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祯点了头,师父不愧是天才,儒释道各家典籍信手拈来,懂得好多。相比之下,自己不过就读了五六年书,和师父比可能就算刚识字了:“那第二句呢?”
雪元卿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第二句,说的和第一句,完全不是一样东西,第一句似是承认这个世界是由心决定的,所为不是风动,也不是帆动,二是仁者心动。”顿了顿,看着岚祯道:“可第二句,似否定了第一句,又说心物一元,风动、帆动、心动是一体的。”
岚祯闻言道:“我们还是看看第三句吧。”师父的每一个字都听清了,加起来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了。
雪元卿道:“第三句,为师也不怎么懂了。好像和前面两句更没什么联系。”顿了顿,想想道:“从字面意思来看,丁岛主说灵力就像一首歌。”
岚祯便道:“我懂了。”
雪元卿道:“你懂这句话了吗?”
岚祯一笑道:“我是说师父解释的这句,弟子听懂了。”
雪元卿板着脸,叹息道:“你离了我两年,必是忘记早课晚课,将来若回玉虚阁,需把之前的书都补上。”不能丢了师父的人。
岚祯点点头,十分乖的哦了一声。雪元卿冷脸看她一眼,岚祯缩了脖子,怕被师父戒尺打似的,小时候挨过师父打手板心,后来看见师父手里拿个棍子就害怕。
雪元卿要给她气死了,便把玉简还给她道:“这几句话,大概就是这些意思。丁岛主给你必然有深意,你自己好好体悟。这是魔功,师父也不能练,不能帮你。”
岚祯拿着玉简道:“许灵均曾经跟我说过,血煞诀和子母血煞诀只是在最后一重有一点区别,其他的地方都差不多,丁岛主给我的,恰好是最后一重。”
雪元卿道:“那这门功夫你练到第几重了?”
岚祯便道:“只练到了第三重。”
雪元卿叹口气道:“若上不了第七重,你我枯坐解释第八重有什么意义?”顿了顿,看着她道:“不过为师还没问你,你练了血煞诀,那这门功夫在心法上侧重那一块?是灵能控制,还是灵能吸收,还是灵能储存转化?”
但凡心法,大约都逃不过这三种。
岚祯却道:“三种都有,也不侧重哪一个,只是它很奇怪。”
雪元卿道:“那里奇怪?”
岚祯便闭了眼眸稍微运功,额头莲花纹路张开,双目通红,口中小牙尖尖,一头白发下,显得妖异。
雪元卿看着她魔气肆虐,眼睛红红的,嘴巴也比之前红了很多,擦了胭脂似的,其实祯儿这样看也不是很可怕,反倒有点邪邪的美。
岚祯伸手摘了一朵花道:“它的主要邪功能力,是可以让我看见这朵花的灵力流动,当我运功的时候,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雪元卿观察那朵花,便见一瞬间,那花朵破碎宛如烟尘消散。
雪元卿看着岚祯道:“你用灵力把它碾碎了?”一般来说,普通金丹都可以做到。
岚祯摇摇头道:“确切的说,我是用灵力把它分解了。碾碎是从外部破坏,而血煞诀这门功夫,便是把自己的魔功灵力打入到对方体内,这些灵力会从内部将对方炸的粉碎。”
雪元卿回忆起和罗敖的对垒,若非当时他正虚弱,自己又凤羽加身,那老儿也十分难对付,听阿月说,当年罗敖血战观莲斋,很多人被种了他的魔气,痛苦异常,修为低的会经脉爆裂而亡。
雪元卿便道:“它的本源是什么道理促成这样的结果?”
