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还不知道这首歌谣罗穗义并没有说完整,那之后跟随着的两句话则是“八千里血流成河,数亿年休养生息”。而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尉犁城的这场灾难怎么都躲不过。
沈言此时也顾不得会暴露自己知不知水性这件事情了,只慌乱地跳进水里迅速地潜游到了了充满尸/体的地方。黑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散着织起一张密集结实的网,沈言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拨开一些,那下面是泡得泛白地早已腐烂的脸,连衣服都早已破成了一片一片的,裸露的皮肤腐烂着露出来或青色或鲜红的血管。www.bïmïġë.nët
她苍白着脸色忍着胃里翻涌着的不舒服感,还有心里一直翻涌着的歉疚,这些人本来是可以入土为安的,可却因为她一句话而泡在这样深的水里,便是死了也不能安息,是她的错误。她仔细地看着,让自己铭记这份痛苦,一直到胸腔里涌起一股抑郁之气并且渐渐难以呼吸以后,她才往河岸上游去。
河边的百姓们早已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似乎觉得沈言进了那条河就是死路一条全无生还的机会,再加上她在河里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也就慢慢地没有人相信她能活着上来,便全部都离开了。总之,她从水里出来以后,河岸上站着的就只有跟随着过来的侍卫和倾潇月了。
沈言一直手扒在河岸边上,伸出另一只手将已经垂在眼前的湿透了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才撑着打算从河里起来。但是在河岸上收到的刺激有些过了,胳膊和双腿都酸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倾潇月倒是一直带着看穿一切的笑意,她在沈言往上窜了一下却没直起来之后才伸出手让沈言攀着自己的胳膊直了起来。
沈言刚一上岸,便面色苍白地大口吐了出来,到后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吐了便开始干呕。边吐边流泪,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无能过,似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在依靠着别人,一直在给别人添麻烦,还让这些人都……
想到这里,她终于停止了哭泣。解决不了问题的行为,都是无用功。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左燕发信鸽让左燕去西蜀国看一看,纵使有一点可能也不能断然放弃。而此时她不能出尉犁,傅清风已经离开了,她身为太子妃更不能离开。若是她此时选择出去,那么……尉犁再无未来。
所有的百姓、官员都会迅速失去所有的希望,直奔死亡。
那时,尉犁才会成为真正的修罗地狱,而那血泊之上永远都不会开出鲜红艳丽的彼岸花。
沈言吐的迷迷糊糊地时候抬起头问了一句:“左燕回老家……她老家在哪里?”
“西蜀。”沈言在晕倒之前听到倾潇月这样说,是我太怀疑西蜀了么?所以竟然会梦到左燕老家是西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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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又回到了死前的那个空间,黑暗的毫无方向的走着,脚下有无数人伸出白骨累累地双手往上舒展着,似乎要把她从空间里拽下,拽入无边火海中忍受挖/骨火烧之痛。她想把那人的手踹下去,可是那只手似乎会说话一样在她耳边呢喃着:是你让我们不能入土为安,是你让我们死无全尸……
她惊恐地捂住耳朵,绝望地往前奔跑着,可是没有方向。到处都是骷髅般的手,到处都是鲜血凝成的河,恍惚间她听到老项在喊她,她猛地抬起头似乎见到了唯一的救赎之光。她顾不得脚下的手,只提着裙摆往那个方向跑去,可是等她跑到了却看到一道外圈为白里面发散着七彩的光线从她眼前划过,紧接着便变成了白色的颗粒状灰尘,空中飘荡着老项有气无力的话:“你在那个空间见过她了么……?她是不是早已死了?”
沈言不知道老项在说些什么,而那个她又是指的谁,难道是罗穗义?可为何老项的声音听着那般惆怅?沈言无暇多想,她只继续往前走着希望能够看到老项,但是走了好久都没有再见过老项。她终于选择放弃了,而那满是枯骨的手也拉着她的脚脖往下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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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沈言腾地一声直起来,直接撞到了一个人的头上。
她捂住自己的额头痛呼了一声,被她撞得那人却不顾自己的额头只温柔地为沈言揉着额头。
沈言揉额头的动作挺了下来,她顿了顿才期冀般地抬起头看了看为自己揉额头的人,正是从尉犁跑出去的傅清风。
傅清风早已不复往常的清朗,淡淡的胡茬调皮地扎在他的下巴上,以往一直翘起的嘴角也弯了下去,整个人都透露着疲惫。
沈言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摸着傅清风,可是还没等沈言把手放在傅清风的脸上,那人的一句话就让她把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你方才、一直、在喊老项?还是老乡?他是谁?是罗穗义?”
”是老乡吧。那便、是罗穗义了。“傅清风说完这句话又低下头确定般说道这话:“母亲是这般说的。”
“母……亲?”
