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最后的分割线君~******************************
“少爷，我叫望川淳。”这是第一次，他见到那双湖绿色的眼睛；
“少爷,这是在下做得柿饼哟,您要尝尝吗？”这是第一次他们“闹变扭”，对方给自己做柿饼；
“哎呀~少爷原来您在这里。”这是第一次被扔在流魂街，他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并且往后每一次，最先找到他的总是他。
他还记得他牵着他的手，一边领着他向前走,一边笑着说：“心可以感觉到少爷在这儿呢！”他犹记得那日,从侧面看到那嘴角浅笑的弧度,与他的父亲那如出一辙的温柔……也许就在那时开始沦陷了吧……
其实最初靠近这个人，不过是想从他身上寻找父亲的感觉罢了。说来也好笑,对方分明是个没自己大的孩子,自己居然妄想从他身上寻找父亲的影子？
然而就是他身上那种宁静安详的气质,才总能让他想起他那个忧郁而温柔的父亲……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被对方吸引的吧？也只有对方偶尔发呆时,那样因为愣怔而显得格外稚嫩的表情，才会让他想起对方不过是个跟自己一样大的孩子。
自嘲之余，却越发地想要亲近对方,他也想成为他所倾慕的，父亲那样淡雅柔和、仅仅只是浅笑着就能传递温暖的人。
•
然而他终究只是朽木白哉罢了，他成为不了任何人。
幼时可以说是少年心性，脾气火爆了点，虽然他也不想这样啊！但是谁让夜一每次都……
长大后倒是能够冷静处事了，可是事情发展却好像偏离了轨道，自己似乎成了与幼时理想中完全相反的“冷酷无情的贵族”。那不就跟爷爷一样了吗？
为什么事实发展总是会与想法背道而驰？明明他是想表达善意的啊？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高傲的贵族做派”？可是他做的又有什么不对？从小他就被教育理应如此的啊？
等他想要改变时，却发现很多东西早已根深蒂固，驻扎在他的灵魂里，成了他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他甚至有些绝望的发现，身边除了夜一浦原一流，他已经没有了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可是他还有望川。
只要一回头，就一定能看到那个人站在自己身后。只要看到他平静好似一汪湖水的眼睛，就能抚平他内心一切的躁动与不安。
所以他紧紧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还有望川，只要望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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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天好像不肯放过他，幼年时夺走他最倾慕的父亲，少年时又要夺走他最后的慰藉吗！
看到奄奄一息望川他简直快发疯了！悲怆与愤怒达到一个临界点，他能感到别在他腰间的千本樱在蜂鸣……要不是卯之花队长及时赶到，他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然而他又能做出什么呢？他甚至连他现在珍视的人都没法保护啊……
重伤醒来的他，最开始的那种愤懑已经平息，剩下的只有满心的仓皇——阿淳怎么样了？他还活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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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
只是不仅失去了死神的力量，而且一躺，便是沉眠百年。
然而那又如何呢？他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他拂过他的发鬓想着。
大约就是那时吧？有一天他坐在他的床边，像往常一样为他梳理长长的发……突然觉得他们这样好像结发多年的夫妻……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他自己都是一惊，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而不自知。
然而只是愣了一下，他便扪心自问：
你爱他吗？
……是爱的吧。
只是待在这个人身边，心就变得宁静而安详；只要是这个人，他的一切都会牵动他的心跳；只有这一个人，他想和他相伴到老……
这就够了。
他已经知道了——朽木白哉爱望川淳。
这就足够了。
于是接着刚刚手上的事，动作较之先前更加轻柔。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在朽木家的深宅里，听到老妈妈为待嫁的女孩儿梳头时念得歌谣……
一梳梳到尾——角梳顺顺畅畅地划过乌黑的长发；
二梳白发齐眉——黑亮的青丝，在阳光里好像闪着银光，流光溢彩；
三梳儿孙满地……
爱上一个男人的他哪来什么“儿孙满地”。
朽木白哉摇摇头，决定忘了这突然忆起的歌谣。挽起床上安睡的人的一缕秀发置于唇前，亲亲一吻。爱都爱了啊……
※※※
朽木银铃战死！
