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蔷听到是风涧溪的声音,不再疯狂地笑了却极力挣脱随云的钳制转过身来,一个踉跄一路摔爬到风涧溪脚边,抓住他的衣摆,哭诉道:“陛下……您是爱臣妾的对不对?臣妾的孩子……孩子……他死得好冤呐!他还那么小……他一定是个可爱的小皇子……陛下……”
风涧溪立在那里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冷漠,口中吐出来的话越发无情:“蔷美人,你不要朕给你脸,你不要脸!你自己和亲的目的不要朕来亲自告诉你。”
苏蔷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惊惧,眸色一敛:“不,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旋即很快地又继续装疯卖傻,“陛下……臣妾是真的爱陛下……陛下你要为臣妾的孩子做主啊!”
风涧溪嘴角勾掠起冷酷的弧度:“做主?蔷美人,你要是真的给朕生下一个死胎,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做主啊?”
“看来,他是知道了。”苏蔷心里想,索性撕破脸,指着昏迷中的苏苓,大声质问:“那她呢?哼!风涧溪,等她失去的记忆想起来,知道了你那些卑鄙的手段,看看你这个护着的女人会将你至于何地?”
风涧溪不想再听她的聒噪:“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押入天牢。”至于现在不处死,是因为留着她还有些用处。
苏蔷还想挣扎叫唤,早已被人堵住嘴巴钳制着押解出去了。
风涧溪回首,看着被宫人安置在锦榻上的苏苓,太医正在为其诊脉。风涧溪眼底的神色,晦涩难猜。但看到苏苓那稍显平坦的小腹,已经有一点点微微隆起的端倪,风涧溪的神色一瞬间又有了些许柔和。
苏苓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眼前是一片混沌黑暗,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很想动一下却一下都动弹不了,指尖仿佛有千斤重力压坠着。
好像——想起来了——很多过往的东西如潮水一般从她眼前掠过。
“她从紫庐山离开师父到了丞相府,见到了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今朝丞相苏青云。”
“在丞相书房里面对无影公子拿出师父的过去要挟。”
“加入血滴子冒名顶替延熙的身份。”
“妹妹苏蔷进宫承替她二小姐的名分,故意引她落水,被人所救,相国寺求签烹茶。”
“苏蔷阴差阳错和亲风国,姐姐苏若进宫侍奉太子,宫变苏若的死,父亲的死。”
“血滴子陵烟的中毒,解毒,清渌峰之行芳华黄昏兽和玉面兰心的认主。”
“新帝下诏要她入宫,以边关战急逃离。清渌峰之战的坠崖,最后回到南疆,替若雪和亲风国……”
过往种种,苏苓都无一例外地想起来了。那时落水救过她的人就是风涧溪,还有后来和陵烟之间发生的种种,让苏苓的脑子一时不堪重负,想要求救却不知向谁求救。嗓子嘶哑,苏苓压抑地发出一声呜咽:“啊——”www.bïmïġë.nët
太医听到动静,待要赶忙上前诊治。风涧溪却先一步跨近苏苓所躺的锦榻,看到她满头大汗,双手不知伸向何处无力地挣扎。风涧溪知她这大概是魇着了,抓住她的双手,伸手掐了下她的人中。
苏苓闷哼了一声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风涧溪就在眼前,她的目光中却是一片苍凉。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人,她是不愿去看,眼前人眼底有多少深情,她对过去就有多少背叛;有多少关心,她的心底就有多痛。
知道苏苓头部受创的那一刻,风涧溪就有想过她恢复记忆的可能。只这一眼风涧溪就知道她大概是恢复记忆了,都记起来了么?
