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烧了崖摩岛……”雪元卿心下惊怒。
丁怡点点头,并非不认道:“我那时流落崖摩岛,阿樱照顾了我又求了大嫂,何家终肯收留,我在崖摩岛才勉强立足。可我血海深仇,崖摩岛又是修仙门派,我做婢子时便常去偷看龙裔练剑。我偷偷学习,阿樱发现后便很紧张。崖摩岛对外族弟子偷学功法最是忌讳,我只有吐露真相,告诉阿樱我的苦处。”
她回忆往事,似眷恋又似痛苦道:“长樱心善,她抱着我为我流泪,我也喜欢长樱,只觉此生此世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我身世坎坷,长樱年少,因怜生爱,便放任我学习功法,有时候还自己教我。便这样,她学什么就教我什么,待又过了几年,我们都成年长大,阿樱因为灵力天生很强,那时候就超过了元婴,而我不过是个金丹之期。”
“你偷学功夫还是被人发现了吗?”雪元卿道。
丁怡便道:“那也不是,长樱又强大又聪慧,把我修习之事掩盖的很好。还计划如何离开崖摩岛去南诏国帮我救人,可龙族一贯隐居,只有海妖作乱时候才会因除魔下界,南诏是人族领地,家里不可能让长樱去对付凡人。”顿了顿,额头莲花泛出红光道:“我知她出不去,也不想让她涉险,待又学了一年,想来虽不过金丹,对付人族也已足够,便择了一个日子,留下信件,自己独自离开崖摩去南诏救子民。”
“你便在那里杀人入魔?”雪元卿亦能猜中。
丁怡叹息一声道:“我去了南诏,眼见他们折磨我的子民,一时怒火攻心,想杀死南诏王泄恨。可那时才知他们顾了一些妖修为巫保护达官显贵,我不过金丹,虽杀了很多人,但罪魁祸首仍无法得手,那个妖巫很强,我被打伤,南诏王说我作乱,因而下令屠杀人鱼奴隶。他们在我面前杀死了数百奴隶,不少是妇女和幼崽,子民的痛呼挣扎让我悲痛,我于是便释放妖气走火入魔,那天我杀光了在场所有的人族托生为血魔,我把那个妖巫打成飞灰,当着南诏王的面,杀死了他的儿子……我大仇得报,长樱终是随着信前来寻我。”
这故事竟分不清对与错,雪元卿道:“你杀了这么多人,托生了血魔,仙门便不能容你了……”
丁怡道:“不错,那时长樱见我,一幅不可置信,她劝我住手,我与她争执,可我十分爱她,终是听了她的话,放过了那些人族,只救出了子民便罢。岂料西海的正道修士却因血魔出世,将我围困,何长生知晓了我和长樱的孽事,勃然大怒,将我打伤俘虏,带了长樱和我返回崖摩岛。”
她说起这段往事,目光森森,似是愤恨,便对雪元卿继而道:“他十分无情,关押了长樱,将我锁起来准备压入镇魔塔练为飞灰,长樱不顾一切将我救出,何长生要杀我的时候,长樱为我挡了一击,经脉震断命悬一线。我惊怒交加,发动了血魔的异能,何长生的灵能大半被我吸走,我得了他上三阶的龙魂灵力,功力瞬间暴涨,何家发动大阵要来灭我,为了救走阿樱,我只好出手将在场的龙裔悉数打伤废去了武功,把崖摩岛一把火烧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雪元卿道。
丁怡看了她一眼,知晓她的意思道:“我火烧崖摩岛总也是一百三十年前的事了。”顿了顿,便对她道:“我知晓你的疑惑,冤有头债有主,若我是你灭门的仇人,我必会让你报仇。不过你的年岁也不过五十多,一百三十年前,你若是人族,只怕爷爷辈都还没出生。”
雪元卿吸了口气,却也觉是这道理,可为何自己有龙族命珠,又长得像长樱:“难道都是巧合吗……”可惜师父飞升,徐掌门已经仙逝,连陶长老也遇害,唯一可能知道一些事的长孙长老是天昆灾祸的幕后疑凶……便对丁怡道:“你只是打伤了那些人,何家的龙裔怎会没了?”
丁怡摇摇头,怅然道:“我怕杀了他们无法和长樱交代,确实一个未杀,只是打伤了很多人。我抱着阿樱离开,先是海婆婆给她诊治,捡回一条命,后来养了一段时间,她终是爱我,便放下我对龙裔所做,与我言归于好。我便开始前往中原踏上给她治病的路,何家和我们也没了关系。”她说到此处,顿了顿,又很感慨道:“那时候我遇到了七煞宗的赤霄天尊,他喜欢我资质,又有法子稳定阿樱病情,我便磕头拜他为师,留在了七煞一段时日直到师父过世,我忙于教务,后来渐渐听闻崖摩岛在我大闹一场后过了二十年,何长生和弟弟都郁郁去世,何家没了家主,门派渐渐凋零败落,龙裔四散离开了崖摩,那里空空一片了。”
雪元卿便道:“有没有可能,我的父母是这些因为家主去世,门派败落所以离开崖摩岛的龙裔?”
