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日兔欲哭无泪:“我说了一百遍了,我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听命于人,给主子办事,我们主子没说,我们也不知道啊。”
净月待他说完,看了一眼天色,但见月光明亮,天空开阔,觉得月虽不黑,风还挺高,便对方玖道:“好了,他也没什么消息好盘问了,都交代完了。”顿了顿,严肃道:“阿玖,你现在就可以扒皮烧了他祭给族亲,带回去路上还怪麻烦的。”
听得方玖一脸兴奋,腰上拔出分水刺,笑了道:“好嘞,小时候和表哥打过猎,抓了野兔先放血,不然肉腥气。”
“不是说你们不杀生吗?!”房日兔杀猪式的开始叫,待那分水刺要捅进脖子动脉,吱吱叫道:“饶命,我说,我说!”
“我师姐出家人不杀生,我又不是,早交代,至于我打的你手疼吗?”方玖才放开它,房日兔吓的够呛,在她脚边道:“唉,若非那薛中承和胡郁投靠,我们青龙殿哪儿知道当年碧灵门大战四大世家,遗失了一批机关图。那机关图被九江木家巧取豪夺,据为己有,可木家不识我上古妖族文字,那批图始终无法破译。留在木家也是无用,但这批图里有一张十分要紧,名唤玄混图。”
“什么巧取豪夺,我木家不封存这些害人符咒法阵,难道叫你们学了去害人不浅吗?”方玖教训他,那房日兔赶紧点头称是。
“那玄混图里有什么?”净月道。
那兔子精叹了口气道:“只说是能够找到一处我宗废弃的旧宫。那旧宫虽是废墟但听说下面埋着天魔宝藏和魔门心法秘籍,谁若拿到就能一统四宗啊。”
净月点了头,方玖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说清楚,那薛中承与丁易交过手,到底是不是他带走那玉蜘蛛和我们阿暖。”
房日兔趴在地上道:“哎呀,那薛中承乃我四宗名刀,带一门投靠青龙殿有功,宗主龙心大悦赐下玲珑丹助他功力大增,如今实力只怕还在中州六剑之上,他被那大魔一剑逼退,戳穿了十二层护身结界,脖子下长长一道血印子,我亲眼所见,若非如此,他都抓到了夏莀星,何故吓的跑回来叫宗主一顿好训,他急于接掌碧灵门,比我们还想找到许灵均得多。”
他乃是被派出来打探消息正道消息,谁知道刚一出现,叫净月捉了个正着。青龙殿确实是想知道是不是丁易出世,那丁易数十年前,四使争夺主位,其余三人轮番打他,才逼退败走,至此几十年未曾走动,七煞互不相让,待那雷宁因年迈焚寂,罗敖被人打回元胎失踪,这才有那伽整合其余几人势力,近两年越发强劲,只是若丁易养伤回来,那定是有桩大仇要报,必然苦战一番。
“难道真的不是小岚祯……”方玖亦有些担忧。
房日兔才回话道:“二位佛姐,小人虽听说天昆上那位小主道心种魔,金丹未成就开了血魔之瞳,六百年内实属罕见。但她成魔不久,元婴未到,不用异能单凭剑气逼退四宗名刀,怕是做不到。所以那几个青城的王八蛋小子,一听我这样说来,脸色发青,虽是跟着净月师太您,也找借口拔腿就跑,您二位怕是找不见那仨东西了。”
方玖翻了白眼,提起来还有气,追踪魔类找到一处山崖,见一排车印,追到小镇,没了方向,那小镇恰在三岔要道,东西北三处,大家只能分头去找,那几个小子本是跟着自己,路上抓了这兔子,叫这兔子一忽悠,三人本是后怕,找借口跑的不见人影,害自己和师姐以为是出事了,又四下找了一大圈,迷路困在此处。
净月垂眸听着,看看那兔子道:“依着你这小儿看来,我们再这样找下去,不但是无功而返,而且很可能命丧黄泉。若真是丁易,他已是上三阶至强的大魔,再破一阶就可穿梭仙魔二界成就无上魔尊。贫尼只比普通元婴多了一重玄光照身,咱们可打不过那丁易是也不是?”
