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胜两败的结果并不在迹部的预料之中,明天的两场比赛把冰帝推向了许胜不许败的悬崖边缘。不,不应该说是悬崖边缘,至少当时人觉得稳操胜券,迹部桀骜的脸上,仿佛已经对明天的胜利提前展开了得意的笑容,琉璃对迹部过于狂妄自大的表情心里鄙视了一下。但是,琉璃心里却也开始在意起来,琉璃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用平常的心态,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看待这场比赛,无论青学和冰帝谁输谁赢,她都会支持会加油,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心中的天秤多少是往龙马那里倾斜的。可是,就在此时,看着一个人对着墙壁开始练习的迹部,琉璃突然不忍心看到这个骄傲的少年脸上,出现承受失败的表情。一边是想龙马赢,一边是不希望冰帝输,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情,让琉璃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琉璃会觉得为难吗?”凤悄无声息的走到琉璃边上说,“在我们和青学之间,会觉得为难吧!”
琉璃抬起头看着凤被雨水打湿的清秀脸庞,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一定很复杂。
“关东大赛的败北带给冰帝的不仅仅是耻辱,更让我们有了抛弃一切荣誉和过去,想要取得胜利的决心,这个决心让我们变的强大。青学不再是以前的青学,我们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们,迹部桑也好,宍户前辈也好,大家都是为了能再和青学一战才努力走到这一步的,所以,明天的比赛,无论如何我们都想赢啊。”凤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着别无二心的坚定,垂落在发丝间的水珠,随着字字珠玑,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落在琉璃的心里,潮潮的感觉。毣洣阁
“啊,不应该跟琉璃说这个的呀,说这个的话,琉璃会觉得更为难了吧?!”凤对琉璃抱歉的笑了笑,那笑容亦如雨丝。
“我只是想说,我很高兴琉璃能当我们的经理,不只我,大家都很高兴琉璃能来冰帝,真的,很高兴呀!”雨丝般的笑容荡漾成少年独有的腼腆温和,是一种让人看了就会觉得幸福的笑容。
琉璃踮起脚尖,把手中的毛巾盖在了凤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我也很高兴啊,能认识你们,我也觉得很高兴啊!”
近在咫尺的面容,语气是细风一样的温柔,还有那亲密的动作,凤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微微红了起来,连脖颈处的肌肤也变化着温度……
终于,脖子动了一下,“啊,我还要和宍户前辈再把那个练习一下。”
琉璃看着凤头顶毛巾,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凤,要不要打一场?”
“什么?”
“你和宍户前辈,我和忍足侑士,要不要打一场?”
凤扯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好!”
输了!冰帝终究还是输了。赢了!龙马终于还是赢了。
琉璃看着即使失去意识仍然君临球场的迹部,和用不可预测的速度成长的龙马,心里像是气球被扎了很小很小的洞,一直朝外漏着气,找不到确切的痕迹,然后再被某些复杂混淆的情绪添满。
“你一定要剃的话,就剃我的头吧。”泷跪在龙马面前,背躬的说。
“既然这样的话……”
‘啪!’一只手按住了龙马将剃刀伸向泷的手,琉璃对着龙马轻轻的摇了摇头,眉宇间不赞同的表情,让龙马不悦的瘪嘴皱眉。
“你们以为,本大爷的美貌会因此被毁吗?”
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恢复神志的迹部居然自己拿过龙马手中的剃刀,三下五除二的剃去了自己的一头发丝。这种在琉璃看来绝对属于自我摧残的行为,迹部景吾做起来依然一如往昔般的从容骄傲。最后,潇洒的甩甩头,将剃刀扔给龙马:“你可要站在顶峰哦,越前,你可是赢了本大爷的人。”阔步离开的身影,丝毫不减王者之姿。
“等一下。”龙马一把拉住想要和冰帝的人一起离开的琉璃,“晚上有庆祝活动,一起去吧。”
琉璃看着龙马拉住自己的手,眼角余光却是满地的浅紫色发丝。
“对不起呐,今天不行啊。”琉璃把自己的手从龙马的手中抽了出来,抱歉的说,“等你们拿到冠军后再给你庆祝。”琉璃说完后,便和忍足他们一起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龙马第一次对胜利没有丝毫的喜悦:琉璃,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庆祝活动,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走向他的身影。
当琉璃和忍足他们追出球场的时候,迹部已经不知所踪,具一个一年级的部员说,看到迹部已经坐着自家的车离开了。
“忍足,我有点担心啊。”琉璃面色阴郁的说。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剃发之耻。
“嗯,我也是,还是快点回学校吧。”忍足同样满脸忧色。
“不,他应该是回家了。”琉璃的第六感这样告诉她。
忍足颌首,解散了其他人,叫来了车,和琉璃两人驱车赶往迹部位于半山腰的家。
一路上,车厢里的气氛像被无形的乌云密密笼罩,忍足永远玩世不恭的脸上变成了如水的平静,只是过于紧绷的下巴和微微往下垂的眼角泄露了他的担心,在贴了避光膜的车窗下,散发着暗沉的气质。
和他优质花花公子的形象太不搭了!琉璃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只觉得眼眶酸的难受,一气恼,干脆降下车窗张大眼睛对着窗外,任凭呼呼的大风刀片似的刮上自己的眼睛。
“景、景吾少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迹部家的管家爷爷如是说,从一张惊的快成老年痴呆状的老脸中不难看出,显然他被自家少爷的新形象吓的不轻。看着少爷从小长大的他,从少爷踏进家门的第一步起就知道,少爷一定在外面经历了非人的摧残和惨无人道的打击,所以,当他看到忍足和琉璃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希望他们能安慰少爷受伤的脆弱心灵,毕竟主人的事有时候朋友比下人更重要。
“忍足少爷,安倍小姐你们还是去看看少爷吧。”管家爷爷不由分说的将两人领到迹部的房门前。
白底金边的房门前,琉璃举起的手怎么也轻扣不下去。
“忍足,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最丑最失意的样子。”琉璃叹着气说。
忍足一言不发,只是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来,这口气又长又沉,就好象把胸腔里所有的气统统都呼了出来一样。
“啊,难道两位就要……”看琉璃和忍足的样子,害怕他们就这样回去的老管家心里疾呼:千万不要抛弃少爷啊!
