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那木箭破空,风声赫赫,却被那索达伸手一把抓了,哈哈大笑道:“小孩儿玩意,也来献丑。”
其余二个人哄笑一场道:“贺兰石那老家伙怕是没教过儿子,图木尔家可是乌人最好的射手。”
乌人的几个姓氏里,图木尔一向是战士的姓,这三人皆是图木尔家族所出的族兄弟,因狼巫绝迹,乌人便归了从前的将士统帅,图木尔家目前是族中的头人,姓氏子弟自比旁人高一等。
贺兰信不服,又用小弓射箭,皆被那索达以马鞭挑落,索达吹了口哨,他的兄弟便策马略过故意在山道上去挤贺兰信,那山道并不宽敞,乃是黄土坡,马匹也非战马,贺兰信被他们夹击,终是挨了索达兄弟一马鞭,从小马上滚下来摔的头破血流。
索达兄弟笑起来,贺兰信勉强爬起来,看着那些人道:“我阿爹已经还了钱,快把粮食还给我!”
索达便道:“几两银子也够吗?若有孝心,帮你阿爸再赚点钱还来才是。”他拍拍自己马匹后的面粉袋子道:“十袋粮也不够赔呢。”
因那漠北苦寒,粮食不多,白米细面便是稀罕之物,七八月赶集之时,牛羊肥了才赶来纳纳达,与汉民换一些粮,否则冬日一来,大雪封山,沙漠苦寒很难搜集到过冬的物资。阿暖家贫寒,这等面粉乃是凑回去给大伯做一些细粮吃,免得他年迈嚼不动粗食。
贺兰信爬起来便要去抢那粮食,迎头又挨了索达一鞭子,打的他满地滚,旁边的个高青年笑道:“若想要粮,拿你姐姐来换。”
另一个胖些的青年也道:“对对对,美女配英雄,像我大哥这样的英雄看上你阿姐是你们家的福分,便把你阿姐送入大哥帐中,你要几袋粮也给你。”
那少年被打的额头青紫,却恨恨道:“他是什么英雄,我阿姐才不要嫁给他,阿姐不会嫁给狗熊!”
他嘴硬倔强,那索达心生恼火,下去一鞭子要打断他的腿,便闻一阵风声却是马鞭被另一条软鞭子卷住,但见那红衣少女骑马奔来,持鞭子和几个青年道:“放了我阿弟,你们这样欺负人,回了部落我要告去头人那里。”
她会些武艺性子颇辣,那三个青年见她便嘻嘻笑,索达才松手道:“欠钱还债天经地义,你便是告了头人,也不占理。”顿了顿,看着她,骑马绕到她身边道:“我便回去再让头人提一次亲,你阿爸便再推不去,你也只能嫁给我。”
贺兰暖啐了他一口,扬鞭去打他的脸,那索达一家都是战士,自小身手不错,挡开她一鞭子,哈哈笑起来道:“那个汉人尼姑教的武艺中看不中用,你到我帐里,我教你点中用的招数对付男人。”
他语意猥琐,贺兰暖趁他不备一鞭子打在他座下马匹上,那马匹受惊差点把他摔下去,贺兰暖趁机一把捞起弟弟,骑马转身就跑,那几个胡人青年便在后面追着,天黑的只剩一丝光线,贺兰暖趁不备冲入一旁树林,索达仍是不服追着不放,那索达一伙甚坏,又抽出弓箭乱射二人取乐,便如围捕獐子一般。
眼瞧前面树丛乱生,后面追兵不放,贺兰暖便放缓了马匹看着弟弟道,你去找人求救,我拖着他们。
