑不出半点说头,花匠的工资,基础薪资加奖金每个月都能轻松过万,最普通的端茶送水扫院子女佣人也有六千一个月。

  所以附近穷苦人家辍学的女孩都挤破头想进苏家伺候人……

  为了能帮助更多家庭条件不好的年轻小丫头,大娘前些年还定下一个规矩,凡在苏家做工满五年的女孩苏家都不再续约,每年腊月,新旧交替,旧人出宅,新人选进来,也能占个辞旧迎新的好意头。

  眼前打闹的这两姑娘,一个是受不了亲奶奶打骂羞辱才进的苏家,一个是刻意来追喜欢的小伙子……

  张云才来苏家那两天总在抹眼泪,大娘仔细询问才知道张云还有个十来岁的败家子弟弟。

  张云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父母在外挖煤,她和弟弟都是刚出生就被送到爷爷奶奶家养着。

  十年前家里唯一能挣钱的劳动力爷爷在给别人家新房子上房梁的时候,工地出了意外,绑大梁的麻绳断了,好巧不巧,当场就将她爷爷砸没了。

  从那后,她和刚出生的弟弟,还有奶奶三人相依为命,一家子全靠奶奶每个月一百五十块钱的低保过日子……

  弟弟从小就深受奶奶偏爱,半个月前她弟弟不学好,把父母寄回来的过年钱还有来年学费给偷走上网充游戏了。

  这段时间弟弟上的县城贵族小学开始催促预交学费,奶奶不想丢人,就强逼着小云从乡里初中辍学,让小云出去打工帮弟弟挣学费。

  可她弟弟学校又催得急,班主任更是放话,让所有学生寒假前必须交完来年学费,不然来年不给入学进校园。

  放眼整个卧龙县,乃至全市,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工作且能拿到很多钱的地方只有苏家。

  但小云又是个生来好强的性子,宁愿去市里睡马路刷盘子也不要进大户人家卖身当丫鬟。

  她乐意放着享清福的地方不来去吃苦刷盘子,她奶奶可不同意。

  于是她奶奶为了她弟的光明前程,为了逼她来苏家,什么虐待手段都使上了,这才成功把她打到屈服……

  据说她刚进苏家签上合同,她奶奶就把她的半年工资全部预支走了。

  大娘本不想把钱预支给她奶奶的,但,架不住人家是小云的监护人……

  裁缝为小云量体做新衣那会子,她身上还是深浅不一的血淋淋伤口。

  小云刚来那几天性子孤僻脾气还差,无论谁和她说话她都不搭理,大娘身边的人想给她上金疮药,也被她执拗地推出了房门。

  后来还是大娘亲自出面,才哄好了小云,大娘怕小云身后的伤口感染,特意让女家庭医生给小云处理伤口,绑着小姑娘双手强行用酒精给她伤处消了毒,再敷上消炎药。

  家庭医生去给小云看伤那会子小云已经在发烧了,用暖暖的话来说,就是如果小云还在自己家,那么重的伤没有人帮忙处理消炎,任它发烧难受,一旦烧得厉害了,小云这条小命说不准就搭进去了……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生命力比野草还坚强,譬如梵宁,被伤成那样,医生都说救不回来了,她却还能凭借着强烈求生欲,熬过了难关,活了下来。

  有时候却脆弱如薄冰,譬如小时候同村的大壮……一场普通人都能撑下来的水痘,却带走了他的小命。

  张云和陈娟儿都是大娘送到我院子里的小姑娘,毕竟暖暖现在这身份,已经不能再做普通的打工人了。

  有了这两个小丫头在我院中嬉闹着,即便是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会觉得无聊……

  不过要过年了,凤凰,苏钰苏暮,还有狐狸小青青都在我这住着,就连大娘大伯也时不时会来看望上几眼。

  暖暖多时还在榴花阁一个人安静待着,我这段时间极少见到她,每次见面,都感觉她比前一次瞧见消瘦了不少……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心爱之人被做成人皮灯笼这事,搁谁身上,谁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

  我坐在一盏梅花瑞雪的灯笼下十分有闲情逸致地晃着双腿,夜幕渐深,两打打闹闹的姑娘也打回了后边自己住处。

  一瓣海棠被风卷落枝头,我伸手接住,落红点在掌心,紧接着竟有一片冰晶也掉了下来,融于手心温热里——

  下雪了?

