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墨一呆,感受着手指间的温度,脸颊微微浮现一抹红晕,但因为带着□□,没有被楚清察觉。
楚清沉浸于震惊的喜悦中,这时被一声强烈的咳嗽声唤回了注意。她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握着左如墨,连忙松开,讪讪地走向又吐了一口血,一脸菜色奄奄一息的末青风身边。看到他脸色灰白,嘴角不断地流下殷红的血液,楚清心中不由有些危急,道:“如墨,他只是被灰熊击中了胸口,为何伤得那么严重。”以她师兄的修为,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伤到了呢。
望着渐渐松开的双手,左如墨的黑眸中黯淡了下来。他看着楚清如此焦急如此关心着末青风,心中吃味着。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才能理解他的心意呢……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地上吐血着的末青风旁,毫不怜香惜玉地撕了衣服便开始诊断,气得末青风有血吐不出。
他微微皱眉,这伤可不是被灰熊伤到的,末青风明显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就在前几天。一个重病的家伙,竟然还不死心地混进皇家猎场,混进她的身边,甚至替她接了灰熊一掌。
左如墨偷偷瞟了一眼楚清,见她如玉般的双眸只有担忧,没有一丝其余的情感,他心中刚有的吃味不由悄悄消散了。
不过算了,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笨蛋,另一个和他一样等待回应苦苦等候着的人。
他的心里微微平衡了一点,心情大爽地给末青风敷着药,手脚的动作比之前麻利也轻柔了许多,似乎猜想了什么,看末青风的神情也越发同情和感慨。
末青风那个胸闷啊……左如墨的眼神看着他汗毛林立……
之前瞅着楚清和左如墨讲着悄悄话,他心中已经吃味无比了。她的师妹对着一个男人眉飞色舞着,甚至手牵手着,最后甚至……
从末青风的角度看,两人靠得过近,完全就像是在亲吻啊!
他低声咳嗽了一声,没人反应。两人还是沉浸着自己的世界中,把他这个重伤者完全丢到了一边。他只好扯动了下伤口,剧烈地咳嗽着,一副垂死的摸样面容凄楚地在地上挺着尸。
那个该死的左如墨,当初就不应该让师妹认识他。
“你们俩干嘛眉来眼去的。”迟钝的楚清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眉头微挑疑惑道。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一同撇过了头,看得楚清啧啧称奇。
楚清道:“没好的话,你们先疗伤,我去楚容那里。”
“不,已经好了。”左如墨站起身,跟随着楚清道:“我和你一同去。”随后他瞥了一眼也想站起身的末青风道:“他之前便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跟过去也是画蛇添足。”
末青风一听,挑了一下眉,然后委屈道:“师妹,你放任师兄一个人的话,万一又来一只熊,我怎么办啊……”
楚清沉吟了一声,道:“左如墨,你陪着他吧。”
左如墨一脸失落,还想说什么,却被楚清出声打断。“师兄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而让你跟着我,我也不放心。”
如水的黑眸暗了暗,他低着头低声道:“王爷,我知道了。”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什么?”
“没什么……”
末青风在一旁幸灾乐祸着,小子,我不能去,你也别想跟过去邀功。
陌染左手护着楚容,右手挥剑斩狼。以一敌多原本就不便,外加护上一个人,更是力不从心。
左手臂因为要保护楚容已经被狼爪刮得鲜血淋漓,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的身形已渐渐不稳,连楚容在身旁的呼唤也时近时远,时轻时响。
陌染吃力地喘息着,剑重重地插进地上来支撑他即将倒下的身子。
狼群已经被他单身匹马地解决了一大半,另一小半惧于他的威猛,正围着他们团团转着,似乎只要陌染一露出空隙,它们便集体扑上去厮杀。
此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般响起,一百将士从森林中倏然杀出,冰冷的面容中手握寒剑。
领头之人一声高呼,前锋一百猛将,往密集如乌云般的狼群杀去。训练有素的战马,面对凶光毕露的野狼,毫无畏惧。
“保护陛下,消灭狼群!”
