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祯得了这宝贝便在灵海里好生打坐修炼,夏莀星在第七层灵海要待三年,许灵均却只给了岚祯在第四重灵海了十五日时间,但有这灵石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她这日行功直到夜里才稍微停下,神念微动,已经感觉到门外有个小脑袋在偷偷往窗户里瞧。
外间已经是晚上,白日跑出去的阿暖玩到这时候才回来,一脸紧张,瞧瞧推开门缝想看看阿姐在干吗,是否歇息,怕回来晚了被责罚。
岚祯在灵海里叹口气,还是还神归位,睁开眼眸,吐出一口气息,对着外间道:“别看了,阿姐打坐没睡着。”
阿暖在门外一脸通红,见她起身走过来,忙站在廊下很是愧疚害怕,耷拉脑袋在外间喊了声阿姐,似缩着脖子等着被骂。
她模样乖巧,岚祯推门出来,夏莀星仍在行功,便将门关了设置结界保护她行功。岚祯打量阿暖,倒也没骂她:“晚饭吃了吗?已经这个时候了,是不是没吃饭,饿不饿?”
她语气淡淡,出口关怀,不似是很生气,阿暖才敢抬头,漂亮的眸子瞧着她嘿嘿一笑道:“吃过了,卓大夫让厨房给了我一些她配的药膳,那个炖参汤很好喝。”
岚祯双手拢在自己的衣袖之中,瞥她一眼,哼一声道:“你和她很熟吗?不要乱吃别人给的东西。”
她此时才冷了脸,阿暖又收敛笑容,听她训斥道:“知道了……”言罢,偷偷瞧她脸色,才过去抱着她胳膊撒娇道:“阿姐,不要生气,我也不是故意这么晚回来,只是卓大夫在给净月师太配置伤药,人手不够,我在那边帮她撵药磨粉忙得忘记了,阿姐,卓大夫很好的,她也是希望师太早点恢复的。”
她年少可爱,一片纯真,琥珀色的眼眸纯净的未被任何人世愁怨污染,岚祯对她百般怜爱,生恐自己所受的任何苦处叫阿暖受了,侧头怜爱看着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便是自煽正派,未必不会做不好的事。防人之心不可无,乌族和她们紫丹阁、书院恩怨难了,你莫轻信于人。阿姐叫你看看就回来,你不该这会儿才回。”www.bïmïġë.nët
她说着道理,阿暖在她身边,知她关爱,抬头道:“我知道,只是我也很想师太康复,卓大夫的医术高明,有她帮忙,师太能醒快些。”
她神色似畏惧自己,岚祯知自己现下是魔,身上有煞气相随,稍微一生气,并非凡人能受,阿暖是自己幼妹,她也不想吓着她,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摸着她后脑勺,心中苦痛,叹息一声道:“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莫怪我管的严了,你若出事,阿姐真的承受不了那种痛苦。”
阿暖的小脑袋靠在她肩膀,真的也很喜欢被她宠爱,她二人自小相依为命,阿暖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道:“我是阿姐辛苦带大,那时候我孤苦伶仃,若无阿姐照料,便早没有了性命。阿姐待我好,我都知道。我会听阿姐的话,以后不会这么晚回来叫你担心了。”
岚祯怜她,抱着她在廊檐下好一会,才低声道:“我管得严些,阿暖会不会不高兴?”时至今日,体会到师父那时候的用心良苦。
阿暖乖巧,在她怀里道:“也没有……只是……”
岚祯道:“什么?”
阿暖做人坦诚道:“只是卓大夫她……她真得对我很好,也很关心师太。她说她不怨怪我是乌人,因为乌族的凡人也只是普通牧民,没有犯什么错。她还说……”
“说了什么?“
阿暖坦言道:“她还说,虽然她怨恨你也是应该的,但是她是医生,治病救人才是她的道心,她不想过多陷入恩怨。她来追踪你,并不是因为父辈的仇,只是因为……阿姐入魔,她陪净月师太来找寻,若你将来肯和师太回去悔过,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岚祯闻言叹息一声,才松开她一些,目光柔和道:“好了,天色不早了,阿姐送你回房间睡觉。你夏姐姐在打坐行功,你这几日莫去打扰就好。”
阿暖点了头随她一起回自己房间,岚祯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唤来下人帮她洗漱,待沐浴后,又帮阿暖梳头发,被她这样照顾,阿暖忽而有些思乡情绪道:“出来日久,不知阿爸如何了……卓大夫说她第二次出来寻我的时候,派了仆从去保护阿爸和阿信,只是久不回去,阿爸定也担心。”
岚祯帮她梳着乌人发辫道:“待这几日过了,许夫人拿走机关图,我会带你和师太走的。把你送回部落,我再送她去南海。”
阿暖闻言回头看着她,皱着眉头伤感道:“阿姐真的要去南海悔过吗?”
岚祯点了头,阿暖凑过去伸手搂着她脖颈,紧紧抱着她很不舍道:“那我不是又要和阿姐分开?阿姐答应过我,在部落陪着我,我们姐妹团聚再不分开。阿姐不是坏人,我不想让你去南海。”
她心中烦忧,岚祯便哄着她,低声道:“好了,阿暖乖,阿姐便是不悔过,也得把菩萨姐姐送回去,她是佛门长老,留在这妖族之地恐出差错,万一他们要对她不利亦未可知。若将她送回去,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的。”
阿暖抬了头,看着她绝美的容颜,问她:“真的吗?你会回来寻我?”
