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我用表姐于乐梅的身份信息,办理的出国手续,当然是瞒着家里人,毕竟他们想让我嫁给任涛,我们都没出五服,我不想这辈子就这样,所以我逃了。
在札幌留学的期间,我跟田中智和相恋,生了我儿子温商恩,过了五年快乐的时光,不过我还是被任家找到了,田中智和死了,被梁家人杀的,他们的势力非常大。
随后我儿子被梁家人带走,控制起来,如此惊吓,他智力也备受影响,我被梁家人交给任家,有儿子在他们手中,我必须听话,就像你们所说,我开始带着目的接近张永贵。
其实他早就被下药,他知道,我也知道,我跟他说了实话,他让我照顾好张平安,我这才将户籍早一步迁走,不择手段、非法敛财、扩张势力,我知道迟早要出事。
婚后六个月,张永贵死了,临终前张永贵跟张平安彻夜深谈了一次,我知道他是交代后事,随后我把张平安送走,没去国外读书,只是将他送去读了一个不起眼的学校,这才免受控制。
随后公司被北山集团掌控,那个专利也被卖去应国,北山集团出事前,我被撤了法人资格,我带着张平安赶紧回到梨树沟,在2009年4月,任家找到我,让我接近方文杰和秦学金。
希望我利用保姆的身份,取得二人的信任,在他们家中,找到隐藏的东西,我问那是什么东西,他们说是账目,可两年多的时间,直到秦学金出来,我也没找到东西。
我知道方文杰和秦学金在搜集张一楠死因的证据,我没有将这些内容告诉任家,就在今年元旦的时候,任家找到我,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让我带杀手去见方文杰。
我觉得他们要逼问,没想到是杀人,那个杀手我没见过,总共跟我说了两句话,一句是那人是方文杰吗?
另一句是丢掉东西,处理了车子,至于1月28日晚上,也是我载着他去的秦学金家,他丢到下水井的匕首,是我捡回来的,我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去。”
徐达远点点头。
“杀人的时候你在场?”
温秀娥抬起眼,微微颔首。
“杀秦学金的时候,我在厨房,他让我看着楼下的单元门,注意是否有人接近,南侧的窗帘,他拉了两次纹丝没动,我没告诉他电动窗帘的口令,他也没再纠结。
不过,杀方文杰的时候,我就在二楼废墟的楼下,我被吓傻了,听着方文杰的喊声,我好想冲上去,可我不能,我可以死,但我儿子不行。”
温秀娥闭上眼,眼泪流了下来。
跟方文杰接触两年多,即便是装作关心,时间长了,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毕竟方文杰对她也是极好的,还给她留了一笔钱,可见她们的关系。
“我想知道,方文杰为何自己脱了衣服?”
温秀娥用肩膀,擦了一下下颌的眼泪,咬着牙眼中带着愤恨。
“那人说,你今天必须死,如果想让我放过秦学金,那就自己脱光光,不然让秦学金死的更惨,比张一楠还要惨,我会扭断他一寸寸的骨头,折磨到我累了,再杀他。
虽然方文杰和秦学金离婚了,可那是秦学金为了方文杰不被牵连和报复,二人感情很深,听到这人如此说,方文杰没得选,只能自己脱了衣物,随后楼上就传来尖叫声。
至于秦学金,那个杀手如法炮制,毕竟秦学金不知道方文杰死了,我更不能告诉他,我身上的手机,被安了监听装置,但凡我说了什么,不只是害了他们,还是害了我儿子,我能做的就是留下证据。”
徐达远站起身,找到两张照片,一张是监控截图的王冠力图像,另一张王冠力死后尸检前拍摄的照片,递给温秀娥,她看了一眼,瞬间瞪大眼睛。
“你看看,这个人是你说的那个杀手吗?”
“是他,他就是那个杀手,眼皮上有一道疤,那目光就像狼一样,非常凶狠。他......他死了?”
徐达远点点头。
“死了,看来1月31日之后,任家没有联系过你,那么之前联系你的是谁?你知道名字吗?”
温秀娥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从我两年半之前被找到,联系我的人一直是任广志的儿子任井民,我儿子也被任井民藏起来了,能不能将我儿子找到!”