“杀!”将士们齐声大喝,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连连长嚎,似是感应到了危险,连连后退,最终消失在了树林。
晋王楚旌跨着他那匹枣红色战马,一身劲装,那标志的晋字迎风飘扬,让楚容的脸色白了又白。
陌染的脸色越发冰寒,到达这来救他们的竟然不是清王的铁骑兵而是晋王战甲兵。
“感谢皇叔前来消灭狼群,只是皇叔为何私自带自己的军队进入皇家猎场?这似乎于理不合吧。”楚容表面镇静,双手却在袖中紧握了起来。
“哦?”楚旌在马上笑容灿烂着,“皇家猎场有猛兽袭击,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本王出动战甲兵有何不可。”
楚容脸色一白。真是个好理由。
晋王挥手一指,众将士齐齐围住楚容和陌染,刀剑在日光下散着寒气。
“陛下没有死在猛兽爪底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他的嘴角划过几丝冷笑。“陛下如果在这里死了……没有人敢质疑本王……相反……”
“胡扯。皇叔你想密谋篡位吗?”楚容冷斥着。
“乖乖受死吧。”楚旌拉开弓箭对准圈中央如同待宰小肥羊一般的楚容,嘴角阴森森地笑着。毣洣阁
陌染强忍着睁开眼睛,他的眼前皆是模糊,准备以身体挡箭。
这时一身血衣的楚清从上空飘然落下,她用手夹住箭头,安然地落在了楚容的身前。她看了一眼有着清字标记的箭身冷笑了一声道:“果然如此。”
面对楚旌的满脸惊异,楚清啐了一口道:“皇叔,这么惊讶,是不是没想到本王还活着?”
楚清把手中的两根箭甩在地上。
“沾有柏世子气息的箭射中了狼才引得狼群发狂。而这根皇叔射出的箭又偏偏是本王的标记。”楚清的笑容越发灿烂,她满是不在意地说道:“本王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本王和柏世子意图预谋,引来狼群那猎场中央的人来个集体清血,最后用箭射杀幼帝,试图篡位。晋王见之,大怒,以自己的铁甲兵同其抗争,最终消灭了这个妖女,也顺理成章地解救了被狼群围杀的众人。晋王作为唯一的皇室血脉和斩杀叛党的功臣,被推举成了楚国的皇上,一切都顺理成章,还拥有美名……”
“皇叔,这真是个好故事不是吗?”楚清讽刺道。
被说中了心事,楚旌也沉得住气,他毫不在意地大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你们铁定是逃不出去的了。到时候你们都死了,谁又知道真相?!一切的一切还是按照我的剧本进行下去的。”
“那皇叔,你还在等什么。”楚清挑剑直至楚旌,“是不是害怕父皇给本王的铁骑兵?”
“就五万铁骑兵有何畏惧。本王早已放了信号,到时候二十万大军将压进念安,直奔皇家猎场。”楚旌心有成竹道。
“哦?”楚清挑眉,面上丝毫没有胆怯。“皇叔真爱说笑……”楚清笑着摇头道,“众人皆知,我和你势不两立,我早就恨你入骨,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抽你的血。而你也同样如此,挡着你登上皇位的我们,想来也对我们恨之入骨。如今,这等大好机会放在面前,为什么你还不进攻?杀过来吧,小女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楚旌闻言,勃然大怒,喝道,“休要放肆。”
“放肆,何为放肆?皇叔不觉得毒杀父皇,暗杀我和陛下就已经足够放肆了吗?何必不敢担当呢!”
“对了,还有勾结燕国,赵国,罪名算下来真多。皇叔,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想杀我了?又为何按兵不动?”
“皇叔是不是在等令郎?”楚清乐呵呵的笑着,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天色不早了,想来不用多久,将有份大礼送给晋王,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楚旌闻言,暗自生疑。楚清总是用话激他出手,她现在活着出现在这,只怕早有预谋,埋下了埋伏。等到他大兵来到,还怕她狐假虎威?!
“皇叔很快就会知道的”楚清神秘的一笑。
楚旌正欲说话,不料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面上一喜。
可是当为首之人距离他二十步远时,他的脸刷得就白了。
“柏宵,怎么是你?”楚旌的声音微微有些异样。
柏宵坐于白马上,面对楚旌的话语横眉冷对。他意气风发,穿着轻装白胄,腰间缠剑,衬得他俊美脸上多了几分贵气和肃杀之气。
他是柏王唯一的嫡子,他的身体因为小产本身就弱,所以柏崎从来不准他学他一样带兵打仗,总是希望他弃武从文。可血缘这种事真的说不准。
父亲不教,他缠着姐姐教,从而偷偷学武,偷偷看兵书一步步长大。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在战场上厮杀。
他俊美的脸蛋微侧,正好瞧见楚清。见楚清正望着他,他对着她一笑。
他道:“晋王,本世子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他把怀中的物品一扔,一个盒子滚落在楚旌的马前,盒子因碰磕打开了,落出了一个男子的人头。
楚旌大骇,道:“吾儿!”