  我心底一喜,想起身去院中溜溜,一昂头,却见一把春水桃花的油纸伞出现在头顶。

  我讶然扭头,果然见到一袭白衣,长发如瀑,墨丝未束的玄霄站在我身后,面容清隽,眉眼温柔地执伞陪着我。

  而他这身白衣,广袖长袍,暗绣沉银卷云纹,单瞧着是有点素,但亮点在于,肩缀幽蓝星辰宝石,有那一粒粒璀璨熠熠的星辰石相衬,素雅中就平添了许多分超脱世俗,不食烟火的清雅仙气……

  遥想当年,我就是被他这一身恍若世外谪仙的装扮给迷得七荤八素,分不清天地日月……

  男人的深眸凝着淡淡的金泽,如墨的剑眉飞扬入鬓,鼻梁高挺,薄唇轻轻抿着。

  五官精致如笔笔精心细绘的一幅画,俊容棱角清晰,低眸看我的视线,深邃而绵长。

  鬓边是飞扬洒脱的流云长蛇银质发饰,执着桃花伞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食指还戴着伴了我五年之久的蛇灵玉戒指。

  外面雪渐落渐大,他低头瞧着我,神情温柔至极,将伞檐往我头顶再偏些——

  伸手,同我浅言慢语:“夫人,想去赏雪吗?为夫陪你。”

  我怔怔望着他这身与前前世一般无二的国师仙人装扮,心尖发痒的滋味,越发强烈。

  鼻头一酸,我没忍住站起来,翻过屋檐下的长椅,激动扑进他怀里。

  “玄霄哥哥……”

  他淡淡勾唇,大手揉了下我脑袋:“哥哥在,需要哥哥背你去看雪吗?”

  我埋在他怀里,摇头拒绝:“不要,我可以自己走!玄霄哥哥如果背我,就没法撑伞了。我想和玄霄哥哥一起在雪中散步,想和玄霄哥哥撑一柄伞……想和玄霄哥哥,同淋雪,共白头。”

  他宠溺拍拍我的后背,轻笑:“嗯,夫人想怎样就怎样,雪天路滑,我扶着夫人,夫人当心。”

  我点头,从他怀里出来,不知为什么,眼眶就是忍不住的湿润发酸:

  “明明每天都在一起……但看见你换上这身白衣,我还是有种和你很多年都没见了的感觉。玄霄哥哥,还是很想你……

  想你怎么能忍心把我丢在世上这么多年,想你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找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走……

  玄霄哥哥,别再不要我了,没有你的这些年,我真的好孤独,再也没人会在我冷的时候给我暖手,会在我伤心的时候拿糖葫芦哄我。

  我想莺儿,想长安叔爷爷,想你,还想不管我干下什么荒唐事都只会才吹胡子瞪眼却拿我半点法子都没有的老管家……

  玄霄哥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也许是怀孕后体内激素太不稳定,这段时间我自己都能清晰感受到,情绪明显受影响,变得越来越凌乱,越来越多愁善感……

  就像此时此刻,我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玄霄一直陪在我身边,可还是在见到他白衣国师装扮的那一刹,控制不住的泪崩。

  在他怀里哭成泪狗。

  “本座的小月牙,又难过了。”他心疼地抬手帮我擦拭脸上泪痕,拧眉沉沉道:“换上这身旧衣,原本只是想讨小月儿开心……不曾想,竟把小月儿引哭了。”

  我抓住他的手用力按在脸颊上,边凝噎着大哭,边委屈诉苦:

  “谁、谁让你上上辈子待我太好……我、我放不下。上辈子你从没凶过我,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白月光,是我的精神支柱。

  可这辈子呢,你吓唬我欺负我,一点儿也不像从前的玄霄哥哥。

  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有玄霄哥哥、谁要当你老婆,给你生孩子,我永永远远只可能是玄霄哥哥的夫人,你只是沾了玄霄哥哥的光……”

  他被我这番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说辞给逗得忍俊不禁,大手抚着我的脑袋无奈纵容:

  “好,都是为夫的错,为夫改,下不为例!为夫的小月儿啊,可真是越来越凶了,为夫现在还要自己沾自己的光。”

  我抽泣着瘪嘴:“怪你!我忘记四百年前的事情也就算了,你竟然也忘了!”

  “可咱们如今不是还在一起么?”

  他揽过我的腰,撑伞陪我走下长廊:

  “你我的感情路,虽坎坷了些,好在,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月儿,风雪后,总会有天放晴的时候。”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我们都离世后,莺儿和长安叔爷爷的结局,都是什么样?”