岚祯想了想道:“我修习是时候,领悟了这魔功。它的基本大意是这样的。”言罢,指头尖凝出一个小小的灵力球,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热,然而那灵力球却不见增大,直到白光亮如彗星,岚祯把它投入湖水。
但闻轰隆一声,湖水被炸出浪涛。
雪元卿点了头道:“原来如此,它将灵力高度压缩,一旦你松开,被压缩的灵力会因为失去压力散开爆炸。这样的话,这本血煞诀对灵能的消耗会非常大。”
岚祯道:“因为这样,所以我用的时候也不多。许灵均曾说我拿着神剑雷光横冲直闯,可是丢人。所以给了我断海剑,我学了丁怡的剑招,破除了心魔煞气,后来还练会了炎系法术。可这血煞诀,我始终心有余悸,怕越练越深沦为罗敖,始终停留在第三重,没多大提升。”顿了顿,不太好意思看着师父道:“许灵均还说,我如今是半妖,靠打坐提升灵力痴人说梦,这门功法耗灵很大,但血魔提升灵力,得吸魂喝血,弟子不想这样,就索性没怎么练它。”
雪元卿看着她乖巧,心疼她这么瘦,昨晚瞧见,简直心疼,便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过来些,抱在怀里,瞧她长着尖尖小牙,猫儿般的模样道:“那便先不练了,放一放,之后若有机缘再练不迟。”言罢,摸她瘦的发尖的脸庞,低声道:“你不喝血,是不是会饿?”
岚祯被她宠着,不太好意思,又道:“有一点吧,不过也能忍着。”毣洣阁
雪元卿目光幽幽叹口气道:“那你若饿的很难受,为师喂你。”
岚祯却摇头道:“不要,我不想再喝别人的血,许灵均说我的牙齿有毒素,被我咬会沦为我的斥候。“
雪元卿道:“那姓夏的女子现在是你的斥候?”
岚祯差点叫她噎着,开口道:“那也不是,我不拿魂力控制的话,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许夫人说,如果我控制不住煞气,碰巧被我咬的人又在旁边,那这个人就没办法逃,会被我咬死。”
雪元卿闻言一本正经道:“那你为了夏姑娘的安全,以后离她远点吧。”
岚祯睁着眼眸,点点头哦了一声。
雪元卿瞧她神色,便道:“不过为师倒也放心了一件事。”
岚祯道:“什么?”
雪元卿道:“你的前世是清阳东君,那么也就是说蚩尤另有其人,你不是蚩尤,妖后魑魅是蚩尤的妻子,换句话说,许灵均的丈夫本不是你,她等的人根本也不是你,她即便嫁给你,妖后也不能回归。更何况……”
岚祯便道:“更何况师父已经嫁给了我,清阳是羲和的爱人,师父是我的妻子。这么算,也许天魔的宿主另有其人,根本不是我。”
雪元卿看她一眼,淡淡道:“这倒也是合理推测,有些事看来只有我们出去,才有答案。”
岚祯看着此间天色将暗,便携手与她返回,夜里风柔浪轻,又是一夜缱绻,吻着师父,似再不想放开,喜欢听师父在怀里一脸娇羞哼着祯儿。
岚祯却手指撩拨,在她耳边道:“师父嫁给我了,该改口了。”
雪元卿靠着枕头,叫她欺负,眼眸似不高兴,却难以摆脱这欢愉,岚祯继续压着她,疼爱的吻她,柔声哄她道:“师父改口好不好?”
雪元卿吸了口气,被更大的欢愉笼罩,这孩子可算把自己欺负美了,一双眸子如水,终是随了她的意,细细叫了一声相公。
岚祯便搂着她,柔情蜜意看她,一手摸她被汗湿的发丝,吻她嘴唇道:“卿儿好乖。”
却是屁股一疼,叫雪元卿打了一巴掌,但见雪元卿一脸红晕,眼眸一层水渍,神色却是极为倔强,冷哼道:“没大没小,不准和你师祖一般喊我。”
岚祯见她都这副模样了,还凶得起来,也是好气好笑,凑在她耳边道:“弟子错了,师父在上,便一直是师父好不好?”
雪元卿嗯了一声,岚祯抱着她低声道:“师父转过去些。”顿了顿,十分细小声音道:“从后面好不好?”