房日兔点了点头,耷拉着耳朵,却是正色道:“唉,何家做榜,没有给魔门排行,丁易实力至少也在三绝五圣之列,他一人独斗三君,虽是落败,但毕竟强悍,放眼中州,除了波旬那厮三通五眼魔佛金身不怕他异能,还极少有人能打的过他。”顿了顿,自己也怕道:“现下那玄混图烫手山芋,只怕各路神仙妖怪都想得手,小人生来胆小,无奈是身在宗门听差办事,否则似我这等能耐,谁做魔主也都差不多,管他们争什么图呢。”
净月却笑了道:“你这小儿胆小怕事,倒说了真话。可如果真如你所言,那图要紧,贫尼也不能坐视不管。不过是不是丁易,我看那是不一定。”
“这话怎么讲?”房日兔道。
净月漂亮的眼眸看着天上月色,攥着手里的佛珠道:“若是赤霄丁易,怎么能只是将卓嫣打晕,抓着阿暖和夏莀星跑了。丁易又不同我是吃斋念佛,浩然书院与你七煞那是死对头,别人忌惮颜子不敢动卓嫣,难道丁易还需要?便是不杀,好歹也是抓了人质,如此筹码,颜唯礼不掉一层皮才奇怪。”
“师姐,依你所言,是岚祯的希望还是挺大的。”方玖似是盼又不盼,亦喜亦忧。
房日兔点了头道:“师太言之有理,只是若不是丁易,我瞧你们找的那小血魔就麻烦了。她惹上这一趟,薛中承才是开始,我殿两大杀神也必会追击,我们青龙左使杜冷神自不必说,乃是强过薛中承的上三阶大高手,另一位羽先生那也惹不得。”
他话音刚落,净月皱了眉头道:“只听说青龙七宿亢金龙杜冷神实力仅次于那伽,是魔道排的上号的人物,被魔兵鬼蜮锏击中之人,会被魔兵吸取生魂,沦为活死人受其所控,杜冷神的兵尸厉害,正魔两道还无几人能惹。却没听过你们青龙殿有什么羽先生,江湖上怎滴也没传闻,这是何人,怎能与杜冷神齐名?”
她也算见多识广,下界五载参战,与魔道里里外外都算打过照面,怎滴冷飕飕冒出来个羽先生,当真是没听过。
却听那兔子精似还心有余悸,怯怯道:“唉,师太没听过那就对了。我主那伽近年忙于收复七煞宗各派势力,一年前讨伐雷宁在草原开战,这个羽先生本是雷宁一手栽培的秘密武器,实力不可小嘘,杜老大那一战与他打的颇是艰难,只是仗着兵尸众多才赢了。可是后来……”
“后来如何?”净月道。
房日兔跪着回话道:“后来好巧不巧,我主与雷宁斗的最凶时,那雷宁终是年龄所逼到了气数就此焚寂,我主不战而胜大是便宜。”
他讲述经过道:“羽先生没了主子,倒也识时务,这就带着残部投靠了我主,我主念他年轻有为,便赏做右使,加上他也有些治理才能,一年之后竟是比我们老大杜冷神得宠,他虽加入我教不久,如今时常替代我主打理教务,薛中承也得仰仗他安排才做了大祭师。”
方玖听完,看着净月道:“师姐,这么多人虎视眈眈,那我们可得早点找到岚祯。她虽入魔,毕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天昆山上疑点重重,雪师伯也不见了人,这么大的事,总该找小岚祯问清楚。”她似仍不相信道:“我不相信祯儿会那么做……”
她说的似伤心难过,净月握着琉璃佛珠,也低垂了眉目道:“那自然是有一丝希望也要找到祯儿,便是她命运难为沦落入魔,咱们找见她,我佛慈悲,还有一线生路,便叫我带走压于南海断龙窟,也好过她给其他门派的人打的魂飞魄散……”她想起此事,清丽的眉目显出一丝忧郁道:“阿弥陀佛,阿雪那个痴人,这一年也不知去哪儿了,竟是寻也不见。”
她自知道那师徒出事,千山万水,苦苦寻那女修一年多了,那女修也不知怎么不见了踪迹。
方玖知她心忧,便安慰道:“雪师伯法力高深,心智卓绝,一定不会有事,我们总能找见她师徒的。”若找不见可惨了,师姐这一年都没怎么笑过,眉头绷着,玩笑都开得少了。
“最好也别叫我找见,便叫我找见了她,抬手先扇她两个大耳括子。”净月想着还生了气,忽而又幽幽叹口气也便不说话了。她想着这事,以阿雪的性子,不见她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极为危险,怕连累她。二是做了错事,没脸见她……
“师姐,眼下只要我们找到祯儿,问了清楚,相信祯儿她定会给我们一个解释。”方玖也叹了气。
净月方才点了头,盘腿打坐道:“玖儿也累了,且歇一歇,待天亮了再四下寻找。”
……
清夜里月色皎洁,黄沙寂寥,那苍鹰扇了翅膀噗噜噜飞远。
岚祯凝神听完,眉头只是皱着,夏莀星在她身侧一直紧张她所见为何,待听她轻喘一声通灵回神,夏莀星低声道:“走,还是动手?”