“你的母亲。”傅清风解释道,紧接着他又皱着眉头说道:“老乡是什么?”
“两个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就叫老乡。”沈言头痛了一些,这般解释道,也不知道傅清风能不能听懂。毕竟这词是跨了两个空间的,只是……倾潇月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傅清风突然拉过沈言的手说道:“我们也是老乡,都、是京城的。”
沈言诧异地挑了挑眉,似乎没有想到傅清风会这般说话。她一边侧过身子下床穿鞋,一边捏了捏傅清风尚显柔软的脸:“是啊。”她捏完傅清风的脸,就俯下身去穿自己的鞋子,穿到一半才说道:“谁把你拦回来的?”
傅清风起身蹲在沈言的前面,仰着脸说道:“跟母亲一个组织的人,带我回来的。”说完这句话他又偏过头仔细想了想:“还有……父亲。”
沈言这时已经穿好鞋了,她伸出手原本想揉一揉傅清风柔软黑亮的发丝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手刚摸过鞋子,便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份冲动,她压下自己内心对倾潇月组织的疑问,转身去洗手:“左燕还没回来?”
“没见。”傅清风本来以为沈言要揉自己的头,早都殷勤地把自己的头递到了沈言的手下,但是沈言却把手收了回去,这就让傅清风不太开心了:“我只见了父亲。”
沈言洗完手,拿过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把手帕搭在一旁的檀木衣架上,接着才又伸出手揉了揉傅清风的头发:“以后不要喊他们为父亲母亲了。”
“为何?”傅清风疑惑地抬头问道:“我又、不准备、做皇上。”
“恩?”沈言原本以为傅清风一定要不择手段地把傅清沐从那至尊之位上拖下来,但是怎么就这般轻易地放弃了?
傅清风顿了顿才说道:“母后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你做皇帝?”
“恩。”
“你怎么知道?”
傅清风偏过头皱着眉想到:“母后给我留了信、让我不要回京。让我……”傅清风后半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地,还时不时拿着小眼睛瞟沈言,那长长的睫毛要忽闪到沈言的心里了:“与你、做、做一对寻常、寻常夫妻。”
这般说话……也倒是符合蔡文芙一直以来的期望,她生前最希望的不就是与傅旭煜做一对平淡夫妻么?可……沈言想起了河底下的那些尸体:“可若是……你的百姓们陷于水火之中呢?”
“不会的。”傅清风似乎有些不理解会什么百姓们会陷于水火之中:“他与我一同修习过、仁义之术、不会的。”
当真不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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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两个人的对话诡异地停在了那句话上,说完那话傅清风便睡去了。毕竟许久未曾好好歇息了,此番定要好好睡一觉才能缓解他的疲劳。
沈言趁着他睡觉的功夫,走去了衙门找到卫康把那条河流里聚堆的尸体说了一番,又让卫康派人把尸体都打捞上来让他们早些安息吧。依着沈言的想法是全部都火葬了,但是……毕竟火凰国的思想不同,他们这边死的人都是一具棺材埋在土里。棺材有好有坏,但却是必须的。不过,现在毕竟尉犁城方经水患又患瘟疫,并没有人再挂心这个问题,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把这些尸体全部火化了。
她还抽时间去罗穗义家里看了看,老大身体的腐烂程度越来越严重,还未腐烂的皮肤下也依稀可见其泛青色的血管和轻微地凸起,看起来极为恐怖。只是……这情况倒是越来越像西蜀国那蛊虫了。
沈言看过之后把罗穗义叫了出来,仔细询问了一番他知否对西蜀国有了解又有多少了解,而那人很显然一直都在瀑五寨生存除了学了些功夫以外也没什么知晓的,沈言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等走之前,她还特别谨慎地询问罗穗义是不是把他和自己的来历泄露了出去,得到的答案当然是没有。
他当时是直接这样说的:“我又不傻,难道还说老子不是原来的瀑五寨二当家啦,你们瀑五寨二当家早都死了。恐怕老大老三会直接把我脖子抹了,让我再轮回一次去。”
沈言知道是这样之后又问了问当时是怎么穿越的,说来也奇怪她与罗穗义一起表明身份这么久了却还没想到问这一茬,只是今日才问道。
事实上,两个人的穿越方法差不多,似乎都是由一个叫老项的人弄过来的。
沈言想到自己方才刚做的噩梦,老项似乎是去了……只是老项一直在等着的人是谁?
这些事情,她很快就抛置耳后,多想无益。反正老项一直在等着的人绝对不会是罗穗义,至于是谁,说不得要慢慢地查看。还是要先打理好眼前的事情,这倾潇月是怎么知道她和罗穗义是老乡?这个词明明火凰国没有,她是怎么知道的?或许……火凰国以前也曾有过穿越者?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木讷夫君撩死人(穿越)更新,第 57 章 突然怀疑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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