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段德兴话音未落,叶崇扬满脸怒意,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段德兴没有防备,趔趄着后退两步,鲜红的血沿着嘴角流下来,嘴角肿起一片青紫。

  他捂着脸瞪着叶崇扬,神色阴冷。

  “叶公子,段某奉劝你最好不要参与,这件事与你们大梁无关,不要因为一个女人伤了两国和气。

  何苦还是为了一个身份不明,又哑又残的女人。”

  叶崇扬要气炸了,额头青筋不停地跳,整个人跳起来扑向段德兴。

  “你还说,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件事确实与大梁无关,但与我叶崇扬有关,你伤她就是伤我,还说什么不要因为她伤了两国和气。

  我呸,你把你自己看成什么东西了,我今日就是杀了你也伤不了两国和气。”

  “她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女人,在我心里,他只是最心爱的女人。她为什么会哑会残,还不是被你这个畜生害的。”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把她毒哑,你这种人渣,叫你一声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叶崇扬只要一想起秋宁所受的种种折磨,都是眼前这个畜生所为,便整个人出离愤怒。

  双眼赤红地摁着段德兴,拳头如雨点般狠狠砸了下去。

  段德兴起初还试图反抗,但叶崇扬的拳头又硬又快又狠,他实在便扛不住了,捂着头大喊:“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快来人啊。”

  接连喊了两声,都没有任何动静。

  厅外站着的护卫一动不动。

  反倒是秋宁上前一步,拉住了叶崇扬。

  叶崇扬整个人还在愤怒之中。

  “别拉我,宁宁,我今日必须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杀了这个畜生不可。”

  秋宁眼圈微红,冲叶崇扬摇摇头。

  别急,我会亲自报仇。

  叶崇扬读懂了她的意思,这才收了拳头,从段德兴身上起来。

  段德兴的脸几乎被打成了猪头一样,顶着猪脑袋愤怒地跳起来,冲着门外的护卫大吼。

  “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我被打成了这样?快把这姓叶的小子给我抓起来。”

  护卫们依旧一动不动。

  秋宁拉着叶崇扬往后退了两步,冷冷看着段德兴。

  身后传来高绪的冷笑声,“段大人放弃吧,他们不会来保护你的。”

  段德兴瞳孔剧烈缩了下,转头恶狠狠瞪向高绪。

  “高绪,是你对不对?你到底做了什么?”

  自刚才吐血之后,高绪一直坐在椅子上。

  此刻见段德兴反应过来,狐狸眼微微上挑,笑了。

  “也没做什么,只是这些人在府外等候的时候,本相派人告诉了他们一件事。”

  “什么事?”

  高绪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着手,似笑非笑。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们的父母妻儿如今都在本相手中,冲进相府之后要怎么做,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

  本相就是想看看在这些护卫心中,究竟是他们的父母妻儿重要,还是段大人你重要。

  很明显,段大人你输了呢。”

  段德兴肿胀不堪的脸顿时狰狞了。

  “混账东西,王八蛋,高绪你敢阴老子。”

  高绪的脸刷一下就沉了下来,将手里的帕子往地上一丢。

  “我老子早就死了,还是拜你段家所赐,你还敢在我面前称老子,你也配?”

  段德兴怒吼,“你胡说,我段家什么时候害过高家?”

  高绪整个人犹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人一样,周身萦绕着阴冷的气息。

  “也是,做过恶的人怎么可能会记得自己做过的恶事。二十年前,你们段家为了支持二皇子上位,设计陷害我父亲贪污受贿,通敌叛国。

  我高氏一族一百二十条人命,全都被押到刑场上斩首,事后连尸骨都不允许收敛,全都丢到了乱葬岗。

  段德兴,听说这件事当时你的提议,你父亲拍板安排事实的。

  你们段家欠我们高家整整一百二十条人命,你说要怎么还啊?”

  段德兴踉跄了下,看着高绪的目光犹如见鬼一般。

  “你.....你是高志轩的儿子?”

  “不,这不可能,当年高家所有人都被斩首了,还是我亲自验得正身,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段德兴满脸惊恐。

  高绪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段德兴,神情阴冷犹如鬼魅。

  “我和我妹妹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事发时我们俩去了庄子上玩,为了怕下人跟着麻烦,我们偷偷和庄子上的两个小孩换了衣裳。

  段家人来抓人的时候,误以为庄子上的两个小孩是我们兄妹俩,所以就抓走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把我祖父,我父母,我的叔叔伯伯,我的兄姐们全都押上了刑场。毣洣阁

  我想冲上去,想和他们一起死,可是我的父母叔伯和兄姐们在人群中认出了我,他们全都在向我摇头。

  我的母亲颤抖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重复着三个字:活下去。

  我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看着你带人亲自掌刑,一个一个地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鲜血流得遍地都是。

  有些甚至还喷到了我的脸上,那样温热的血,那是我父母家人的血,我却连一声哭喊都不能发声。”

  高绪声音低低的,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刑场。

  八岁的他无助地,满心愤恨的,悲痛欲绝地看着所有的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为他们收尸都做不到。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报仇,要让你段家血债血偿。”

  段德兴犹如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神色鄙夷。

  “血债血偿?就凭你高绪?”

  “你们高家可是先帝亲自定下来的罪臣,当年是你侥幸逃脱了砍头,如今你身份曝光,你一个罪臣之子,难道还想继续稳坐丞相之位?呸,简直做梦。”

  他想到什么,脸色得意扬扬。

  “再说你和凤九川今日都已经中了毒,即便你们杀了我,同样你们也别想活命。”

  高绪眼中忽然间杀气腾腾,一把摁住了段德兴的脖子。

  声音冷冽,“是吗?那就看看是谁活不了命。”

  段德兴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高绪你要做什么?”

  高绪笑得越发阴冷,“做什么?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摁着段德兴的脖子往外走。

  段德兴被他押着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抬头看到外面的情形,不由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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