这个名字,让周宁有些意外,毕竟在之前的调查中,任井民压根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毕竟亲爹是任广志,是广海药业集团的副总裁,都觉得他没啥能力,就知道泡妞,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这人或许比他爹强,从张一楠的死,到筹谋杀了方文杰和秦学金,或许都是他的指令,而他爹不过是被推出来挡枪的。
想到这里,周宁打了一个寒战,任家都养了一些什么东西?
审讯室内,温秀娥已经将笔录签署名字,刘雨菲将人带了出去,徐达远答应了温秀娥,帮她找到儿子,示意小白将任广志带进来。
不多时,人被架着进来,他状态非常不好,看起来完全没了春节时候的意气风发,脸上的惊慌不作假。
徐达远也懒得做什么铺垫,直接点燃了一支烟,朝任广志扬扬下巴。
“说说吧,你何时下的命令,将所有资产进行转移,并且命令王冠力杀害张一楠、方文杰和秦学金三人?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温秀娥和任井民都已经交代,一切都是你的指令。”
任广志慌了,他不断晃着头。
“不可能,不对他们绝对不可能这么说。”
徐达远笑了,温秀娥的笔录,被举起来晃了晃。
“怪我没说清楚,温秀娥的儿子已经被我们找到了,是任井民藏起来的对吧,而且你们的所作所为,看似天衣无缝,可一切都已经被部里调查的清清楚楚。
虽然王冠力死了,可不是他死了,就代表这个事儿都是他的个人行为,我们已经掌控广海药业集团转移北山集团资产的细节,各种账目票据清单全都查清,而且温秀娥也交代,是你下达的命令。
至于你儿子,呵呵!毕竟有你这个老子扛着,他还交代,吴传举不过是你们扶持起来的傀儡,他完全不参与集团的管理,而且一直被你们用药物控制,全靠药物吊着性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任广志傻愣愣地看着徐达远,这样的说辞,如果换做旁人,或许会怀疑真实性,可他现在已经无法思考。
沉默良久,任广志脸上的表情变换多次,见徐达远只是看向平板,并没有想着多说什么,任广志慌了。
“我不知道细节,我都是按照指令办事,梁家让我转移资产,我们只能照做,再者虽然我挂着副总裁的名,可实际接到通知该做什么,都是我儿子来安排,剩下的都是任方良配合。”
听到这个名字,胡广建一愣。
他变换了一个坐姿,毕竟任方良是市局局长,在琴岛市局工作了几十年,这到底是脏水,还是事实,无法断定,但从任广志口中知晓,还是让人忍不住惊诧。
徐达远倒是澹然,将平板上的图片调整到王冠力,递给任广志。
“他呢,你不是带着他出入很多地方,他是谁?”
任广志不断摆手。
“表面看,他是我的保镖,对外也是如此说的,可这人压根不是什么保镖,他是梁家派过来的人,据说是大使馆那边安排的,具体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人是个狠角色。
就说张一楠的事儿,当时我儿子发现张一楠在窃取公司机密,他就派这个高桥先生去处理了,当时就把人从楼上丢下去。
我被吓坏了,可我儿子说,这些别管,她是被那些嚼舌根的人,说得受不了自杀了,可是我知道,这是他们商议办的。”
徐达远找到秦学金和方文杰的照片,递给任广志,他此时手指都在颤抖,晃悠悠指着方文杰说道:
“这个是我们财务总监,2009年,我儿子从札幌留学回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她,她手下的人,也换成我儿子的亲信,虽然知道她在查张一楠的死因,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只是在去年年底,我儿子找了一个由头,将篡改公司账目的事儿,扣在她身上,她当时没说什么,同意被辞退,还签署了保密协议,至于怎么谈的,谈了什么我一概不知,这个男的我不认识。”
“秦学金你不认识?”
任广志仔细再看了看,使劲儿摇摇头。
“警察同志,我就说实话吧,我就是一个摆设,更是没什么能力,我儿子去了札幌八年,他回来后集团其实就被他掌控,包括掌控吴传举,还是跟任方良联系,以至于一些决断,都是他在做。
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毕竟我也没什么能力,被放在这个位置,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就负责享受生活,至于需要出面跟上层人士走动的,都是高桥先生跟着我去,不需要说啥做啥,就是走动一下熟悉熟悉。”
徐达远看了一眼单面玻璃,彷若无意地接着问道:
“据我所知,初二你去了夏首昶院长家,为什么去?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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