  他撑伞伴我走在寒风细雪中,一手搂着我的腰身,护着我不滑倒,

  “莺儿的结局,和你在梦里看见的相似。盏风和她后来都离开了国师府,只是两人都内向,阴差阳错,蹉跎了不少年华,莺儿二十五岁那年,才和形单影只的盏风结为夫妻。

  两人婚后育有三男两女,家里靠盏风进山打猎卖皮草维生,一家七口,晚年日子过的也不错。盏风和莺儿夫妻俩,每年都会带孩子们去仙月陵祭拜你的地宫。

  盏风六十岁那年,先莺儿一步离世,没两天,莺儿也吞药随盏风去了,其子女将老两口合葬于仙月陵对面的长秋坡上,夫妻俩的坟与仙月陵地宫正门遥遥相对。

  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继续陪伴在你我身边,因为他们知道,有你的地方,我肯定也在。

  而长安,他的结局要比莺儿两口子凄凉些。

  我带你归山后,长安成了大兴朝下一任国师,他成全了莺儿与盏风,成全了你与我,自己,却孤独终老。

  他一百岁时收了个小弟子,像当初我培养他那样,培养自己的弟子。

  一百五十岁,他在国师府仙逝,仙逝前,由于放心不下你我,还特意让自己的侄重孙下旨,为你我重修合葬陵,意图用这种方式为你我来世积攒些缘分,让你我能多几分机缘,再于世间重逢。

  他自己则按照国师府的习俗,不入皇家陵,火葬后骨灰埋在了国师府的梨花树下。”

  “长安叔爷爷……为什么一世未娶?临了也没有个相伴的人。”

  玄霄沉呼一口气:

  “可能,因为他错过了那个唯一的命中良人吧。

  长安他与你夫君我性子不同,为夫我,比他豁达通透,便似,当年看见小小的你躲在我书案下,仅那一眼,为夫便算准了你我日后必定会纠缠不清。

  那时虽说你还是小小的一个乖娃娃,但,为夫觉得为夫等得起,既是命中注定,既是我也一眼挑中了你,纵然我年长你许多岁,纵然,你我在一起有违道德伦理……

  只要我瞧起来不老,能配得上你,就好。

  外人怎么议论怎么想,我都不在意。

  待你十八岁成人,你还愿意嫁,我便愿意娶。

  可惜长安跟了我那么久却始终没能学到我的一分情商。

  长安一百岁那年在京城捡了个孤女,以义父之名将她抚养到十六岁,那姑娘本是他命中正缘,小丫头打小就迷恋他。

  可他,偏要顾及什么世俗眼光,害怕与小丫头在一起会惹来骂名,有损小丫头的清白名声,父女通奸,此乃乱伦,传扬出去不为世俗所容,颇为难听。

  小丫头情窦初开的岁月,他惊觉小丫头的心思,为了避免小丫头与自己情到深处干出什么荒唐事,他便开始躲着小丫头,疏远小丫头。

  但此举并没有斩断小丫头心底对他产生的情愫,他深知自己与小丫头都不能再那样陷下去了,就下了一剂猛药。”

  我好奇:“什么?”

  雪越下越大,玄霄将伞往我这边再斜遮几分,

  “他,做主把小丫头许配给了当朝新贵,手掌兵权的安国侯世子。

  他看出安国侯世子对自家养的小丫头有心思,便不顾小丫头的哭求,强行把女孩送上安国侯府前来迎亲的花轿。

  为了不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在小姑娘成婚第二日便宣布闭府修炼,不见任何人,这一闭关,就是两年。

  而小姑娘嫁去安国侯府的那两年,过得并不好,小姑娘心中有他,所以迟迟不肯与世子圆房。

  最开始那半年小姑娘隔两年便来国师府门口哭求再见义父一面,可国师府的下人得了长安死令,一直不敢给小姑娘开门,放小姑娘进府。

  起初那安国侯世子对小姑娘还有几分耐心,小姑娘不愿意与他同房,他更是当着小姑娘的面发誓,说自己绝不强迫小姑娘,一定等着小姑娘心甘情愿与他做夫妻的那天。

  但时日长久,年轻气盛的世子就被磨尽了耐心,加之又从别人那听到了一些小姑娘与国师的风言风语,世子就更恼了。

  小姑娘嫁过去的第二年,世子便与小姑娘翻脸,强行将小姑娘占为己有,还拼了命地欺负小姑娘,逼迫小姑娘怀上他的孩子。

  小姑娘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世子与刚随升官的父亲搬至京城长住的青梅竹马好上了,两人还在侯府颠鸾倒凤,被小姑娘撞个正着。

