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西王派遣到大名皇城请罪的使者回来了,和其一起回来的还有爪哇国误杀船队士兵的事件的急报,和西王的使者一起回到了爪哇国。
周先先是大力的嘉奖了段承对爪哇国事件的处理方式,御段承在外面对突发事件的最高行动权,又就西王手下误杀大名将士的谴责,要求西王赔偿死难的将士体恤金六万两黄金。
西王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边开始加强筹备黄金。
爪哇国如今正陷入筹备金钱的混乱中,沈慕青等皇商便把行商贸易,转到了爪哇周边的国家去,旧港、满刺加、阿丹国等等。
段承正和众人商量着离开爪哇国继续南下,制定路线时,负责行商贸易的沈慕青突然带回了一人,求见大名的巡海大臣。
那人年约三十岁左右,衣着大名的服饰,仪表堂堂,身上虽有长年在海上的沧桑感,却依然挡不住他风流倜傥的气质。
“在下温庭,参加段大人!”那人举止优雅,却透着洒脱不羁的气势,向段承躬身行礼。
段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不必多礼,你叫温庭,是秦义祖的心腹手下?”
秦义祖,祖籍广东潮州,太-祖年间因犯事全家逃到了海外入海为盗,盘踞在马六甲海峡十几年,横霸海上成雄,专门劫掠过往的船只,不管是商船还是使船,将近万艘以上,攻陷过五十多座沿海城镇,西洋一些国家甚至向其纳贡,大名太-祖曾悬赏五十万两万白银捉拿他,后来他逃到了三佛齐的渤林邦国,在国王麻那者巫里手下当上了大将。
国王死后,他召集了一批海盗,自立为王,秦义祖成为了渤林邦国的国王。
大名周先登基后,日渐强大,出于某些目的秦义祖也向大名进贡,但却是空船出发,一路抢,抢到什么送什么,回国的时候也不落空,空船出发,借花献佛,满载而归。
而让周先最受不了的是,他不但抢西洋诸小国的船,连大名朝的使船也抢,而且实行的是三光政策,抢光杀光烧光。
因此秦义祖的强盗大名,段承早已闻名,此次下西洋也做好了和他相遇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此番相遇,竟是秦义祖先派人到大名船队请降招安。
温庭含笑道:“是,在下奉首领之命,向大名巡海大臣段大人,献上招安请降书!”
段承很是意外:“哦,招安请降书?”
温庭双手奉上一封盖了秦义祖印章的书信。
段承接过请降书,里面秦义祖款款诚意的表示愿意归降大名国,并深情的表达对家乡的思念,请大名的巡海大臣至国中旧港相谈请降事宜。
段承瞥了眼温庭,含笑道:“你们首领雄霸西洋,好不逍遥自在,如何想着要招安?”
温庭微笑道:“东土中原人都念旧,人老了就想落叶归根,首领终究是大名国人,近日每每远望东方,提及家乡的渔港,很是挂念!”
段承闻言,也很是感慨,叹道:“说的也是,在外漂泊久了之人,都渴望归家,落叶归根,人生在外纵然风光无限,但无根无祖无宗,终究只是孤魂野鬼,死后阎王爷也是不收的,终究是要归宗入祖才是。”
温庭点头:“正是,我们首领也是这般说,段大人,我们首领无意冒犯大名朝,亦年年纳贡,如今漂泊海外十余年,实在有心回归大名,此地乃是爪哇国境,我们首领不好亲自至此拜见名国大臣,还请大人率船队到国中,我们首领扫榻相迎,愿与大人详谈。”
段承没有接下这话题,转而看着他含笑道:“我观阁下荣辱不惊,甚有儒将风范,仿似秦首领的左膀右臂,一军之师,不知阁下如何流落至此?”
温庭一怔,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段承,笑道:“段大人过奖了,在下曾是镇守边疆的将士,不幸被俘虏至海外,辗转多个国家,流落海外归国无门,后遇到秦首领,他观在下是东土中原人,便收留在身边得一容身之处,是以首领如今有了归根之心,也是在下的夙愿,恳求大人接受我等流落在外不得归家之人的请降。”www.bïmïġë.nët
段承笑道:“既然如此,本官自然欣然同往。”
温庭大喜,躬身拜稽道:“多谢大人,温庭这就回去回复首领,亲至旧港举众相迎船队的到来。”
段承含笑道:“温将军不急,本官自会使人去通报秦首领,我与温将军一见如故,将军流落海外多年,对海外多国甚是熟悉,正想与将军交流,将军可暂留船上,我们一起前往旧港就是。”
温庭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大人不嫌弃在下,回报首领之事不敢劳烦大人,在下这就让人回去禀报,还请大人莫嫌弃在下孤寡,愿与大人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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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海盗秦义祖之事,段承还没想好如此处置,没想到他那么快就送来归降书,这无可厚非,他愿归降,名国也无需损耗船队的人力物力,段承也省得动刀枪。
很快段承辞别了西王,船队离开爪哇国,向渤林邦国的旧港驶去。
温庭留在了大名的船队上同行,看着段承船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海上,进退有序,庞大而宏壮,很是感慨!