“混账,本王和你势不两立!”楚旌大怒,他自己的长子,今儿竟然被他人所杀。
“哦?晋王决定用微弱的一百将十抵我十五万大兵吗?”他笑得不怀好意着:“我很奉陪。”
楚清轻笑。
左如墨告诉她,天明时分,晋王的二十万大军,皆中了他制的□□。而柏崎的十万大军也在马不停蹄得赶到念安救援。
于是,二十万大军压入念安,就成了一场笑话。
柏崎的大军最后由柏宵接收最为合适,而他假扮了柏宵混进了皇家猎场。楚清原本就有五万铁骑兵,此时加上十万更是如是中天。
所以当天午正,在皇家猎差相距一段的地方,喊杀声冲天。柏宵轻易地杀了中了毒的晋王嫡子,带着大兵围住了皇家猎场。
一场看似乎紧张的谋逆逼宫事件,最后就这么落幕了。
她不知道左如墨和柏宵是如何天衣无缝地交换角色的,也不知道左如墨是如何拿到的兵符。当她生擒晋王,再原路返回去寻找他和末青时,他们都失踪了。她原本没怎么在意,以为他们去了猎场中央。
猎场中央,狼群厮杀的痕迹还未消退,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迹。
楚清把楚旌扔在地上,在众人的面前宣布了晋王所有罪行,然后示众般地砍下了晋王的人头。
要立威,这个坏人由她来做。
晋王,静王皆以伏法,陆南害怕得失去了战意,倒是静王的二子十分镇定,他走至楚容的面前,屈膝道:“陛下和清王,父王一死,兄长只是被利益熏晕了头脑,我们陆家并没有叛逆之心,至少我没有。”他的目光诚恳,不由让楚清想到他入场时的神态。
“好。”楚清应道。大楚刚除掉晋王还未稳固,想来还有同党隐匿着,陆家不能轻易除去。“本王信你。你叫何名字?”
陆林听闻后一怔,随后恭敬道:“陆林定不负清王所托。”
楚旌临死前叫嚷着云端郡主的名字,说她为何出尔反尔。这句话让楚清不由侧目,这个女子的背后究竟是何种势力,而楚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而云端,那个美极诱人的女子,看着晋王失败,心中也疑惑不解。此时,她的人手不足以抵挡十五万大军,她听到楚旌的话,愤恨咬牙,准备趁乱溜走,被眼尖的楚清看个正着。
楚清飞身而去,对着云端离去的背后就是一掌,云端没有防御,被拍飞出了几米。她走上几步,准备生擒云端拷问消息。
但是她的脚步才迈出一步,面前就有一道利剑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起眼一看,是一身紫衣的沈青言。
他温柔如玉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意,沉静得可怕,黑色的眼眸似有什么暗流涌动着。
“少主!”纪晓琴眼见得沈青言出手,心中微惊,不由脱口而出。毕竟,她从未想过沈青言会出手帮她,甚至她之前都有怀疑,她布下帮助晋王的人手,是被沈青言暗地移除的。
沈青言蹲下身,拿出药丸,给纪晓琴服下了两粒,让她的血气能够顺畅些。
楚清看着眼前一幕,一股无名火起。“沈青言,云端郡主都喊你少主了,你还有何辩解。快说暗藏在大楚有何目的。”
沈青言的脸色微白,只是两只眼睛暗藏的厉色却越来越浓。
对于沈青言的突然出现,楚清十分不解。她相信就算生擒了纪晓琴,她也不会供出幕后黑手,可他为何就出现了,是害怕纪晓琴死掉吗?
这时一阵异香袭来,当众人反应过来时,一个红衣女子已经越过众人达到了沈青言的身边。
“青言,何必在这磨蹭?”女子娇声笑着,声音如鸟儿般动听,美丽的容颜比纪晓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眼睛微微瞥向楚清,不是看向沈青言的温婉如水,而是满腔杀气。“这个女人得杀!”
她歪头看向沈青言,见其听闻后轻皱眉头,修长嫩白的手指拂过他的眉间,不解地问道:“青言为何一次次违背本宫命令,为何不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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