听到这个消息的朽木白哉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那个老人……即使他曾怨恨过他，认为就是因为他才间接导致父亲的死亡；可是他毕竟是他的爷爷，寄予他厚望的爷爷。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朽木银铃突然离世，朽木家的重担一下子全部压在朽木白哉身上，沉重的让他甚至分不出心来悲伤。也是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是在爷爷的庇护下长大，被人庇护的他还妄谈什么“贵族的不近人情”，那时年幼的他根本没有想过，那个死去的人，不仅是他的父亲，同样也是他的儿子啊！
然而逝者已去，况且管理好一个家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内部事务纷繁不说，外部还不断遭到外人的窥伺，连一直附属朽木的小贵族都变得蠢蠢欲动……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身实力不足难以服众的缘故。要不是那时正巧闹出各大贵族都出现人员离奇消失事件，他也不能那么快就掌握朽木家。事后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这会不会是朽木家搞得鬼——毕竟时间太凑巧了：等他掌权了，事件就平息下来。可是没有人能找到证据。没有证据就妄想动摇朽木家千年来的贵族之首的地位？真是说笑啊。其实他也私下里调查过，只是同样毫无头绪，之后只能不了了之。
等他同时成为六番队队长之后，他才知道他的爷爷面临的是怎样的压力；
等他做到朽木家家主的位子时他才知道，作为一个贵族所要背负的沉重的包袱。
规矩是不能破坏的，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肩上坑着整个朽木家上下数千条人的性命——这就已经足够沉重了。
•
但是在长老找到自己之前，他从来不知道、或许该说没有想过，朽木家家主喜欢一个男人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同时他也第一次意识到，不管他如何努力——提高实力已经是队长了又如何？即使地位已经尊贵到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家主又如何？他还是有他力所不能及的事……
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在黑暗中向前奔跑，他总是追逐不到他的光？
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朽木白哉感到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在尸魂界千年叠加的法则面前，他是这样的渺小而卑微。
是的，在“法则”面前他胆怯了。他不敢、他不能！否则他要将朽木家置于何地？何况……他不能伤害他啊……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借口罢了。
单方面的决定放手、单方面的决定再也不见。甚至还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不仅伤害了他，也伤害了一个一心爱慕他的单纯女子。
坐在瀞灵廷的朽木宅里，一边翻看着对方的近况。有时他会嫉妒那些能亲近他的人；但更多的时候，他甚至能看到自醒来后似乎变得更加开朗的望川跃然纸上，仿佛就坐在他的面前一般，笑得明媚而阳光；然后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果然只有这个人能牵动他的每一丝情绪，他能没事真的太好了。
那时的他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自我牺牲”的满足感，他不认为他的做法是错的，甚至认为是他这种“自我牺牲”才保全了对方。
沉浸在这样情绪里他根本没有发现那个默默为他奉献，却也为他黯然伤神的女子。
是绯真，是绯真打破了他这样自欺欺人的自我满足。
绯真很好，她没有错，错只错在爱上了他这个胆小而懦弱的男人。
跪坐在绯真的病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朽木白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般悔恨而又不耻他自己。他真的是个混蛋，真的。
然而快要消逝的魂体不给他挽回的机会，他唯一能补偿的，只有完成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最后的心愿——找回她的妹妹。bïmïġë.nët
•
往后的每天，他总是会花时间跪坐在绯真的遗像前静思，现在只有在这里他可以有片刻的喘息……
他缅怀这个温柔女子，但更多的时间里却是仍然想着那个已经立誓再也不见的人。
只是有一次他突然想到，如果没有望川……他也许会真的爱上那个如落樱般柔和的女子吧？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绯真消逝的事实无法改变。
有一个绯真就已经足够了，他不能再伤害任何人了……
——我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啊……
朽木白哉嘲笑着自己。
※※※
然而上天报复得太快！他根本措手不及！
当一切发生时，他才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不能去挽回什么，只能徒劳的跪着，连再向前迈出一步的力量都没有。