贺兰信不走,阿暖跳下马打了一鞭子在那马匹上,那少年一边叫阿姐一边被马托着奔去旁边。阿暖没有马,咬着牙往树林里窜,那几个青年本也是想捉她,见她落单更是高兴。
待那索达奔的近了,阿暖从怀中取了一枚铁莲子扣在手中,那方玖教了她鞭法和暗器的功夫,教的不多也够她自保,趁着最后一丝光,她伸手抛出,那马匹受惊,将索达旁边的青年摔在地上,顿时摔的快断了腿惨叫起来。
三人惊讶,索达才抽了马刀道:“捉了她。”那胖青年挥动马绳,二人下马去追那少女,那少女边打边跑,一时也累的气喘吁吁,她虽会功夫,毕竟年少,那方玖也不过教了她月余,并不精深,眼见那二人近了,她挥鞭子打了那胖青年,却终是被索达以刀柄打在肩膀,吃痛丢了鞭子。
那索达一把搂住她窈窕的腰身,狞笑道:“汉人说你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娶你,你还不肯,便叫你知道厉害。”言罢胳膊一疼,原是阿暖咬了他手臂,那索达常年习武皮糙肉厚,伸手掐着阿暖的脖颈,把她掐的快窒息,脸色发青,索达才将她拖在一处树下,按着她道:“我便现在就办了你这小羊皮子,你阿爹还怎么退婚。”
他粗粝的大手去扯阿暖的领口,吓的少女不住挣扎,却听一旁的两个兄弟背过身道:“大哥慢点享受,这小驹子可烈呢。”他二人揉着身上的伤,又羡慕起那青年艳福道:“小驹子虽凶,生的倒细皮嫩肉脸盘漂亮,大哥娶了她,定羡慕死其余兄弟。”
他二人背着身,又掏出酒壶喝着,听见那头大哥在办好事,起初是那少女哭叫之声,忽而渐渐没了声音,那个高的兄弟揉着腿嬉笑道:“大哥力猛,那小驹子别是爽昏过去了。”
他二人调笑,坐在荒郊野岭的灌木丛中,点了火折子聊天,听见阵阵蚊虫之声,脖子痛痒似是被牛虻一类叮咬,伸手一巴掌要驱赶,忽而旁边个子高些的胡人青年吓的大叫,火折子一照,原是密密麻麻的黄蜂歇了二人一脊背,二人猛地窜起,就听嗡的一声整座森林上空似都是蜂群,火光去扰,那黄蜂也不见退缩,冒着鬼火般的莹黄甚为可怖,二人惊叫大哥,却再无声息,那火光落地,一团黑云般的蜂群迅速围了上去,将两人裹成黑石头般密不透风。
阿暖身上还压着那被蜜蜂爬满的索达尸身,但见那些蜂群荧荧透出阴寒,在索达尸身上乱爬,密密麻麻发出一点点光亮,她眼眸映着那些鬼光,便见近处那索达僵死的面孔似被什么吸取了生气,在迅速衰败干枯。
她吓的大气不敢出,眼泪水在一双秀美的美目中打转,忽而听一个中年男子声音道:“你这丫头倒有些特别,黑鬼蜂不吸你精魂。”
阿暖全身汗毛倒竖,这才啊的尖叫出声,但见神前尸体被人踹开,那些蜜蜂忽而宛如黑烟散开,天色混黑一片,那男子临空一指,手心冒出一点亮光,阿暖才看清原是个个子不高,长得黝黑结实一脸络腮胡的汉人,模样虽不丑陋,但那一双眼眸泛着一缕红光,并不是善类。
阿暖因幼年时在七煞宗待过数月,便知是又遇上鬼牛之流的异人,吓的不住发抖道:“你,你是谁?”