岚祯点头,对她很温暖地笑了:“我会的,那时答应你寻你,不是回来了吗?”
阿暖鼻子一酸差点落泪,红着眼眸道:“阿姐还说呢,你一走快十年,我日等夜盼,他们都说你不会回来了,害得我还跟人打架争吵。”她一双美眸落泪,颤声道:“我也不想你走那么久,我不回部落了,我陪你送师太回南海,你便在那里受罚,我也在那里陪你,我不想离开你……”
她仍如幼时那样粘着自己,岚祯忆起过去那些苦难时光,仿若还在柴棚中与她度日,忍不住抱着她,哄着安慰道:“不离开,不离开,阿暖乖,你随我去南海,便一生都在阿姐身边,我们姐妹不再分开,阿姐……”她说着那些话,心中一片凄然道:“阿姐不想你再受任何你不该受的苦,阿姐想你平安健康,想你不再挨饿受冻,想你不要再给人欺负了,不愿意谁伤害你,这世上的一切,阿姐都愿意去寻来给你,哪怕是你要天上的星星,阿姐也会给你摘下来赠你。”
阿暖便落泪道:“阿姐待我最好,最疼我……”
岚祯给她拭泪,心疼道:“我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疼你还能疼谁?”
阿暖点头,心下感动道:“阿姐真好。”言罢,在她肩头哭了许久,岚祯才把她重新哄好,逗她开心,给了她糖吃。
再晚些,阿暖乖乖去睡觉,岚祯陪在她床边哄她道:“累了一天,快点睡,明天不许乱跑了。”
阿暖缩在被子里嗯了一声,似有犹豫。
岚祯道:“怎么?还有事吗?”
阿暖才直言道:“可我明日还是约了卓大夫,为了给师太炼丹疗伤,她还有很多药材需要帮忙处理……”
她似很想去,大眼睛眨巴眨巴求岚祯般,岚祯盯着她,本想不让她去,想起师父那时候对自己,便叹口气道:“想去就去吧,早去早回便是。”
阿暖见她松口,高兴地点点头,不敢多说,在她旁边闭眼睡着。
……
阿暖睡了,岚祯退出卧室,在客厅打坐,在灵海里继续修行,她非是心魔,自己下潜灵海,自多进入到第五重就再难潜入,不过这里也很合适练功。她改换了景色,来到一片海岸,在这里吸收灵石的灵力。
那灵石光华流转,那些清气被她吸入,身体也感觉轻盈起来,待一个周天过去,功力也似有小幅度提升。
她把那烈火诀又运转一边,张开手掌,已经可以聚集处一朵青色的火焰,火焰温度比黄色火焰为高,扔出那团火焰,便把岸边礁石炸出坑洞威力惊人。
那海边山石崩裂,岚祯便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哎呀,进步好快呢,才一天罢了。”
回头去瞧,原是许灵均跑来了。
岚祯瞧着她,开口道:“你都是这样爱来就来,不打招呼吗,万一我演示烈火不小心烧了你如何是好?”
许灵均一笑道:“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干嘛把气撒给我。”顿了顿,端详岚祯的神色,哄她道:“好啦好啦,你不要老生气,生气伤肝肾,气坏了可无人替代。”
岚祯哼了她一声,许灵均在她身边道:“哎呀,人家是来和你说说话,你倒是不理我了。你要这样,那我便不告诉你,阿暖和那大夫的事了。”
岚祯闻言盯着她道:“说,你去她灵海看到什么了?那大夫想干什么?可是有什么歪心要害我们阿暖,乌族与她是血海深仇,我不信她会这么好心,待我的阿暖好。”
许灵均哀叹一声道:“你对那小胡女真好,我都想要个你这样的姐姐。”转念又道:“还是不要了,你这人固执,连人家小女儿心事都全猜不透,可不算真的体贴。而且你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卓嫣是名门正派,自小修行医道,她很善良的一个人,可能就是觉得阿暖比较可爱吧,活泼可爱,和中原那些姑娘不一样,她啊,算是喜欢上你妹妹了吧。”
“怎会这样?她喜欢我妹妹?”岚祯并不信。
许灵均双手抱着胳膊道:“堂堂心魔,还要听你的话,跑去给你当间谍,帮你看看人家待你妹妹有什么坏心。说出去笑掉四宗其他宗主大牙,我身份高贵,为什么要骗你?卓嫣真的很好的人,心里都是善念,虽是儒门学艺多少迂腐清高,但她待你妹妹是真心实意,不会害她的。”
岚祯却不说话了。
许灵均叹口气道:“真的。不信,你明天可以通感鸟兽自己去瞧呗。”
岚祯哼了一声似不以为意道:“我不会去监视阿暖惹她讨厌。”
许灵均眼珠子转转,抿着嘴角道:“我在后院养有一只金丝雀,体型较小,性格很乖,不会被发现,卓嫣院子东南角有一棵槐树,小鸟悄悄在上面……”
岚祯斜了她一眼,气呼呼道:“把鸟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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