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都市小说>大清公主秘史Ⅱ>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落风花
  “哥哥?!”雅善以为自己的行动十分隐秘,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可是当绵愉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即刻看向一旁“做贼心虚”的小德子,小德子缩着脖子,瞅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绵愉,在认错之前,绵愉出声了:“你别去怪他,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倘若不是小德子通风报信,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以身犯险,真是糊涂!”

  雅善的行动暴露,她怯怯地看着他,咬咬唇道:“如果我不这么做,哥哥便不会脱离险境……”

  “你以为单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扭转整个局势吗?你明知……唉,罢了,往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原本严厉的斥责在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眼睛以及思及她对自己的关怀,终究化作了一汪春水,不忍再责难。

  雅善不敢再多说,默默点了点头。

  绵愉带她离开这龙蛇混杂之地,雅善仍想着刚才在那大烟馆看到的一幕幕糜烂又令人作呕的景象,心口一阵酸楚,“我全都看到了,这大烟实在太可怕……好好的人儿就被这么害惨了!”

  绵愉没有应声,为了查鸦片在京师猖獗的源头,他没少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痛恨这种使人家破人亡的毒物,更痛恨将毒物大肆流入的烟贩子,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肃清这大清的江山!

  “不知除了庄王外,还有多少达官贵人与这大烟沾着干系。”小德子跟着叹息道。

  雅善思索着说:“一时半会儿要揪出这些人并不容易,我那法子想来是行不通了,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长此下去,早晚会露出马脚,只是……”她瞅了一眼绵愉,倒不是她真的担心根除不了鸦片这毒瘤,而是担心若不将庄王抓获,哥哥就难以脱离险境。

  绵愉亦在这时候看向了她,两人相顾无言,却又能陷入彼此的思绪之中,他伸了伸手,想要跟随自己的心愿搂她在怀里,“哥哥!小心!”几乎与此同时,雅善推开了他,挡在他的身前,一把匕首穿过人群刺向了她,顿时,左肩鲜血如柱,而那突然出现的刺客身手灵敏,一转眼又混进了人群,春海反应迅速,即刻追了上去。

  小德子身手不及春海,没能追去,却已惊呆了。

  “雅善!”绵愉立时撕下衣袍一角,牢牢摁住她正在流血的伤口,“你别乱动,哥哥这就带你进宫找太医!”

  雅善强忍着疼痛拉住他,摇头:“别……别进宫,我不想让额娘知道……”

  绵愉眉头紧锁,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阵,随即对小德子说:“快去找大夫,带去我城外的别庄!”

  小德子急急领命,撒腿就跑,绵愉抱起雅善上了他的马,自己又跨了上去,既然不能进宫,也不能回王府,只能先去城外的别庄为她疗伤!

  “雅善,你再忍忍,千万别睡!”虽然匕首刺向的是她的肩膀而不是别的重要部位,可他无法确定伤口的深浅,但他必须确保她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

  雅善很想支撑住意识,然而当她看到自己满手红艳艳的血,仿佛已经无法冷静,血,好多的血……一如她上一辈子从嘴里吐出的血,无穷无尽,那样可怕地噩梦又缠上了她,随着血流不止,似乎她的生命将再一次消逝……

  可是她好不容易再遇上哥哥,好不容易明白哥哥的心思,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雅善,听我说,我们很快就到庄子了,霜叶已经红了,你不是常说二月的霜叶最美吗,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从小到大,哥哥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为了使她保持清醒,他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而她也努力不令他失望。

  等到了庄子的时候,她的左肩已被血染得辨别不出原本的刺绣图案,绵愉抱着她急匆匆穿过园子,走捷径进了最近的一间厢房,将她安放在一张乌木长榻上。bïmïġë.nët

  守在庄子里的惠王府家丁在看到绵愉心急火燎地抱着雅善进园后,不问原因,忙跟在他身后等候差遣,在他一一吩咐后,烧水、打水,园子周遭的加紧防护紧锣密鼓地筹备开了,大夫也在他安顿好雅善后由小德子领着来了。

  大夫欲察看雅善的伤势,绵愉却有所顾忌,但眼看着雅善痛苦的模样,他还是让大夫解开了雅善的三层衣襟。

  最里层的白色单衣已粘住了血肉模糊的肌肤,需要剪刀剪开,但这也避免不了牵动伤口,大夫小心翼翼为她察看伤势,而绵愉看着那伤口,心疼不已,那匕首本该刺向他的,可是雅善这个傻丫头,居然为他挡了过去……

  “好在刀子偏了点,没伤到夫人的筋骨,不然啊,这左臂怕是要废了。”大夫说。

  绵愉没能听到大夫说了什么,他望着她憔悴无比的脸色,心中早已无法冷静思考,直到大夫为她将伤口清理完毕,上了药,需要除尽身上的衣物包扎伤口,绵愉才回过神,对大夫淡然说:“今日多谢大夫,剩下的由我来吧。”

  作为医者,为病人包扎无关男女,无须在意那些礼节,可是眼前的老爷似乎十分在意“男女授受不亲”,一再提醒,大夫无奈,只能随他。

  “我再给开点药,早晚各敷一次,切记不能沾水,另外,再开点儿药每日三顿煎服,若没高烧,也就无大碍了。”

