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祯见她神色平和,心境便也安宁了一些,听她吩咐,便去烧了一些水,先给师父烫了一壶药茶,陪她坐在长凳上,叙旧那般给她说起自己的经历。
雪元卿一头秀发拢在脑后,因天凉多披了件外衣,抱着烧热的茶,听她讲话,却是道:“没想到你是救阿暖的时候卷入了碧灵门和青龙殿的争斗。”
岚祯点了头,又说了些后续之事,如何救了阿暖,又与夏莀星被追击,说到了净月和方玖前来寻找。
雪元卿闻言一些动容道:“阿月怜我,必会寻我,寻不到我,也会找你。”心中亦很思念挚友,便道:“寻常人打不过阿月的,那沙魔莽撞必是不敌。阿月后来见了你吗?”
岚祯心下难过,便苦苦一笑道:“见了,师太待我很好,她很厉害,在我们被青龙殿追杀的时候,她打败了薛中承,救了我们。”言罢,便细细叙述了那场大战和后来的种种。
她伶牙俐齿,饱读诗书,自是所说活灵活现,只听的雪元卿亦是心惊肉跳,喘不过气般,拉她的手道:“阿月她如今没事吧?”
岚祯叹息一声道:“我们冲入碧灵门守护阵法,师太受了伤,郭姥姥为她疗伤,师太她性命无碍,只是经脉受损,吸收灵能恢复很慢,许灵均把她放在一种疗伤的冰棺内,卓嫣给她炼制了一种药,可以加速她恢复。而且,因为许灵均的原因,我们进入了师太她的灵海深处,在那里,我见过了一个人。”
雪元卿似是猜中,便道:“你见到了阿月的本身,佛前金莲?”
岚祯点了头道:“我见到了金莲,她和师太生的一模一样,她安慰了我,关于血魔的事,也说了很多。她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我有一丝善心,就有希望破除这些预言,她的话让我重新找到了希望。”
雪元卿点了头,拉着她的手,眼眸疼爱瞧她道:“你有幸见了如来佛祖前的灵物,是莫大福泽,也是阿月一直对你的怜爱给予的机缘,既然金莲这样讲,那你便照她的话做。”言罢,心中虽有难安,终究很认真看着岚祯道:“师父最清楚你的本心,你是善良之人,只要你坚守本心,那么所谓天命,定也会为你让步。你看看外间那些求生的先祖,若他们不争,夹在众神、众妖、这恶劣的环境之中,怎么会种族延续到了万年之后?这一次无论如何,为师陪着你,再不丢下你,咱们在一起,且看天命如何捉弄,便是死了,为师有祯儿这样的弟子,有祯儿喜欢我,我都不后悔。”
她似坚定,岚祯心中血脉澎湃,便头一次大了胆子,将她用力搂入怀中,抱着她身子,脸颊去贴师父的额头,相思难捱,忍不住道:“祯儿喜欢师父,师父……师父也喜欢祯儿是不是?”
她冲动问出口,心中又觉只求一个答案,便是元君说不是,那她得到了答案也是快活,好过日夜煎熬。
雪元卿叫她紧紧搂着,心下又甜又伤,却是轻轻将她推开一些,抬头看她的脸,一些伤感道:“祯儿对我的情我都知道,那时我未下手杀你,便已知道,你在我心中也极重要。你是我的弟子,亲人,朋友,是我除了师父,你娘,阿月之外最重要的人,可过去很多年,师父从来没想过把你当恋人,以至于后来发生了孽事,困扰过我很长一段时间。”
岚祯一阵失落,愧疚道:“师父是不喜欢我对吗,至少不是恋爱的喜欢……”
雪元卿却摇摇头,任她搂着,安静的靠在她肩头,低声道:“本来我也以为没有,可是分开的这段时间,师父又一直会想你,想你说喜欢我的样子,我总是很开心你这样说。丁怡说,这便是情,我也曾跟她认了,我心中也怀有一部分和你对我的感情一样的情。”
岚祯吸了口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跳如鼓,手臂都有些发抖:“你喜欢我?”
雪元卿枕在她肩膀,淡淡嗯了一声,似又第一次学会害羞那般,朝岚祯的怀里侧了一下头,又低声道:“我对祯儿师徒、亲人、恋人的情谊兼而有之,哪个多些我也分不清,可想来人的感情本就复杂,只不过……”
岚祯早都高兴的感觉是做梦,或者已经飞升了上界,便道:“不过什么?”
雪元卿才从她怀里起来些,和她拉开一点距离,有些为难般道:“师父虽读过很多书,知晓很多事,也并非不通人情。可师父自幼修道,唯一不会的就是喜欢人……师父从没想过会喜欢谁,也不知道如何算作喜欢一个人,我虽很想完全接受你的感情,但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祯儿明白吗?”
“我明白,我知道师父难处,我会好好陪伴师父,让你完全喜欢我。”岚祯很乖巧点头,心中已经不知东南西北,嘴角笑起来,拉着师父的手甜蜜的要死道:“其实师父只是肯给我机会,恐怕我今晚做梦也要笑醒了。”
雪元卿瞧她一扫忧郁,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便道:“你吃了那么多苦我们才重逢,师父也不想你再苦下去,不愿再失去我的祯儿。不管喜欢人是什么样,想来怕是比做饭简单,师父都学会做饭了,应该也能适应又当你师父,又和祯儿做恋人,是不是这样?”