“不,我们不走。管家,你去在客厅里泡壶茶,我们在这里等。”
忍足的话让老管家松了一口气,屁颠屁颠的准备去了。
“忍足,在昨天以前,一直希望龙马赢的我,以为冰帝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如果你们赢了,我一定会作眼神不屑状,你们输了,我也肯定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加调侃打击。可是,现在,我好难过!真的,难过的都有点想哭啊!”琉璃怔怔的看着金色的门把手,带着一股哝哝的鼻音说着。原来,在冰帝,和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她和他们已经开始变的亲密起来,这一切发生的不知不觉,却又那么的自然而然,抽丝剥茧般的缓慢绵密,让琉璃切身的感觉到他们每个人心里的那句话:想走下去,无论多艰难的路都想走下去,哪怕再走一步也好。这种感觉让琉璃内心涌起一股悲伤的情绪,眼皮发热。
忍足听了琉璃的话微微的愣了愣,看到琉璃有些泛红的鼻头,心里原本那些输了比赛后的失望和不甘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琉璃已与他们心意相连的认知,这个认知,让忍足紧抿下垂的嘴角开始上扬。
而琉璃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忍足似笑非笑的表情。于是琉璃给了他一个‘你有病啊,部长在里面生死不明,你还笑的那么开心’的鄙视眼神。
这时候,门被霍然打开。
琉璃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被一个大力拉进了一个热烘烘、毛茸茸的胸膛,一股清淡的香气混合着水汽涌进琉璃的鼻子,是沐浴液的味道。
“想哭的话就到本大爷的怀抱里来哭吧,嗯啊!”
这种典型浮夸子弟的风流语气让琉璃浑身僵硬,下一秒在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使琉璃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指着迹部说:
“你、你在洗澡?!”
白色的浴袍松垮的在腰间打了个结,露出大片肌肤的胸膛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水珠,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看起来非常滋润的样子。琉璃摸了摸脸颊,一手湿,天啊,刚才被他抱的时候被当毛巾使了!琉璃一下子气的脸色通红,眼睛喷火。
“不然你以为本大爷在干吗?”迹部斜眼挑眉的看她,连眼角下的痣都充满戏谑狭促。
“我以为你在……”
琉璃哑然,她以为他在干吗呢?自暴自弃?借酒消愁?精神崩溃?意志消沉?还是割腕自杀?琉璃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现在看到迹部依然神采飞扬倨傲不改的站在她面前,琉璃想到自己刚才难过来难过去的样子,觉得尴尬的要死,一张俏脸变的更红了。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琉璃很大声的吼了过去:
“不管你想干什么,好歹跟我们说一声啊!离开的时候,也应该挥挥手说:‘本大爷要回去洗澡了’呀!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
迹部噎了一下:洗澡这种事也要跟别人说?还要挥着手说?不过有一句话迹部听着觉得有必要深入求证一下。
“你也担心本大爷吗?”
“废话,不然跑这里来干吗啊!”
迹部蛮以为琉璃一定会说‘怎么可能’或者是‘我是在同情弱者’这样的话,没想到琉璃就这样说了出来,而且说的理直气壮。迹部心里升起一股暖暖的感觉,依在门口对着琉璃笑,纯粹的笑容,甚至有点傻傻的。
琉璃好象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句话太过于直白,一下子觉得别扭起来,然后又为了掩饰比先前的尴尬还要尴尬的自己,用更大声的音量说:
“洗什么澡,看看你的头,还不知道找个理发师好好修修,跟梯田似的,还是块杂草丛生参差不齐的梯田。走出去保证别人以为是想赶流行弄个爆炸头,结果却搞成个野兽派的乡巴佬,狗啃的都你自己剪的强。”
琉璃针对迹部最在意的形象进行重点抨击,想迹部一定会气到不行而后挑脚发怒。谁知道迹部一点也不生气的继续看着琉璃笑,而且有越笑越温柔的趋势,琉璃脑子里打出四个字:此君以傻!
“本大爷每次比赛完就直接回家洗澡的习惯,侑士没告诉你吗?”
NANI?琉璃眼光‘嗖’的射向忍足,只见忍足扶额笑着,是那种很欠扁很欠扁的笑。
“啊!!!!!!”
狼嚎般的尖叫!琉璃有一种想要杀人却发现地球上只有她一个的恨人不死的感觉,于是乎把自己的性别问题抛到脑后,也不在乎自己美丽温柔大方可爱的形象会因此荡然无存,琉璃扑了过去对两人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老管家躲在楼梯口看的心颤颤的:安倍家的小姐果然能安慰少爷受伤的脆弱心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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