  大夫说完,绵愉生怕再生事端,便叫小德子送他回城,并多给了一笔封口费,万不能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那大夫也没多疑心,本职在于悬壶济世,也不管那位夫人为何被利器所伤了。

  大夫一走,绵愉便将雅善轻轻扶起,欲为她除去身上的衣物包扎,可是刚动手,他便犹豫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女孩子……

  “刚才大夫为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都不怕,哥哥难道还怕我这肉身吗?早知道,何不让那大夫替我包扎了。”她的声音十分微弱,却有力气与他开玩笑,绵愉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后,让她背对着自己。

  他慢慢地褪下她的衣物,尽力稳住混乱的心神,可在看到她洁白如雪的后背时,他的手竟有些颤抖,不利索了。

  “哥哥,我冷。”她轻声说。

  绵愉心头一颤,当即手脚麻利地为她解开了最后一层衣物——红地绣喜鹊登梅图案的肚兜。怕她着凉,他手脚也麻利了起来,抽出绷带沿着左肩自胸前绕过右腋来回缠绕,因站在身后,手脚总有些不便,生怕做错了什么。

  屋内安静极了,只听得他喘息越来越粗重,等到包扎完了,他已是满头大汗,谁能知道他方才的艰难。

  她的衣物已经毁了,只能暂时穿上他留在这里的衣袍,还是宽大了些,穿在她身上有些滑稽,绵愉命人处理了她原先的衣物,又对她说:“你需要静养,这几天先留在我这庄子,改明儿我再派人去僧王府知会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雅善巴不得留在他身边,最好这辈子都别回去了,听了他的提议,早忘了伤口的疼痛。

  “过会子你喝了药,再睡会儿,要饿了就跟我说。”

  雅善乖乖地点头,靠向他怀里,绵愉想要伸出手将她搂紧,可在这时,门外一声通报打破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

  是端药来的下人,绵愉将她慢慢拉开,又命人进来,他端起药碗,便叫那下人退出去了,舀了一汤匙,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送到雅善嘴边:“来,张嘴。”

  此时此刻,她感觉这苦药如甜蜜,甘之如饴。

  她喝完了药,嘴边残留着药渍,他伸手为她拭干,一如从前,每回她贪吃,他总会为她拭去唇边的残渣,而后宠溺地责备一句:“贪吃鬼,又留了一嘴的残渣。”

  每次听他说完,就好像是春风吹暖了心窝,再也放不下他。

  “哥哥要去哪儿?”见他起身,雅善心里一慌。

  “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儿事。”绵愉说。

  雅善紧张道:“是刺客的事儿吗?春海抓到刺客了吗?”

  刚才他与雅善快马加鞭回庄子的时候,春海没多久就跟上了,说是没能追上刺客,不得已折返复命,当时他急于雅善的伤势,就没多问,留春海在外候命。

  眼下雅善伤势已然稳定,他该处理要事了。

  “没有,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挨这刀子。”绵愉紧握双拳对雅善说,说完他就走了。

  雅善想跟上去,可是一动伤口就疼得撕心裂肺,她只能静等他再回来。

  绵愉再回来时,雅善已经睡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即便在睡梦中,她也皱眉挣扎着,她一定是做着噩梦,她有勇气替他挡刀,并不代表她当时一点也不害怕,那匕首直接刺进了她的血肉之中,必是钻心的疼痛,倘若她因此丧命,他唯有以命抵命!可惜没能抓到那刺客,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刺客逃脱时,遗落了一副东珠耳珰,那是皇室女子的首饰,刺客为男子,要那妆奁之物有何用?只能解释为有人以这珍宝雇佣杀手来刺杀他,而他近日频频受刺,即便伤了他,也会怀疑是庄郡王所为,可偏偏就是这一副耳珰转移了怀疑对象。

  他认得那一副耳珰,是雅善的心爱物,两年前曾在太后的寿宴上见她佩戴,此后再没见她戴过,如今这耳珰再出现却是在刺客身上,想来是她身边的人以此买通了杀手来杀他,至于动机……

  绵愉定神看向雅善,生怕她受凉,又为她多盖了一层薄被,顺势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的征兆,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原以为那人离开了她的生命,他们便可以安稳地度过一生,然而没想到,那只是狂风暴雨的开端。

  “父皇……父皇……我好怕,我好怕,兕子好怕……”失神间,忽然听到她说了梦话,含糊不清,只听她说害怕,他即刻握住她的双手,柔若无骨,不住地安抚道:“别怕,雅善,哥哥在。”

  “哥哥……兕子快要死了,你怎么不来见兕子最后一面,兕子还有好多话没能告诉你……”她的神情悲伤又绝望,绵愉浑身一颤,仿佛无法明白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这是她儿时常做的噩梦,梦里她总会提到“兕子”这一词,像是谁的乳名,兕子,兕子……为何有些熟悉?她又为何在梦里常念到?

  雅善,长年以来,究竟是怎样的噩梦一直困着你?

  他看了看她左脚踝的银铃,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这世间真有一种巫术可以抑制噩梦吗?可这额娘千叮万嘱摘不得的苗银铃铛好端端地系在雅善的脚踝,为何她还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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