那中年汉子用光照她,却开口说了乌族话道:“你是乌人?”顿了顿,似是灵敏嗅了嗅道:“你怀里揣了什么东西,有野狼的气味,拿来给老子瞧瞧。”bïmïġë.nët
阿暖因他说了乌族言语,心中一惊,又勉强伸手从怀中拿出当年岚祯给的骨笛道:“是,是这个。”
那骨笛通体净白如玉,内里隐隐有血丝凝结,乃是大巫的腿骨所炼化,那中年汉子眯着眼眸瞧了却点点头,看了她一眼道:“既是独孤玄家的后人,老子就不拿你的生魂养蜂,你走吧。”
他一口乌族语言,又提到了狼巫祖先的名讳,那独孤玄是乌族的第一代大巫,一百多年前带着族人扎根漠北,是所有狼巫的祖先,乌族中的圣人,阿暖勉强爬起来,吓得腿软要走,却听那中年汉子咳了几声,但见那男子嘴角渗出鲜血,显是受伤了。
阿暖要走,其时除了三千乌人还说乌族语言,外族已经懂得人不多,又因他言语中似与乌族交情不浅,便颤声道:“阿,阿叔,你受伤了?”
那汉子啐了口血沫子,看了她一眼道:“叫你走便滚,多什么屁话。”
阿暖闻言怕这异人反悔,抓着自己的笛子要逃,忽而听见林子外间一阵乌鸦鸣叫之声,四下忽而狂风大作,吹的林子沙沙作响。那汉子铁骨铮铮一只大手抓着阿暖后颈道:“小狼女运气倒背,只能先跟我走。”
阿暖便觉一股阴风包裹,那汉子抓她后颈猛地腾上半空,眼前树林摇晃,刹那间飞身奔出了树林,月色之下,那树林似有磷光鬼火飘出,绿森森怕人,一阵鬼哭狼嚎之音,那大汉抓着她在山涧起落腾飞,绿烟紧追不放。
她吓的失声,那大汉奔出不知多少里路,眼前地形已经陌生,周遭黄土山形成一个山坳,那大汉落在地上,把她扔在一处石头边,目光如电生冷扫她面孔,将怀中拿出的一个小木匣子化作金光打入那少女心口血脉,一手结了结界护她,拿乌语说话道:“躲着莫出来,若我死了,你便带心口的东西,子夜时去城北土诃子坟找人相救。”
阿暖吓的直点头。那汉子耳听天空狂风呼啸,眉头皱起,一脸愤恨,下巴的络腮胡似根根竖起,转身跳在前方空地上道:“碧灵门黄北擎在此,不怕死的且来讨教。”
夜空之中转瞬乌云遮月,阿暖凑在石缝中去看,但见天空中那股青气转而化为一个人形,黑黝黝里,那人似竹竿纤瘦,一阵鬼叫鬼笑道:“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碧灵门?毒蜂黄北擎,你且看看那三尾蝎子是何下场。”
便听咕咚一声,那黑影抖落出一样事物,黄北擎面上肌肉抽了抽,见了地上那青年人头,不悲不怒反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死的其所,四弟活的恩义!若叫家主知道必是高兴。”
他见兄弟人头反是一脸爽朗大笑,那黑影聚成人形,化作一个青年书生模样,手持扇子也哈哈大笑道:“好个活的恩义,敢问你碧灵门一直以蚩尤大人的夫人,妖后魑魅的族人相称,何故你推崇的圣女许灵均那丫头是半个魑魅族血的野种?碧灵门红料夫人一己私欲立她为新主,不但玷污妖族圣女血脉,惹我魔道四宗蒙羞,碧灵门中宗亲不堪折辱,请来七煞宗青龙殿做主,如今碧灵门宗亲皆已归顺,你玄字部几人苦撑有何意义?”
黄北擎呸呸几声道:“臭不可闻,七煞宗青龙殿趁我圣门之主红料夫人圆寂,鼓动天字部薛中承和胡郁那贱娘们叛乱,害死许多弟子,这笔血债大爷我迟早要去找青霄那伽讨要!”
那书生道:“便凭你也要螳臂当车?不自力量,快把玄混图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否则待我们青龙七宿找到许灵均,叫她也死无葬身。”
黄北擎仰天一笑,声如炸雷,宽袍大袖鼓荡出一阵黄烟,手中红光结出飞刃道:“我家主人名讳也是你能叫得,角木蛟,你想要玄混图,做梦吧。”言罢翻手一道飞刃抛出,要杀那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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