她言及此处,丁怡点了头道:“不错,这极为可能,否则你不会有命珠又长得像阿樱。只是龙裔血脉强健,不过匆匆百年,便是娶了人族女子,血脉不至于稀薄如此,你的气息却完全是人族。这也十分奇怪。”
一时又陷入死结,雪元卿听了这么多事,身世成迷,甲老六的事也还没解开。
雪元卿便道:“也许我出去后,有机会去寻一寻当年的族裔,他们或许知道我的身世。”
丁怡打量她,又关心道:“身世只是一方面,你叫人担忧的,还是你的命格,它可是十分凶险,竟然预言有天魔降世,这是我们四宗的头等大事,若老祖降世,世间要重归洪荒,妖族便能重新统治人间……此事近万年来,不过发生过三次,最近一次是六百年前的天网之战,那一战,几乎正邪两道无人存活,七煞宗也是那之后开始分崩离析……”
“我师父也曾这样说过……”雪元卿叹息道。
丁怡因而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是龙裔可能性,又大了一些。阿樱跟我说过,龙裔是上神留在人间的守护者,人间浩劫的时候,龙裔中会有人应劫而生对抗天劫,现在看来,若你和我们阿樱有血缘,则很可能这一辈中,你就是这个要去应劫之人。”
雪元卿对这些却不了解:”师父和徐掌门只说我可能是某个星君下凡,今生要完成天命才能重回九天,他们没有说过你说的事。”
丁怡思索道:“那这样也算重合,这两个说法大约也算是一回事。如果你是阿樱的族人,你可能就是龙族中承天命而生的人,注定要阻止一场浩劫。阿樱说过,六百年前,七煞宗的教主南玉田和其他宗主大魔一起打开了天网,正道六门修士齐齐阻拦,其中一位长老便是何家的龙裔,她持有一件神器,带领修仙界
阻止了这次浩劫。”
雪元卿闻言心情又沉重些道:“天昆的典籍却也记载了这些。只是书上只记载了五样神器,便是我天昆的祖师持太虚剑,观莲斋的斋主持了十方经轮,再有儒门儒圣打开了河图洛书,他的弟子持了伏羲琴,医修祭出了神农鼎……书上确实也说四大世家也竭尽参战,但没写何家用了什么兵刃。”她竟是头一次听说。
丁怡见她不知,淡淡开口道:“有的,阿樱说参战的长老十分厉害,可以驱动一样龙族的圣物,它也是一样很厉害的神器。”
雪元卿未曾听说过道:“那是什么?”
丁怡道:“阿樱说,这个圣物叫做星宿劫。”
“星宿劫?”雪元卿却是真的没听过:“我从未听人提起有这样一样神器,典籍上也没有瞧见过,这是什么兵刃器物?”
丁怡却也摇摇头,有些茫然道:“阿樱也不知道,她只说这件圣物非常厉害,不亚于存世神器里的任何一个。”顿了顿,回忆道:“不过阿樱说,星宿劫因为威力太过强大,龙裔只好把它封存,只有天劫来临的时候,它才可能会被应劫的人取出。”
雪元卿听来更加疑惑,便道:“但凡神器,皆是大神创造,大神陨落,众仙飞升后留在人界的神器不多,太虚剑来自东皇,神农鼎是神农所造,十方经纶是佛祖赐下,伏羲琴和河图洛书是伏羲所造,传说人世本来还存着昆仑镜为女娲所造,不过几千年来却无人得到过,这就是人界六大神器的传说……但从没有过关于龙裔星宿劫的记载和传说,这神器莫非是上古龙神留下?”
丁怡道:“这我便更加不知。阿樱的学问比我好,我们人鱼族历来平和不关心那些争斗,我在七煞的时候,师父教习了一些心法武功,但他可能也懒得教书籍,大家忙着打打杀杀,如果有人知道,如今恐怕还算是红料夫人了,她们一族和龙族一样古老,兴许有记载。”
雪元卿闻言道:“你隐世了四十年,可能并不知道,碧灵门的红料夫人也已过世了。”
丁怡十分惋惜道:“原来许夫人也离世了……唉,我的朋友一个个也都离开了。可如果红料过世,那么圣女之位应该是灵均那小丫头继承,几十年前我上门的时候,化作了一个男子,均儿那丫头片子也有心魔章纹,便知我是女子,又缠着我要我和她玩,我嫌她幼小呱噪,随便送了她一些心法秘籍、法宝灵石打发她一边玩去。”毣洣阁
雪元卿却道:“麻东单让我带甲老六去找许灵均,岛主久在魔门,知晓这其中关窍吗?”当下又简单说了一下天昆与蛊神教的事。
丁怡听她说完,亦摇头道:“我隐居太久,外面变化太快,心中也不知你说的事会有什么关联。只是听你说,均儿出事……唉,那丫头命运坎坷,身体不好,不过她那么聪明应该会度过灾劫……那伽那个傻蛋,一介武夫,他的心智还威胁不到灵均,不过也十分古怪,为何碧灵门的祭司会叛乱?”
“岛主是知道什么吗?”雪元卿道。
丁怡想了想,回忆道:“若红料死了,郭姥姥必然会退位,碧灵门一人之下的寒冰祭司非同小可,碧灵门女子为尊,所以寒冰祭司的地位远远高于男子继承的圣火祭司,寒冰祭司一生只能辅佐一位圣女,终其一生都是圣女最忠诚的奴仆,郭姥姥的继承人,她的弟子叫胡郁。”
“她怎么了?”雪元卿却是极少听说魔门之秘。
丁怡望着大海,很肯定道:“阿郁,她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和阿樱都很喜欢她,她不可能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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