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欧阳赫鸣与沈倾月拉开了一段距离，小苟委屈巴巴的探出了自己黑乎乎的脑袋。
沈倾月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打不过他，况且，现在不能杀他。”
毒药还在他手上，这是欧阳赫鸣对沈倾月最大的威胁。
要是没有毒药在欧阳赫鸣身上，就算自己的暗器和药理都是他教的，自己也可以拼死一搏。
只是，记忆中的欧阳赫鸣没有如此疯狂。
想到刚才双目猩红如同着了魔怔的欧阳赫鸣，沈倾月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倾月。”
见沈倾月没有跟上自己，欧阳赫鸣回头叫了她一声。
此时的欧阳赫鸣，又回到了最开始那般，眉眼里透着几分狡诈，几分大义凛然，几分从容。
抬眼看了一眼，沈倾月默默跟上了他，只是顺手把小苟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小苟前世就是自己的宠物，欧阳赫鸣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不想欧阳赫鸣知道小苟变得如此厉害了。
欧阳赫鸣的心情很好，虽然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话很少，但流沙也能看出他此时的不同寻常。
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欧阳赫鸣身后的沈倾月，流沙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心照不宣地转过头去继续守门。
深秋的寒风刮在沈倾月的脸上，冻得她手脚有些僵硬。
天阴沉沉的，但是欧阳赫鸣轻快的步伐却让沈倾月觉得很不是滋味。
霍霆江现在生死未卜。
捏紧了拳头，沈倾月跟上了欧阳赫鸣的步伐。
“披风。”
许是察觉到了沈倾月的身躯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欧阳赫鸣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了沈倾月。
微微迟疑了一刻，沈倾月接过了披风。
欧阳赫鸣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倾月，甚是满意地伸出手想要摸沈倾月的头，却被她躲了过去。
“既然你说要让我了解你，就请给我足够的了解时间。”
沈倾月的眼神骤然变得有些冰冷。
“好。”
愣了一秒，欧阳赫鸣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走在了前面。
沈倾月也面无表情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来，欧阳赫鸣要带自己去的地方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到了。”
走了许久，欧阳赫鸣在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
沈倾月倒也没有犹豫，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
楚柊国到处都是山洞，一个两个山洞并不稀奇，更何况，欧阳赫鸣想要害自己有的是手段和机会，倒也不必如此麻烦骗自己来一个山洞。
对于这点，沈倾月还是很清楚的。
只是这样坦荡的沈倾月却看呆了门口的欧阳赫鸣，“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坦率。”
欧阳赫鸣的眼中有笑意，看在沈倾月的眼中却是嘲讽。
虽然自己很想忍辱负重，这几天对欧阳赫鸣笑一笑，好骗他的毒药。
可是每当看到欧阳赫鸣那张脸，自己的心里就会没由来的一阵惊寒，脸上的表情也就跟着控制不住。
“你真的信前世今生吗？”
盯着欧阳赫鸣，沈倾月有些不解。
在她眼里，欧阳赫鸣或许是个深情的人，为了前世的缘分，自己一个人坚守了许多年。
可是，她更相信今生今世的缘分。
“你都能从另外一个空间里来这里，为何不信？”
微微勾了勾唇角，欧阳赫鸣并不把沈倾月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分说地摸了摸沈倾月的头，欧阳赫鸣走在了她的前面。
他怎么会知道！
欧阳赫鸣的话却让沈倾月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她以为，云空方丈和云寻方丈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经够为震惊了，居然连欧阳赫鸣都知道！
转念一想，一抹邪邪的微笑却出现在了沈倾月的脸上。
很快，她跟上了欧阳赫鸣的脚步。
穿过了又长又狭窄的楼梯，他们来到了一个萤火幽深的地方。
不知怎的，沈倾月突然想起了夏禾。
摇了摇头，沈倾月回过了神来，顿时，她睁大了眼睛。
“这……”
“这里，你还记得吧？”
欧阳赫鸣的声音很温柔，却在沈倾月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
这数十年来，不断出现在沈倾月梦中的，不仅仅只有雪地和鲜血，还有这样一个萤火幽深的山洞。
所以沈倾月才会如此喜欢楚柊国那个山洞。
因为那里，有漫天的萤火虫。
再喜欢，楚柊国那个山洞也只是自己不经意间的精神寄托罢了。
但眼前这个山洞，却和自己梦中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知不觉间，沈倾月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以前，你最喜欢这里了。”
欧阳赫鸣倚靠在一块石头上，陷入了想象。
沈倾月抬头，看见的是一张苍白的脸。
一段从来没有过的记忆瞬间出现在了沈倾月的脑海中，沈倾月的手镯也开始散发出幽幽类似于萤火的光芒。
沈倾月不动声色地遮住了自己变色的手镯。
“来，我带你去看看上边。”
看着欧阳赫鸣伸出来的手，沈倾月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欧阳赫鸣又把手收了回去。
“也对，还操之过急，还操之过急。”
欧阳赫鸣歉意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轻轻叹了口气，沈倾月走到了山洞的最高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说是山洞，其实是一个奇观。
站在巨石上，沈倾月仿佛感觉有微风拂来，隐藏在自己心中许多压抑的情绪，都被激发出来了。
不过片刻，沈倾月便泪流满面。
随即，沈倾月感觉一股轻飘飘的力量抽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沈倾月从巨石上坠入了潭水中。
幽深的潭水，瞬间化为了冰面。
眼看着这一切的欧阳赫鸣，双手背在身后，云淡风轻地勾了勾唇。
“公子，下手吗？”
看着谭中已被冻成冰块的沈倾月，流沙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盯着沈倾月，他的眼中只有杀意。
“放肆！”
一股凌厉的掌风朝自己袭来，下一秒，流沙的腿骨错了位，他猛烈地咳嗽着，鲜血止不住地从嘴边流出。
“谁允许你用这种眼神打量她的。”
欧阳赫鸣面不改色，仿佛刚才差点下杀手的人并不是他。
“可是他已经和霍霆江成亲了，已经行了苟且之事！”
“放肆！”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山洞散发开来。
流沙这下意识到自己真的说错话了。
现在的欧阳赫鸣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戮气息。
只要他动一动手指，自己就能命绝于此。
流沙绝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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