“白哉……”这是他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不！他不要！……
“……我要的，你从来给不起。”
不！不是的！我是、我是！……翻涌的血气让他不停地咳出鲜血，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看到对方眨眨唯一的右眼，殷洪的血色不仅染红了他曾今为之沉醉的湖绿，更是满溢了出来，划出一道足以让人心疼致死的轨迹；
他看到对方已经削断的头发，在风中一寸一寸化为白雪，可那却是仿佛连他的心也将随之烧成灰烬的温度——他曾无数次幻想着，能跟眼前这个人白发举案齐眉到老的啊……
看着对方悲伤的模样，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他总以为他的做法是对的，可是他从来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过，他只考虑过让他自己心里好受而已。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为了对方所以才决定永不见面”的话，不过是他胆怯地不敢挑战尸魂界的“法则”的借口罢了。
他甚至、他甚至！还没有告诉他爱他啊……
然而喉咙就好像被什么堵上了一样，不是未咳出的血块，而是某种无形的、自出生便注定束缚他一生的什么东西。
他张大口，可是除了窒息般的喘息根本发不出一个字。
他徒劳地伸着手，却抓不住对方离去的脚步。
他看到他的眼里因为他的沉默而泯灭了最后一点名为“期许”的光，“白哉啊……”最后一声轻叹里也仿佛要叹去所有对他的感情……
不！不要他还没有说过那句“我爱你”，不要走！不要走……
他拦不下他的，没有人能拦得下一个已经心灰意冷的人转身的动作。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我就要永远失去你了吗……
男人喉咙里发出压抑着的呜咽的悲鸣，可是没有人能明白他悔恨……没有人。
•
难道人被打击着打击着就成为了习惯吗？
朽木白哉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日双极之后自己还能像往日一样执行队务，管理朽木家。整个人就像被上了发条一般，精确地完成每一指令。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自己还是抱着希望的，希望……能将那个人从虚圈带回来？
所以在派遣支援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申请前往虚圈。总队长目光沉沉地注视自己良久。
其实他知道总队长在担心什么，从蓝染的说辞中可以看出从一开始望川就是站在蓝染一方的。那么搞不好连望川接近自己都是蓝染可以安排的……
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他不相信！
他仿佛又看见那日他在双极上离开时绝决的眼神……他不相信那是作假的！就算是……他也要亲自去虚圈确认！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坚定，也可能是出于战略考虑，最终总队长还是同意了他的申请。
刚踏入满是风沙的虚圈，四周灌满了风声和大虚咆哮地声音……他又开始心疼了，他就在虚圈这样环境里生活了那么久吗？
然而虚圈却没有他的灵压。他有些烦躁，一碰到望川的事他果然不能冷静思考了——他甚至在一开始就忘了对方可能会跟蓝染去现世的可能性。
心情烦躁的他难免会被同行的更木剑八挑衅起来，然而就在他们要砍杀了最后一个破面时，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破面再次出现。
说着一些不知道所谓的话，他只抓住了两个重点：一个是望川不是蓝染方的；一个是望川的目的是崩玉！
他不是蓝染方的真是太好了……可他想要崩玉干什么？……
然而不等他继续思考，胸口没来由传来一阵心悸，那种突然好像被掏空了惶恐，让他一下子甚至有些站不住脚，连那日双极上望川离开时都没有的这种感觉……淳！一定是淳！出了什么状况！！！
“快打开去现世的黑腔！！！”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这次他准备一定要告诉对方的，我爱你。
※※※
最终还是差了那么一步，他只来得及看到对方和那个破面被吸进了一个绝对不是黑腔的黑洞里……
“淳——！！！”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离开！！！
“我爱你啊……呜……”
听不到了，他再也听不到他亲口说的我爱你了。
心疼到好像要死去一样，他已经不能呼吸。
不，这样就好，没有淳他怎么活得下去？……这样想着的朽木白哉任由黑暗笼罩他的意识……
※※※
白哉……
白哉……白哉。
黑暗中，他听到有谁在呼唤他的声音。
等我回来……等我……
等……我……喜欢你……
※※※
他先是感到阳光照到身上温暖的感觉。
静静地躺了片刻，他才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质屋顶……这里是朽木宅，他的卧室。
刷——木门被拉开的声音。
“啊！尼桑大人！你醒了！”是朽木露琪亚的声音。
他向发声的方向转头，看着自家妹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等了一下，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露琪亚在被问话后很快回过神来，回答道：“是、是！已经、离‘决战’已经过去三天了！”
