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好疼,轻点!”娇弱的女孩子突然叫道。
“好了好了,傻瓜。”另一个不耐烦地在她腰上动作,很不爽地抱怨,“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混蛋。”
脾气不太好的那位用力一抽,那娇嫩的姑娘抽泣了一声,到底没敢再叫。
“束得再细都没用,你们以为贝瑟芬妮的腰是束出来的吗?白痴。”有着灿金头发的姑娘双手交叉,一脸鄙夷,“哈,贝瑟芬妮可是坚持不吃东西,把自己饿成皮包骨才嫁给冥王的。据说那比较像死人,冥王不就爱死人么?”
“啊啊,但是她的腰真的细啊,我从没见过比冥后更美的女神啦!”娇嫩得像花骨朵般的姑娘欣羡极了,“可是据说冥王陛下比她还要美呢!”
“男人和女人,皮相都没什么重要。当然,帕拉斯,你只能朝这方向努力了。不过你长得有点像贝瑟芬妮,应该说你父亲更像他,哈哈!你还是有希望的!”雅典娜像个流氓似的捏她的脸,“我从没见过你的爷爷奶奶,波塞冬和安菲特利特,到底是什么样的神?”
帕拉斯拨开长长的勿忘草,现在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只有一望无际的浓绿。
她看见一男一女走在花园的小径上。
那男人英俊消瘦,深蓝的海王披风显得他更加瘦削高挑。眼睛是很招桃花的形状,但眼神却明亮又冷肃,让人有点望而生畏。他的左眼角下有一点瑕疵,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灼开烫伤后留下的痕迹。毣洣阁
尽管他的样貌很年轻,但他的眼神气质都明白告诉别人,他绝对是辈份很老的神祗。
他在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眼神如破开的冰面一样,蔓延出无限暖意,
正是这样的反差,才让她们感兴趣。
“他是波塞冬喽。”雅典娜在帕拉斯耳边吹气,轻声道,“哦,我感觉得到,他跟父亲是一辈的神祗。毕竟神格的差异就是这么美妙,帕拉斯你是永远达不到我的境界了。那么那个美人就是安菲特利特?我听说她过的相当憋屈啊,一个柔弱又没有势力的女人。悲哀啊悲哀,这个男权统治的可怕世界。”
“啊,你不能这样说她。”帕拉斯细声细气地反驳她。
“都是蓝色的眼睛,因为同属海洋的原因?我差点以为他们是兄妹或是其他什么,帕拉斯,我看人很准,他们绝对有亲缘关系!安菲特利特一定是克洛偌斯的私!生!女!”雅典娜大声,“没半分夫妻样。更重要的是,安菲特利特还是一个—处—!啊!”
“不准你乱说,你这个坏孩子。”帕拉斯捂住她的嘴,决心把她掐死。
“我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安菲特利特轻声嘀咕,她的脾气已经收敛许多。然而她似乎更加娇气脆弱,波塞冬觉得就算碰她一下,她都要碎成无数块冰晶雪花消散一样。
她的心似乎不在任何地方了。
她慵懒地微笑,嘴角弯起新月的弧度,温柔美好,却再没有多余的生气。他甚至怀念起她刻薄调侃他的日子了。
“没关系,都还是小孩子。”他帮她拢上一侧的散发,“你冷吗?”
她摇摇头。
“真不冷啊。但是我很冷,所以请不要让我放开你的手。”他握紧她无力的手,拢进自己的衣袖中,“冰块一样。”
永远暖不起来。
安菲啊,你到底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安菲弯起艳蓝的眼,她看着那个有着银色短发的小姑娘:“你是帕拉斯?”