  小姑娘一气之下挺着大肚子要与世子闹和离,侯府怕世子的丑事被小姑娘传扬出去,便狠心将怀孕的小姑娘囚禁在侯府地牢内,不许她见外面的任何人。

  侯府世子也不是个东西,他既想在外面温香软玉在怀,又放不下小姑娘,坚决不同意与小姑娘和离。

  小姑娘就那样,被囚了四个多月,直到分娩当日,才被侯府从地牢里接出来,彼时小姑娘已然形消骨瘦,虚弱得不成模样了。

  小姑娘生孩子当晚难产,世子把全京城最好的太医郎中都请进府中了,依旧没能止住小姑娘身下的大出血。

  长安也于当晚感应到小姑娘命星渐弱,终于克制不住的出关,亲自赶往安国侯府为小姑娘续命。

  其实在长安看见瘦得不成模样,早无当日颜色的小姑娘那一瞬间,长安就后悔了。www.bïmïġë.nët

  只是,老天爷根本不会给任何人悔过重来的机会。长安握着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手,含泪向小姑娘保证,等小姑娘生下孩子就将她接回国师府,再也不逼她做任何事,讨好任何人了。

  那晚,长安几乎耗尽全部修为,才保住小姑娘母子平安。

  等小姑娘顺利产子,累到昏厥后,长安才安心向安国侯府兴师问罪,才知道,没有自己庇护的这两年,小姑娘过得有多苦,多难。

  长安收拾了混账的世子,还将安国侯劈头盖脸狠狠臭骂了一通,下人来报说世子夫人醒了,长安最先急切地赶过去,他说,他想接小姑娘回家了。

  但赶过去瞧见的,却是小姑娘脸色苍白地抱着孩子站在房顶上,打算跳楼。

  无论他怎么劝,怎么求,怎么充满悔意地道歉,小姑娘都心意已决,最后当着他的面,抱着刚出世孩子,绝望纵身一跳,血溅当场……

  他那时候刚耗尽法力保住小姑娘性命,根本没有多余的仙力能救下小姑娘,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在自己眼前,摔得破碎,香消玉殒。

  终究,还是被小姑娘算准了,唯有那样做,才是对长安最好、最残忍的惩罚。”

  “那姑娘,死了?后来,也没救回来么?”我惋惜不已,听得心尖儿疼。

  玄霄叹息:“长安,终究只是个人,即便成了仙,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更何况,小姑娘当时是跳楼身亡,从高处坠落。脑子都被摔碎了。”

  “心爱的女孩被自己逼死在眼前,长安,悔了吗?”

  “嗯,自然悔了。那天满京城的百姓都看见长安抱着血淋淋没了气息的小姑娘,从安国侯府一路走回国师府,小姑娘的血,洒遍整条京城长道。

  没两天,国师震怒,将安国侯世子贬为庶人,还强行给安国侯世子与那个青梅竹马赐婚,让他俩婚后,只能以乞讨为生。

  三年后,被废为庶人的世子失手掐死了自己的妻子,此案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帝王震怒,命大理寺主审此案,次年秋天,世子被推至京城菜市口斩首示众。

  安国侯府的仇,长安终是为小姑娘报了,但长安也清楚,逼死小姑娘的元凶是自己。

  所以余生那些年,长安醉心修炼,将精力都放在了护国安邦之上,余生,再无所爱。”

  我伸手接住一片鹅毛白雪:

  “长安叔爷爷……确实不如你通透。他以为,只要答应带小姑娘回国师府,小姑娘吃的苦,受的罪,就能全部抹去了么。

  是他毁了姑娘的一生,四百年前的女孩,思想还很保守,她的身子已经被世子占了,还生下了世子的孩子,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被长安给间接毁掉了。

  回国师府,说得轻易,她还能回得去吗?

  她已经满身疮痍,从怀上安国侯世子孩子的那一日,她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往前走,是绝境,往后退,是深渊。

  她的死,是长安决定放弃她的那一瞬,就命中注定的。”

  玄霄厚着脸皮用薄唇轻蹭我耳根:

  “所以本座能拥有软乎乎的老婆,他只配孤独终老!”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蛇骨新娘更新,第117章 国师大人追妻向来脸皮厚!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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