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周丰年没有逞强，而是从善如流，南方士族里的高手当真不是他能对付的。
“回去后别乱跑，好好待在月如身边。”
“舅舅放心，你们去了扬州后先联系李白和吉温，官面上有人看着点终究是好的。”
韩斌急着回家，又拜托花无常和郑山雄多照顾周丰年，引得后者直翻白眼。
花无常自不必说，老交情了，郑山雄要交好韩斌也乐得答应。
南北之战的结束只是下一场争端的开始，带着利益与仇恨，但有些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利益在哪，也不知道怎么复仇。
深秋的荒野夜色迷人，却不属于渡边百合。
“不能死，你不能死，都怪我，要不是我错信陆简也不会让族人枉死，该死的是我呀。”
渡边百合自责的呢喃着，不停地为躺在地上的人止血，可无论怎么努力仍止不住流淌鲜血。
直到渡边岩调息结束，那人的血终于止住了，不过不是疗伤的手法有用，而是血已经流干了。
那是渡边岩的师弟，修为和他一样都是五重天，可出逃时却被郑山雄一剑贯穿，体内的劲力根本不是渡边岩能化解的。
他试过，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觉得族里的六重天都未必能化解，而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六重天的高手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恨！
恨陆家为了奴役他们，给了不完整的功法。
恨身为同胞的藤原马养算计了他们。
“不用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要说错也是我太过自负，以为郑家会顾及交情。”
说着，渡边岩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现在也觉得当时太天真了，渡边也曾是大族，深知在利益面前哪有什么情谊，何况在大唐他们始终是外族。
看看陆简的态度也知道，说舍弃便毫不拖泥带水，还以为让渡边百合委身于他能换得一丝喘息，不成想到了最后关头还把他们往火坑里引，当真无情的可怕。
反而是那胖子手下留情不说，还提醒他要注意陆简，只可惜他没信。
攥了攥怀里的木牌，仍旧希望胖子是骗他的。
“当务之急是返回扬州。”
另外几人当即表示同意，他们要带上所有族人离开，寻得机会再向陆家复仇。
吵嚷的几人让渡边岩无奈，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族中人可能遇难的情况，如果真如胖子所说，这仅存的几人是否会在冲动之下只身复仇？
思索片刻，渡边岩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众人听后无力的跌坐在地。
虽说还不确定真实性，但结合今天发生的事，和族长手中的木牌他们已经信了九成，毕竟没人会拿自己儿子的生死来开玩笑。
渡边百合更是双目无神的仰望天空，似乎这漫天的繁星能辉映出族人的音容相貌，她深知陆家做的出灭族的事。
看着因打击而丧失方向几人，渡边岩如被千斤巨石压住胸口，每喘一口气都肋骨生疼。
要说心痛没人比的上他，怀中的木牌是他为孩子亲手所刻，似乎还有着余温。
足下是妻子新纳的鞋，上面针线的痕迹还不平整，他曾取笑过妻子的手艺，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看到烛光下倩影。
可他是族长，在族人颓废之时必须引领族人，哪怕希望渺茫也要给予族人希望的方向。
“振作点！消息是那个胖子给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就算真的又怎么样，众多族人我就不信没有幸存下来的。”
“族长，你都提到了幸存，说明你也觉得家里遇袭，可家里能战之人几乎都跟我们来了，然后都死在了板渚，剩下的老弱妇孺怎么面对陆家？”
啪！
话音落，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到那人的脸上，扇的他一个趔趄，渡边岩揪起他的衣领咆哮着。
“那万一呢？真有逃出来的人就不管了，你怎么知道陆家不会追杀他们？你怎么知道逃出来的不能是你的家人？我们早回去一天能救几个是几个，遇到点打击便丧失希望，你还算渡边一族的战士吗？”
说着把那人重重摔在地上，渡边岩更是把儿子的木牌拿了出来。
“看看，这是我儿子渡边熊的，胖子给我的，难道我不难过，要不是为了你们，为了族人我早杀到陆家去了，所以都给我站起来！”
渡边百合拿过木牌，渡边熊满月时她在场自然认得，也正是认出了木牌，确定那孩子已经遇难。
“这是小熊。。。”
渡边岩摆摆手示意别说了。
族长的悲痛不亚于他们，可仍旧出言安抚，这一刻他们能感受到一个族长背负的压力。
登时擦干眼泪，起身抱歉，一行人不再停留，消失在夜色中。
韩斌在回洛阳的途中，收到内卫线报，开封方向有几人沿途作案，只劫财物马匹。
“应该是渡边岩，要截击吗？”
“我们还没到洛阳，渡边岩已经到了开封，可见赶路速度之快，追不上的，也没必要追，相信灭族之恨能给陆家找不少麻烦。”
八戒拍着肚皮不置可否，猛灌一大口茶水，今天的盐焗鸡没有包裹好，导致盐都糊了上去，齁的慌。
韩斌帮他把鸡皮全扒了扔掉，告诉他回去后再教他做盐焗鸡，保证他老婆小芳的鸡店能开起来。
对于很多胖子来说，鸡皮比鸡肉香，看着被扔掉的鸡皮大骂韩斌浪费，大有再捡回来的架势。
盐乃百味之祖，很多吃的东西在适量加盐后都能美味不少，哪怕是油腻的鸡皮和盐焗过的鸡蛋。
几日前陆简回到陆家，本以为会受到家族惩罚，没想到只是禁足三月。
知道是身上骆驼的修为保下了他，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给了他三个月的闭关时间，至于其他家族便交给长辈去应付吧。
吃下十颗盐焗鹌鹑蛋，关中的盐少了点海腥味，只有纯粹咸，把蛋香味衬托的更为突出。
“关中的盐池都在士族手中，而且也有异味，难道舞阳产的盐质量这么好？太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泼天的功劳入手，再有庆王相助，又有谁能撼动太子之位？真羡慕他有个好大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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