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砰砰砰地敲门，想要进院子里的看戏。
大队长也把门打开，把他们放进院子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桃花来找他，他询问桃花来他们家干嘛。
"大队长，我们一家都是厚道人，从来都没有做过打儿媳的事情。最近，大队上有的人造谣我们家打人。我不服！我要求造谣我们家打人的人给我们家赔礼道歉。"桃花直接坐在地上，拍地，大声诉说自己的不满。
前几天去桃花家看热闹的婶子觉得自己被污蔑了，她们全都跳了出来，跟桃花理论。
"我呸！我们前几天去你们家，看到你的大儿媳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流了一地的血。你居然还有脸说你们家没有打人？你还说我们乱说，我们哪里乱说了？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就是，就是。"
"桃花，你真的好不要脸。"
"是真是假，你把大山媳妇叫出来，让大家看看，不就行了吗？"
桃花骑虎难下，她当然是不可能把大山媳妇叫出来的。
大山媳妇的脸上和手上都带着伤。
大山媳妇出来的话，不就等于明晃晃地告诉大家，他们家打人了吗？而且还是打得很严重的那种。
在石头生产队，打女人的男人不少。但是，其他男人打女人也只限于扇几个巴掌，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桃花的儿子一样，把人往死里打，把人打得血流一地的。
桃花明明知道道理不在他们这一边，可是她还是在大队长的院子里撒泼打滚，非要大队长帮她证明他们一家都没有打过人。
"桃花，我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帮你做这种证明。你们家到底有没有把大山媳妇往死里搓磨，你的心里有数，我的心里也有数。"大队长对桃花下达最后的通牒，他给她留了一点脸面，他也希望她会珍惜。
"我们没有……"桃花的解释苍白无力，大家都没有办法相信她说的话。
尤其是，当大家看到一瘸一拐地往大队长家接近的大山媳妇地时候。
大山媳妇被大丫搀扶着，穿着薄薄的打满补丁长袖。
大丫的身上也没有穿她的棉衣，她跟她娘一样，也是穿着一身单薄的补丁长袖。
等到大山媳妇和大丫走近，大家都能看到大山媳妇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她和大丫的额头也结了一个渗人的血痂。
大家看到大山媳妇的惨样，全都呼啦啦地从桃花的身边离开，把她们母女团团围住。
董大山看到媳妇带伤出现，他就想强行把她拉回家。
他的手才刚抬起来，他的媳妇就像是怕被她殴打的样子，抬起手，想要阻挡。
然后，大山媳妇就不经意地把手臂上的淤青和伤口，全都展示给大家看。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跟着大家吃瓜的林小小才知道，大山媳妇为什么会拖着一身伤出门。
吃瓜群众都被大山媳妇身上的伤吓到了，大家都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抽气声。
等到大家把她身上的伤都看清楚之后，董大山的媳妇才惊慌失措地把袖子放下。
"谁让你出门的？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子做的？"
董大山拎起拳头，就想要往他的媳妇的身上砸。
围观群众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董大山在他们面前打人。大家都怕董大山下手没轻没重。
董大山气在头上，弄出人命就麻烦了。
大家齐心协力地把要打人的董大山拦下来了。
桃花却突然窜出来，一巴掌就把大儿媳扇倒在地，她骑在她的身上，想要打她。
围观群众又分出了一拨人，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桃花从她的儿媳身上拉开。
桃花被拉开了之后，她也张牙舞爪地想要往大儿媳身上扑。
"我呸！你装的那么可怜的样子是想要给谁看？大丫身上的棉衣呢？你非要让她跟你一样，在大家面前装可怜。我跟你讲，如果我家小山的姻缘被耽误，我饶不了你们。"
吃瓜群众被桃花婶的话点醒，都把目光转到大山媳妇身上。
他们也想不到，一位母亲会不让自己的孩子穿棉衣，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到外面挨冻。
可是，大山媳妇只是低着头，一副不敢说话的可怜样，很快就让大家觉得她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相信桃花的话。
大家都在谴责桃花和董大山的恶毒。
董小山看到一直在闹腾的大哥和亲娘，一直都没有解决问题，他再也忍不住了。
"娘，大哥。你们闹够了没有？赶紧回家，不要继续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董小山穿着厚厚的棉袄，和蔼地对着大丫笑，牵起她的小手，安慰她。
"我们家大丫冷不冷？小叔带你回家暖身子，好不好？"
大丫被董小山的笑容吓到了。她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可是，大家也只是把大丫的颤抖当做是被冷到了而已，主动让路，让董小山赶紧带着大丫回家暖暖。
董大队长看到桃花一家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特意提醒他们。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能随意殴打你家儿媳了。我们石头大队的所有人都会监督你们的。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们敢这样子殴打儿媳，我就把你们拉去批斗。"
桃花一家离开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一瞬，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大山媳妇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之后，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不过，林小小还是能从她的脚步和背影看出，她的心情非常好。
没有热闹看了，大队长院子里的吃瓜群众瞬间跑没影了。
……
知青们在回知青院的路上，都在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周大冰对大山媳妇的遭遇非常同情。
"小小，你觉得，如果大山媳妇像你一样，随随便便都能够把一个大男人打倒，她是不是就不会过得那么惨了？"周小冰期待林小小能给一个她满意的答案。
"她会武的话，她的丈夫可能不敢打她。但是，你又怎么知道她的丈夫会不会以另一种方式伤害她呢？"
林小小回答了周小冰的话之后，她就拉着谢冬梅的手，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周小冰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她还想要继续跟林小小讨论。
可是，林小小并没有搭话。
周小冰只能跟其他人讨论了。
林小小觉得董大山媳妇的小心思也不少。董大山的媳妇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爱自己的女儿。
那一天，大山媳妇偷的鱼汤也有很大的可能是给自己喝的。
……
桃花一家回到家之后，想要惩罚引起今天的事端的大儿媳。
可是，他们离开时，大队长的那一句话成了禁锢他们行动的枷锁。
董小山刚回到家，他就把牵在他手中的大丫狠狠地甩在地上。
大丫亲娘看到自己的女儿摔倒了，她也是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大队长只是不让我们打她，我们还不能不让她吃饭吗？"董小山冷冷地看着他的"好"大嫂，平平淡淡地说出了这一句杀伤力极大的话。
董小山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大山媳妇和大丫以后经常挨饿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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