航程行驶的途中,两人年龄相仿,经历都丰富,一路交谈倒是无比投机融洽。
每月的初一十五,就是祭拜天妃娘娘的日子,段承请温庭一起给天妃娘娘上香祈求平安后,交谈着一起下了楼。
正交谈甚欢之际,一阵悠扬悦耳的清脆笛声传来,高昂亢奋,犹如战鼓擂动,激奋人心!
那气势磅礴,激昂亢奋的曲音,段承即使听过几次,但再次听到他还是被震撼了一番。
将进曲!
段承的目光落在甲板上,一眼就看到被众将士船夫们围在中间的那娇俏的身影上,目光温柔下来。
船上的日子枯燥乏味,没有什么娱乐的事情,因此船员们有时就会表演一些才艺,给众人娱乐。
因为那次暴风雨时,青烟和吴欢琴笛合奏了一曲,船员们都知道了杨文书精通乐曲,是以枯燥乏味之时,便请这位随和的杨文书奏上一曲。
青烟自然是愿意给他们吹奏的,看着众人枯燥乏味的神情,她决定给他们一些振奋人心的调味,是以吹奏了这曲将进曲。
高亢的旋律,激昂的曲调,激起了将士们对激烈战场的回忆,磅礴残酷,尸血遍地的战场,唤醒了将士们沸腾的热血,吹去了众人枯燥乏味的情绪!
段承不由得停下脚步,驻足聆听她吹笛的曲音,伴随着她清脆悠扬的笛音,他心里一阵柔软,神情脸色都柔和了下来,静静的凝视着她,是以忽略了身边的人,同样满脸震惊的凝视着她。
曲音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竟然能让人上瘾乐在其中,段承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在她每夜不厌其烦的为他弹琴奏曲中,沉浸在那美妙的乐声里入睡,而对她上了心的,直至今日与她两情相悦,说来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她奏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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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青烟一如既往的走到二楼栏杆边上看日落,看着金黄色的太阳,慢慢的落下海的另一边,最明显的海天一色的交接,是最美好的景色!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一声陌生的嗓音突凸的响起来,几乎就近在她的耳边,青烟浑身一栗,霍然回头就对入一双亮如繁星的眼睛。
她猛的退后一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才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个陌生的人,粗矿中又儒雅,温文中又潇洒不羁,是很有男人味的那种浪荡风流浪子的男人。
温庭含笑看着她道:“看过了这辽阔海天一色的大海,其它的江湖河海都再也入不了眼了吧!”
青烟一怔,登时有些囧了,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好像从没见过您,不知您是……”
温庭笑道:“在下姓温名庭,得段大人另眼相看,受邀登上宝船同行。”
青烟恍然道:“您就是渤林邦国派来的使者!”
温庭含笑冲着她轻轻的眨了下眼睛,道:“准确来说只是一个求降者!”
青烟又一愣,神情更古怪了,他这是在向她放电吗?她现在可是一个小宦官,他向一个小宦官放电,这是什么癖好。
或许她的目光太直白了,温柔庭好笑道:“你姓杨是吗?”
青烟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温庭含笑道:“将进曲,吹得不错,比当年你姑姑长街弹奏并无不差!”
青烟一愕,震惊了:“你……你如何知道?”
温庭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你该有十九岁了吧,十九岁依然……没落在内宫奴役永无出头之日,想来是吃尽了苦头的,有些事情本来不该你承受的。”
“你……你究竟是谁?”青烟很是震撼。
温庭微笑的看着她道:“故人吧,能再见你,我很高兴。”
故人,又是故人,青烟警惕防备起来:“什么故人,你是……你算是谁的故人?”
温庭饶有兴趣道:“你觉得在下是谁的故人?”
青烟之前遭遇了一次故人,遇到一位了不得的人,心里已经有些发毛,如今又遇到一个自称故人的人,不会又是一位了不得的人吧。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的故人,我又不认识你!”
温庭突然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你跟在我后面,抱着我的腿,非要我带你去玩儿的,隐隐不记得了吗?”
他的热气呼在她耳朵上,青烟登时面红耳赤,急忙捂着耳朵退后两步羞恼的瞪了他一眼,看到他一副捉弄她成功的愉悦模样,她更是羞恼不已,跺了跺脚骂了一句:“登徒子!”然后转身就走。
温庭看着她羞怒交加的离开,眉开眼笑,冲着她的身影道:“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总会照顾好你的!”
青烟脚步一顿,一句神经病差点就脱口而出,忍不住回头又瞪了他一眼:“谁要你照顾,你以为你是谁啊,臭流氓!”
温庭看着她的身影远去了,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瞬息有股失而复得的愉悦。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宦道之逆向行更新,第 66 章 招安请降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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