“三天啊……”朽木白哉稍稍偏头望向门外那株腊梅干枯的枝桠，“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
护廷十三番每个人都能感到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变了，可是乍一看对方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还是一脸冰霜的样子啊，好像没变啊？最多就是因为不戴牵星箝感觉整个人没那么凌厉了嘛……
然而稍微跟他有过接触的人，如阿散井恋次、朽木露琪亚之流就会发现对方真的变了——不仅是外貌上，整个人气质上褪去了贵族特有的那种盛气凌人，变得更加沉稳。
如今的朽木白哉终于也能够做到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给看见的人一种心安宁静之感。
别人都在疑惑他的改变，只有朽木白哉自己知道，他在向幼时的理想靠拢。
普通死神或许不知道朽木队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变化，然而那日“决战”在场的死神却是都知道的——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但事实上，那些早已担任队长职务多年的各番队队长，或多或少都有些察觉了，在确认这个消息时，“果然如此”的感觉远超过于“竟然是这样”。
之前没有丝毫察觉到的其他死神，如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之流，最多也不过是刚知道时吃惊了一下就算过去了，他们都不是会嚼舌头喜欢八卦的人。
所以结果原本朽木白哉以为会掀起轩然大波的事，居然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可是却不是所有人都放心沉默地在待在瀞灵廷内做着自己本职工作的朽木白哉——四枫院夜一曾特地鼓足勇气，做好了一切面临“暴风雨”的准备了，才去找朽木白哉——
“白哉啊，那个……你还好吗？”
“嗯？”朽木白哉轻啄一口清酒，淡淡地回望过去，“我很好，有什么事么？”
四枫院夜一看着朽木白哉此时端着酒碟的模样，那像极了某人的神情，一时竟被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朽木白哉见状淡然一笑，嘴角勾起一个极为清浅的弧度……可这样的表情却让对面的夜一瞪圆了眼——
“没关系的，我们约定好了的，我要等他。”
望着四枫院夜一担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朽木白哉暗自垂眸，静静地看着酒碟中自己的倒影……
她大概是觉得他疯了吧？
有时他也这么觉得，仅凭一个飘渺的梦境就断定那个人一定会回来？
不、他也不确定。但是他宁可相信那是真的，说他自欺欺人也好，只有这样有个盼头，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挥别了四枫院夜一没多久，就在一处僻静的小树林边遇到了这几日正来尸魂界谈判的市丸银。
“呀~这不是朽木家少爷么~？”
原本能轻易撩/拨他怒火的声音，如今听来已经再也无法掀动他一丝情绪。于是他只是冲着对方轻轻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听着朽木白哉平淡的招呼声，市丸银原本笑眯眯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
“朽木白哉，你真的变了很多。”见对面的人平静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他的下文，市丸银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从微笑渐渐变成弯腰大笑不止。
等了半天，市丸银笑够了，直起腰看向那边仍安静地等他笑完，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的人——市丸银伸手拂过眼角，像要擦去笑出的眼泪一般。
“哈哈……哈，你知道么？朽木白哉。当初派遣虚突袭流魂街是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市丸银难得睁着猩红的眼睛认真看着对面的男人，“可是小望川事先不知道这件事。”
他说淳事先是不知道的。
那么，淳会替他挡那一下是……？
“在虚圈的时候，我曾问过小望川呢，他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等回过神来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了’……呐，你说，他是个笨蛋不是吗？……”
市丸银最后的话已经飘散在风中，然而朽木白哉也不再在意了——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
※※※
我会等你回来。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做好准备，下一次见面，他不会再给自己留下遗憾。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死神同人之望川淳更新，第 62 章 番外の白哉篇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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