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爷的青色棉袄棉裤上面,满是潮湿的泥土,额头上,两腮上,花白的胡须上粘满了血,嘴角上流着血。来非弱和庆国哥问他们,四爷爷怎么回事?李二叔急忙回了三个字:塌方了!
见到血,来咏叔八岁的女儿来晓云,和其他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吓得快速跑开了。
四爷爷被抬进救护车里送往医院了,李二叔返回来了,其他人一起去了医院。李二叔走得快,几步就赶上了来非弱他们。
来非弱问:“李二叔,四爷爷是挖井时塌方被砸伤了吗?”
李二叔心有余悸地说:“就在四十多分钟以前,我在挖井,忽然听到'噗通'一声,从来四叔挖井的方位传过来。我就喊他,但没回应。我就跑过去看了一下,向梯田里面,横向伸入的那一部分,塌下一些碎石和土,把他埋在底下了。”
庆国哥问:“四爷爷伤得很重吗?怎么救出来的?”
“伤得不轻啊。我就疯狂扒土,用手扒,扒呀,扒,使劲扒,你们看我的手啊。”李二叔伸出双手向来非弱和庆国展示,展示了掌心,又翻过来展示手背。
只见李二叔的手指,掌心,手背多处划伤,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缝里都有血渗出。
庆国哥说:“幸亏有你啊,否则四爷爷更危险了。”
来非弱向李二叔伸出大拇指:“真是幸亏有你,否则四爷爷连去医院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先是把来四叔头部的土和碎石扒开,这样他就露出口鼻了,然后又扒开他胸部,腹部的土和碎石。幸好塌落的土石不是太多。”李二叔边走边说。“当时有利哥也没在挖井,附近就只有我一个人。后来我把土扒得差不多了,就到井外大喊,呼救。在村后挖水池地基的有利哥,和“龙井庄”那边过来放羊的宋福海,听到了,就一起过来把剩余的土用手扒掉。我们把来四叔托举到井外,有利哥背着他赶回他家。我到村委用电话联系了医院救护车。来四婶急得直跺脚大哭,有福弟和有丽妹拿出担架,我们抬着昏迷不醒的来四叔就往公路上赶。”
这一路上,李二叔详细讲解了来四爷爷出事的前前后后,两个少年在紧张,感动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村口。大槐树下依然有几位坐着的,蹲着的,站着左顾右盼的,邻居婶子,大娘,奶奶们,还有姨奶奶也在场。李二婶站起来说:“李二,来四叔没事吧?”
“反正是昏迷不醒的。”
“你也尽力了,你看你白袄都成土色的了,快回家换一件吧。锅里有白菜还热着呢。”李二婶关切地说。
来咏家婶子问:“李二哥,你来咏弟怎么没回来?”
“跟着去医院了。”
“噢”
邻居二奶奶说:“来老四才六十岁,快好起来吧,别有三长两短的。”其他几个婶子,大娘们附和着,“唉,是啊”,“嗯,一个好人”,“就是”……
来非弱回到家后,和母亲说父亲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不知道啥时候回家呢。母亲叹息了一声,“唉,希望四叔没事”。
来非弱和母亲一起吃晚饭。母亲炒了一锅白菜,里面放入一些粉皮。更确切地说是“白菜炖粉皮”。一入冬,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吃白菜,中午吃了,晚饭再吃。多数时候是白菜炖粉皮,较好的时候是白菜炖豆腐,极好的时候是炒白菜加一点肉;炒菜用油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自家种的花生榨的油,另一种是储存在陶坛子里的,用肥肉炼制的“大油”。
来非弱知道母亲牙疼,望着桌子上的三个白面馒头说:“妈,你吃馒头吧,你牙不好。我爱吃煎饼。”
“铝蒸锅里还有我蒸的掺合了玉米面的馒头,所以这三个白面馍你吃吧,我不爱吃纯面的。”母亲打开蒸锅盖子,拿出一个微黄的长形馒头。
来非弱拿一个大碗,盛满了白菜和粉皮,拿白面馒头,开始吃饭。吃过晚饭后,来非弱到里屋,书桌前,默念着,“来四爷爷吉人自有天相,别有事啊……”然后,他取出书包里的数学课本,语文课本,开始写作业。
来非弱的父亲直到半夜12:00才回家来,他进屋后,和来非弱母亲说:“云芳,四叔麻烦了,我走的时候还没醒,伤着脑子了,医生说既使活过来了,也有成植物人的可能。”
“这可怎么办?四叔真是太不幸了,他小儿子来有明30岁,还没娶媳妇呢,这一下更困难了。”母亲叹息着说。
来非弱在里屋的床上,似睡非睡,朦朦胧胧中听到父母的对话,就清醒了起来。他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一幕幕显现出四爷爷的过往场景,音容笑貌……
第二日是周六,上半天学,中午放学后,来非弱刚回到家,吖丽姐便到了他家里。吖丽姐说:“非弱,我是跟你来道别的。”
“道啥别啊?吖丽姐你要去哪里?”来非弱疑惑地问。
“你也知道我姑姑吧,她跟随当兵转业的姑父,在“海岛市”定居多年了。海岛市,如今新建了一些企业,正在招工,她让我去呢。”田吖丽露出一丝微笑。
来非弱说:“这是好事啊,这个事情靠谱,毕竟有你姑姑在那里呢。”
“嗯——嗯……”田吖丽点头表示赞同。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永远的村民更新,第14章 邻居四爷爷出事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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