帕拉斯红着脸点点头。
“让我看看你,我得好好看看。”她微笑道,“我是安菲特利特,你好。”
然而雅典娜一把推开帕拉斯,她对波塞冬道:“你好,我是雅典娜。我很佩服你诡异变态的神格,我们可以好好交流心得。”
“诶?不可以这么不客气啊。”安菲从波塞冬手中抽出手,她抚摸着雅典娜的金发,“至少要有点礼貌,否则会被嘲笑没有教养。”
雅典娜不以为然地一歪头,让安菲的手落了空:“你懂什么?懦弱的女人。我看你八成是太有教养了,所以才这么懦弱吧。我说你丈夫,你当然不开心。你真虚伪。”
“你永远是这样啊。”安菲没有生气,“见到你很高兴。”
“你要走了?”雅典娜突然问。
“嗯。”安菲点点头,她是来见她的。她想看看雅典娜,她们间总有那么一两分情意在。
雅典娜看着她漂亮的蓝眼睛,那股想挖出她眼睛的冲动就更大了。
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波塞冬带着安菲离开,愤恨地往宫殿的墙上砸了一块石头:“这女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雅典娜撇下了帕拉斯,坐在一个断臂的人鱼雕像边上。
她看见暗夜的君王,一袭黑袍,风姿优雅地倚在断垣残壁上。
“你对我有兴趣?”她抬起下颌,一点都没有礼貌地问他,“虽然我曾经受你恩惠,但你天天来看我,我表示压力很大。”
“你真是多想了。”哈迪斯像是和一个小孩子说话一样,“我只是关照你。”
“漂亮的贝瑟芬妮,她是新生神祗的骄傲,你真是赚大了。看看波塞冬带的那个病怏怏的女人,虽然说看不出年纪吧,但是真是太不明艳了。”雅典娜品头论足,发泄个人私怨。
哈迪斯轻哼一声:“她的眼睛很明艳。”
“贝瑟芬妮吗?”雅典娜说,不过她更想挖安菲特利特的眼睛,“波塞冬的老婆,没个性,又一副弱弱的样子,真无趣,比赫拉还无趣。她就是这样和我面对面,都能流泪,不过她的眼泪是这样的。”
她把手心的一粒珍珠给他看:“波塞冬会受得了一个整天蹦玻璃珠的女人吗?我在她身上找到了哈斯加德的水,她竟然随身带着那种东西啊,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抬头看着哈迪斯,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他已经拂袖离去,似乎愤恨又怨怼。
……
…
地面上四处散落着圆润晶莹的珍珠。
她又在哭,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安菲知道时间不多,然而她忍受够了被操纵,浑浑噩噩不知真相的感觉。
她付出过爱,失去了心,以至于再也不能爱,再也不能相信。
她早已没有希望,自她回忆起年幼的事后,她就不再怀有希望。即便没有真的死去,伤害也不能一笔勾销。
她自私自大阴险狡诈,所以不会轻易原谅。
她早就不再同年幼时那般,要哭着闹着,一定要他喜欢她。
强求本来就不对,何况她早就心灰意冷。
他是同类,是伴侣,她只是永远不敢相信他能爱她了。
他对她这样好,是不是因为心存愧疚呢?
她忍不下去了,他做许多的事伤害她,又做许多的事补偿她。她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她死而再死,她早已厌倦。
她在哭,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却没有声音。
她控制不住眼泪,但她并不希望哭。
她想更体面些。
她早已心灰意冷,他对她说的爱,她真的无法相信,不敢相信,也不奢望能得到。
她早就该形销骨碎,如今只余一点贪恋苟活。
她天生高傲,得不到的就不再强求。
她请他带她见一见想见的人,他已经陪伴她太久。她不该再这样下去。
以后她就是她,他就是他,互不相干。
波塞冬既可以残忍地杀死她,也可以温柔得令她觉得如钝刀子割心般疼痛。
她明明早就没有心了,却依旧疼痛。
她请他为她拿来这二十年来她在沉睡时他所写的东西。
她太坚决,于是他只好去取。
他一离开,她就饮下了堕神之河的水,她要干净利落,不留半分余地。她讨厌拖拖拉拉,模糊不清。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海皇记事更新,第 32 章 堕神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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