雪元卿一身无力叫她摆弄,终叫她将自己翻过去,但闻外间风色柔柔,脑子里便混沌一片,耳边又只剩下岚祯在自己背后的喘息之声。
她不记得第二日又做了几次,但觉比第一晚还累,这弟子似总也尝不够般,差点要累坏她这身子骨。
可每次这样又很舒服,身体虽然疲惫,但真的喜欢和祯儿一起做这些事。
手脚酸软,青丝散乱的躺在岚祯怀里,又累又疲惫,身体内的感觉却没消退,岚祯心疼她,抱着她给她传一点点灵力,让她这个金丹受损的人能快掉调息过来。
雪元卿一身娇软给她搂着,本来张嘴想训她越来越过份,做到最后祯儿被本能所控张开莲花纹路,趴在自己脖颈边吸食情、欲气息,吸的饱了,她倒是恢复的很快,又开始折腾。
雪元卿待要说话,那灵力入体,疲惫很快消除。
岚祯似知道自己刚刚犯错了,可怜眼眸道:”师父,弟子错了,刚刚是不小心。“
那魔类食情纵、欲是本能,吸食人的欲念可以加强自身异能,师父的气味真的很香甜。
雪元卿想训斥,又无从训起,却想起另一件事道:“你把手给我。”
岚祯以为她要打手板心,便伸出一只手,雪元卿却道:“两只手。”
岚祯心想都要打么?但还是乖乖伸出两只手在她跟前,雪元卿便道:“你这样我怎么握着,稍微起来坐好,为师想弄明白一件事。”
岚祯听她所言略约起身,盘膝做好,雪元卿却也稍微起来,双手去握她双手。
岚祯忽而感觉到一阵不同寻常的灵力涌入,如此深厚,如此强大的天罡正气,似还让自己的魔身有些难受。
雪元卿微微皱着眉头,似在思考,片刻后亦有些欣喜,便放开些岚祯的手道:”原来如此。“
岚祯不解道:”师父,我刚刚感觉到你的灵力很强,不像是金丹受损。“
雪元卿看她一眼,淡淡道:“因为那不是普通灵力。”顿了顿,答话道:“那是为师的先天龙气。”
岚祯一瞬似也明白道:“师父是说你的龙气还在”
雪元卿点了头道:“师父没有龙筋,我出生时候的那股先天龙族灵力都附着在仙人骨上,我到达元婴后总是可以感觉到仙人骨中还有一股气息,但当我将它们从仙人骨上分离,却每每都无法调动它们进行周天运转,只是稍微聚集就会随即飘散,不能被我的金丹吸收,不久之前才明白,这种感觉原不是我的错觉,是我没有龙筋所以先天龙气无法运转,只能像普通修士一样吸收天地灵力。”顿了顿,叹息一声,又看着岚祯道:“不过刚刚祯儿传功给为师,倒叫为师想到一个法子,你说罗敖让你练子母血煞,想将你当做炉鼎练功。师父这法子倒也差不多,我将分离出的龙气传入祯儿体内,借你的龙筋运转周天,只不过待灵力可以被金丹吸收的时候,祯儿需要把它重新灌入我体内,龙气强大,这样我便可以修复我的金丹了。”
岚祯一脸欣喜跟着双手紧紧握着师父的手道:“那还等什么,师父快拿我当炉鼎,我要师父快点恢复。”
雪元卿便看着她有一点心疼道:“龙气是天罡正气中最凌厉的一种,你是魔身,它在你身体运转周天,会让你宛如割肉般疼痛,要修复师父的金丹,起码也得一阵,为师不想你受苦。”
岚祯摇摇头,一脸灿烂笑容道:“你不想我受苦,难道我就想让你始终金丹有损,身体单薄吗?别心疼祯儿,狼巫血脉强健,不会有事的。”
事到如今,雪元卿知她心意,点了头,便紧紧握着她的手,调动龙气绵绵不绝传入她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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