岚祯咯咯笑起来,她师父真的算七仙女下凡,在仙山里待久了,读了很多经书,在情爱方面有一点傻,便拉着师父的手,柔柔握在手心,心里好甜好甜,把人世间所有的苦都忘到九霄云外,目光温柔,凑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死生契阔,与子执手,一生相随,永不负卿。”
岚祯的手是暖的,眼眸里都是柔情蜜意,在自己耳边低语呢喃,雪元卿但觉因为阴雨疼痛的身子骨轻了一截,听见她起了誓言般说永不相负,又觉活了这么多年,似今日心中才知什么叫甜蜜,真比她吃过的蜂蜜还腻人,脸也有些微微发烫,低声道:“好后悔你幼时我给你喂了蜜,你现下大了,便都要还给为师吗?”
岚祯伸手去摸她脸颊,知她性子虽豁达开朗些了,内心还是那个正经的师父,一句情话都羞到受不得,便将她搂过来,只是安安静静抱在肩头,心中喜悦和期许都要炸开般,不敢相信会有今日,努力收敛自己,怕吓着她,只是道:“只愿和师父平平安安,一起度过艰难,将来回玉虚阁,回我们的家去,好不好?”
雪元卿心中更暖,几欲落泪,家这个字,似是与祯儿一起就分外重,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思念玉虚阁这个空荡荡冷冰冰的地方。
便点了头,与岚祯手握着手,答应她道:“为师会寻到法子,带你出去,一起努力撑过去,待事情过去,我们回家。”
岚祯痴痴瞧她笑了,与她执手相看,宛若一梦。
……
待这日晚些,外间雨有停的趋势,只是海边风还有些大,窗户和门吹的吱吱有些响动。风吹进来,雪元卿手脚越来越凉,不住又咳了几声,岚祯以为她染了风寒,想给她煎药,雪元卿却道:“别忙活了,我的寒毒虽然丁岛主帮我拔出,但因为毒已经腐蚀我的身体太久,伤及我的骨头,之前有灵力压制也罢了,现下灵力大不如前,刮风下雨就是这般畏寒,药石也没什么用,待出太阳就会好很多,祯儿莫担心。”
岚祯抓着她的手,恨不能替她受罪,对她道:“师父等会儿,我去外间修好门窗,让屋子少漏些风。”她言罢,找了些工具就去忙活,她自小会干很多粗活,只是此间乃是万年之前,此地的人还不会炼铁,只有少量青铜,自然不会有铁钉,岚祯便用一些麻绳和木料想办法加固了竹屋的门窗,将卧室生了炭火,屋子不漏风,自是暖和了许多。www.bïmïġë.nët
雪元卿似很喜欢看她做活,偶尔给她递些茶水,岚祯风寒也未全好,晚些又喝了些药,雪元卿才道:“我从前怎么不知,祯儿会好多事。”
岚祯淡淡笑了,与她坐在床上闲聊道:“那时师父修行为重,有收复神剑的大任,凡事打个法诀,自能轻易解决,便看不上我会的这些零碎手艺。”
雪元卿披着衣衫,看着她道:“是为师傲慢,现下打成凡人,才知什么叫寸步难行,倒是祯儿的手艺更管用些。”
岚祯便拉着她的手道:“你累了一天,歇息吧。”
雪元卿点了头,室内火光融融,倒有些羞般,岚祯拉着她,在她耳边道:“师父莫怕,那天是我不好,现下我已经学会控制煞气。”顿了顿,拉着她的手,苦尽甘来分外珍惜那般道:“师父完全喜欢上我之前,我不会对师父做过分的事。”
雪元卿缓缓吸了口气,但觉一时头昏脑热,放在从前绝不容许半分逾越,如今不过重逢一日,便是许了芳心,可恍惚之中好似这场景又是过了千百年般,总是那般熟悉,让她心神陷落。
雪元卿说了好,岚祯体贴,她二人穿着中衣,躺在木床上,枕着一个枕头,夜里天寒,岚祯让她靠过来,帮她暖着手脚,二人凑在一起轻声讲话,各自淡淡说起自己历险的种种。
雪元卿侧着头,轻轻挨在她肩膀头,喜欢和祯儿这样平静淡然的相处,挨着她和她谈天说地,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真的有三天三夜的话要说似的。
岚祯便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雪元卿一直安静听着,待又聊到碧灵门的来历,不知怎么雪元卿开口道:“祯儿,你刚说碧灵门的圣女,是妖后魑魅的血脉化身,是天魔在人间的妻子,是吗?”
岚祯嗯了一声,雪元卿微微皱着眉头,稍微抬头看她道:“然后许灵均说天魔会附着在血魔之身,为师没理解错的话,她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做了天魔,就要娶她?她要嫁给你了。”
岚祯抿着嘴角,倒是把这个事忘了,忘记师父毕竟是师父,虽然没有法力,但智力肯定是在,随便说个啥,师父自己就能推出前因后果,便赶紧伸手抱着师父,很坚决道:“不,一我不做天魔,二我绝不娶她,她想都不用想。”
雪元卿叫她搂在怀里,便不说话了。
岚祯道:“师父生气了?可师父知道,我心里只有师父。”
雪元卿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了没生气,淡淡道:“她长得好看吗?”顿了顿,叮咛道:“不准骗为师,说实话。”
待她冷不嗖嗖问起,岚祯无奈何道:“她长得倒不是不好看,只是呱噪心眼又多,特别烦人,而且她一条腿不能走路,是个瘸子。”
雪元卿枕在枕头上,忽而幽幽叹口气道:“那倒还有点可怜。”
岚祯道:“师父可怜她身有残疾?”
雪元卿淡淡道:“不是,我是说只恐她等不到天魔回来娶她了,便也算可怜。”顿了顿,看了岚祯一眼,与她道:”因为任何想要做天魔的人,都是为师的敌人,为师不准许天魔回归,谁要做天魔,为师会将他一剑斩杀,这是上苍交给我的重任,祯儿懂了吗?“
岚祯吓得脑后生寒,点头如捣蒜:“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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