岚祯看了她一眼,起了身道:“走吧。”
她记得元君吩咐,若菩萨姐姐来找,也莫见她,免得连累了她。倘若知道真相,以菩萨姐姐率真性子,必要不管不顾找去徐云英算账,她乃佛家清修之人,今生还剩数十载命数便要功德圆满飞升上界,若叫人暗害,或诬赖她包庇邪魔,净月久与自己和师父交好,天下正道自是不会相信净月。
她叹了口气,害怕见净月乃是心中还有桩冤孽。她无端奸污元君,害她出家人清白被毁,便是将来徐云英之事大白于天下,元君失了守宫砂,难免叫人看出遭了疑问,元君若不肯说真相,别人只道她是不守清规与人厮混的无耻女冠,元君若说原因,她失身于魔类弟子,恐江湖只剩垢笑,叫她如何做人……菩萨姐姐自来疼爱元君,若知道自己害元君一生,定也恨死自己。
她心中苦痛愧疚,出手便点了阿暖的穴位,抱着她清夜起来,夏莀星在外套了马匹,三人乘骑又赶路暗暗出城一直往西。一夜行走,终是在天快亮的时候,走到一处沙丘之下,岚祯却停了下来。
“尊上?”夏莀星疑问。
岚祯却翻身下马,抱着阿暖将她放在一旁歇息,伸手招下自己的两只苍鹰,略是通灵放走苍鹰,对夏莀星道:“前面还有一些路就要到风暴谷,可我们不能再走现在的路了,容易被人追上,西北之处似乎还有一条捷径可走。”
“追来的到底是谁?”夏莀星好奇。
岚祯看了她一眼,还是告诉了她道:“是观莲斋净月师太和她师妹方玖,她俩抓了青龙七宿房日兔,让他带路在寻找你我和阿暖。”
天底下都知道,那九世莲花和玉虚元君乃是一世知己,天底下也都知道,那小血魔是净月和元君一起捡到的,关系之深自不必说。
夏莀星见她如此也不多问,只道是对方恐她是魔,已经忘却昔日之情,便微微皱了眉头道:“尊上说的路不能走。那条路虽短又快,可地处渠红沙漠,那片沙漠不好走。”
“为什么?”岚祯道。
夏莀星叹口气道:“那是沙魔夕三通的地盘。”
“他不是死了吗?”岚祯答了话,夕三通是魔道有名散修,实力强悍,当初正是被自己母亲和父亲联手杀死的。
夏莀星亦知道她父母之事,淡淡道:“他虽死了,可他弟子严架还在,而且这许多年来严架已经练成他师父的心照功,土系法术无人能敌,他自立门户在渠红一带也没人招惹。”顿了顿,也知道当年事道:“尊上父母与他有杀师之仇,你我这趟难免节外生枝。”
她言之有理,岚祯这一年多来,除了是因为天昆之事被人缉拿,找她的人亦有父母仇敌,和正邪两道窥伺惊邪之人,若非她通灵天地生灵,耳目广袤,心思细腻,早叫人抓了灰都不剩。
“渠红沙漠是险路也是近路,别人以为我因父母之仇不敢走,那你我就必须要走,如此方能出其不意躲过追踪。”岚祯说了原委。
她执意要走险路,夏莀星微微皱眉道:“我以为只有我是赌徒不要命,未料尊上更是一把豪赌。”
夏莀星十分抗拒去那渠红沙漠,岚祯这几日和她相处也算熟些了,便对她淡淡一笑道:“夏姑娘错了,我并非赌徒,乃是亡命之徒。”顿了顿,让她放心道:“姑娘为家主,我为阿暖,我们虽谈不上是朋友,现下也绝不是敌人,若你不想闯鬼门关,那我们也可以走容易路。”
那小血魔容姿艳质,嘴角一笑,宛若海棠春光,夏莀星闻言道:“好一个有胆有识的亡命徒,夏某便陪你闯一趟鬼门关。”翻身上马,一鞭子打在马匹上,一骑轻尘纵向前方茫茫的沙漠,眼前是黎明下一丝清冷的风沙,心中却为那句不是朋友,莫名的烦躁起来。
岚祯把阿暖抱起来上马,双腿夹了马肚子追着那曼妙女郎踏沙而去。
阿月好可怜,想抱抱她。夏莀星不该喜欢崽。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星宿劫GL更新,第 99 章 第 99 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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