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过各种实验,带着赵彦隶与赵雪学习到了各种文化知识,比如粉笔是怎么做出来的、白磷的自燃现象等等。
一场场实验做下来,可比之乎者也带劲多了,惹得赵彦隶欲罢不能。
激发了这小子的探索欲之后,杨玄辰便没有再去引导,反而让他自行发挥。
很快这日子便到了初七的大朝会。
杨玄辰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进的天禄殿,本着低调的原则,他挑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就往那一站。
眼观心、心观鼻,垂着眼皮低着头,嘴里嘟囔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等文武百官站定之后,大殿内响起了一声,“陛下驾到”。
百官们跪倒了一片,众人齐声,“陛下万福!”
睡眼朦胧的杨玄辰也跟着喊陛下万福,可这嘴不知怎地又跟上了“陛下万岁万万岁!”。
霎时间,他几乎吸引了天禄殿里所有人的注意。
刘青山和李长留不禁莞尔,秦其茂王然鲁博远闻声眉毛一跳。
坐在龙椅上的建文帝狠狠地瞪了杨玄辰一眼,“众爱卿平身。”
伍大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吏部尚书张德彪跨步走到了中间,双手递着奏折俯下了身子。
“去岁考课结果已出,上上者一人,上中者一十九人,上下者……”
他的声音回荡在天禄殿中,嗡嗡的,直让起了个大早的杨玄辰昏昏欲睡,没多久就聋拉着脑袋似是真要睡了过去。
“这次的考课比朕预计的还要好一些,是值得庆祝庆祝,传杨玄辰上前说话。”
等张德彪奏完,建文帝总结了一句。
“杨玄辰!杨玄辰!”伍大海连连唤了三四声才惊醒了梦中人。
靠近大殿门口的杨玄辰高高地举起手,竟然还跳了起来,“报告!到!”
刘青山回头望了一眼,脑门上多了三条黑线,丢人!真尼玛丢人!
以后出去谁提杨玄辰是他的学生,他就跟谁急,老夫没有这样的学生!
秦其茂捋着胡子笑了起来,王然却是冷着一张脸瞥了一眼,慕容老太师直起了身子想要看看这货究竟在哪里。
坐在龙椅上的建文帝心中万分无奈,这活宝连上了朝会都没个正行,不是前几天还让你准备准备的嘛。
在百官们诧异的眼神中,杨玄辰跑步前进,只是几息便站到了张德彪身旁。
“臣杨玄辰拜见吾皇,吾皇文成武德、天纵英明、仁政广施、民心所向……”
“德配天地,功盖千秋,千秋万载、一统宇内,万岁万岁万万岁!”
轰的一声,天禄殿似乎被他丢了一颗手榴弹,大伙都炸了。
这也太狗腿子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话怎么张口就来的。
台阶上的伍大海都不禁对杨玄辰侧目相迎,我焯,你家祖上怕不是出过一名大公公吧。
张德彪愣愣地转了一下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庙堂上的新贵,好小子!你真特么的不要脸!
建文帝也是愣了一愣,随即嘴角便翘了上去。
爱卿你虽然说的都是大实话,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朕也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谁知这时,礼部尚书宋广新突然站了出来。
“杨玄辰!你与礼不合,与制不符,满口小人之言,宛如前朝宦官……”
他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不仅惹恼了杨玄辰还把伍大海给惹火了。
伍大海的双眼都要冒出了火星子,你特娘的指桑骂槐呢,谁是小人,你才是小人!
杨玄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宋广新,这家伙吃错药了?怎么这时候朝我开炮,脑子瓦特了?
宋广新见杨玄辰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反驳,气焰瞬间嚣张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给杨玄辰戴上了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让人觉得想摘都摘不下来了。
“阿谀奉承,谄媚无比,简直有辱斯文,还亏你是殿试三甲,我呸!”
说着他向建文帝一拜,嗓音再度拔高了几分,“此子亏礼废节,谓之不敬,恐怕连陛下都没放在眼里!”
建文帝的表情一变再变,似乎也觉得宋广新说得挺有道理似的。
伍大海那个急啊,小杨大人你倒是反驳啊,好歹你祖上与我都是公公,杂家盼着你好啊。
你要是不说话,那这大不敬的罪名他就要给你坐实了呀。
等宋广新的连珠炮开完,天禄殿里安静了一会,众人也不见杨玄辰有任何反应,倒是建文帝先开了口。
“杨玄辰,你可有话说?”
这时,杨玄辰直起了身子紧接着立刻向建文帝深深一揖。
“回陛下,在这朝堂之上,您未开口让臣说话,臣不敢妄言。”
“天禄殿是陛下的天禄殿,没有陛下的允许,若是臣行那狗吠之事,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轰,这回轮到宋广新炸了,你小子敢骂老子是狗,老子要弄死你!
他那可怖的眼神简直让人觉得他想把杨玄辰生吞活剥了。
反观龙椅上的建文帝却是嘴角的笑意越发上扬了。
好你个杨玄辰,说的话甚得朕心。
他再瞧了瞧底下那群文武百官,让你们平时在朕面前狗吠,我看以后谁还敢!
这时杨玄辰又开口了,“宋大人,您刚才说在下阿谀奉承,谄媚无比,有辱斯文。”
“这就让在下有点搞不明白了。”
说着他又向龙椅的方向一揖,“宋大人是觉得陛下不是文成武德、不是天纵英明、没有仁政广施、不是民心所向?”
“还是说你宋大人觉得陛下德不配天地,功不盖千秋,我大炎不能千秋万载?”
杨玄辰犀利的言辞加上坚定而有力的语气,问得宋广新身形不稳,一个趔趄连退好几步,“我……我……”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
“朝堂之上,陛下还未开口,你便如那市井之狗乱吠!”
说着杨玄辰向他的方向重重地踏了一步,一双星目闪烁着无比凌厉的眼神,震得宋广新心神颤抖。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哼!”
一声冷哼过后,紧接着便是第二步踏下,“你藐视圣威,视百官为无物,在殿前大放厥词,此乃大不敬!”
“你乃堂堂礼部尚书,却行无礼之事,横加指责,编排罪名,此乃不义!”说着又踏下了第三步。
杨玄辰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宋广新,大声喝道:“宋广新!你可知罪!?”
宋广新被他说得直感头晕目眩,一下瘫倒在地,右手捂在胸前,唔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众人回过神来之时,他已晕倒在地。
轰的一声,天禄殿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们交头接耳起来,李长留刘青山甚至秦其茂王然鲁博远都震惊无比。
这小子是真的敢说啊,这张嘴虽是没有一个脏字,却能把人骂得吐血晕倒。
就算是前景盛世之时,朝堂之上也没有出现过今日的情景!
杨玄辰说完正了正官服,内心无比舒爽。
他带着淡淡的微笑,重新走到张德彪身边再次向建文帝行了一礼。
“陛下,臣说完了。”
建文帝摆了摆手,冲着台阶上的伍大海说道:“把宋尚书抬下去,送去太医院。”
“好了,此事就此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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