风涧溪待要抬手抚一下苏苓的脸,她却转头偏过去了。风涧溪只好收回手,随后他便带着小李子转身离开了。
风涧溪渐行渐远,苏苓依旧面朝里躺着一动未动,只有眼角滑落的泪珠能明白她内心深处的煎熬痛楚。
太医及泮宫诸人皆不知道离妃娘娘和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苏苓现在还怀有身孕又受了伤,刚刚能看出来风涧溪是被离妃娘娘拒绝而离去。虽没有说什么,但帝王之尊到底是不高兴了的吧?太医却并不敢对苏苓有丝毫怠慢,毕竟是皇帝身边的人,又怀有龙嗣哪里那么容易失宠。
但后来,风涧溪真的不曾再踏足过泮宫半步。
仿佛他不曾如此荣宠过一个这样的妃子。
后宫中的人惯会见风使舵的,见了风涧溪对苏苓是这个态度,众人也都凉了心。容妃娘娘还顾忌着面子一二,不过也是因她一是后宫主事,二也看在苏苓肚子里怀着皇子的份儿上。
苏苓自恢复记忆以来,每天最多的就是去泮宫那片湖边坐着,常常对着水面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随风、随云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天气逐渐转凉了。风国地理位置偏北,入了深秋以后,湖面吹来的风往往夹杂着寒气。随风、随云不知道自家公主还要在小湖边待多久,眼见着孩子月份越来越大了,天气有冷,身子可怎么吃得消。
这一日二人依旧是陪着苏苓去湖边待着,苏苓却反常地问了一句:“随风,这些日子陛下很忙吗?”
“公主……”随风欲言又止,说着就眼圈泛红:“是啊,听说最近养心殿夜里灯火通明,陛下政事繁忙,陛下要是得空一定会来看公主的。”
苏苓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眼底却是淡漠。
随云砍刀自家公主这般模样,忍者哭腔说道:“陛下一定会来看公主的,就算不来看公主也会来看小皇子……”
“呵……”苏苓苍凉一笑,打断了随云的话。
随风连忙示意随云别再说下去了,徒惹了公主伤心。
“陛下是在忙边关交战的政事吗?”苏苓又问道。
随风二人不解公主何意,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这个奴婢不曾知晓,在风国后宫不得干政,奴婢也未曾有什么听闻。”
苏苓眸色一转,瞟了随风一眼道:“咱们到风国来了快一年了吧?”
随风不知为何苏苓突然有此一问,敛眉低首回答:“回公主,有十一个多月了。”
苏苓撑住随云站起来,拂了拂袖子上的褶皱,续问道:“既来了十一个月,风国后宫不得干政,南疆总不曾限制后宫干政,南疆寄过来的信难道要我这个公主向你们讨要才交到我手上来?”苏苓身体虚弱声音绵软,质问到了最后却掷地有声。
唬得随风、随云二人噗通跪在地上,恳求原谅:“公主,是奴婢无能,事情不是奴婢有意要瞒着公主的。”
“是怎么回事?起来说话,说清楚。”苏苓皱了皱眉。
“开始每个月奴婢都收到过南疆的来信,但后来就再也收不到了。”随风回答。
“开始的信为何不曾给我?”苏苓问道。
“开始公主一来就昏迷着,后来又遇到那么多事,好不容易得到陛下恩宠,如今……”说着说着随云哭了起来,“奴婢知道公主不容易,代替若雪公主和亲本就牺牲颇大,那些琐事奴婢和随风不想让它挡了公主好不容易走得越来越顺畅的路,奴婢绝对没有二心有意要欺瞒公主……”
苏苓闭了闭眼,谅这两个小宫女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起异心,叹了口气:“好不晓事的丫头。”挥了挥手,让随风、随云二人扶她回去,“走,去把之前收到的信找出来让我瞧瞧。”
随风二人猜测公主的气应该消了,这才赶忙爬起来。
翻出之前的信,苏苓看了确实没有过多的信息。又问了随风是否查过是谁截断了后面的信,随风自是回答不曾查出结果。在苏苓一再逼问下才吐出怀疑是风涧溪从中截断了信,这与苏苓心中猜测不差,除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件事。他不想她了解边关战事?怕她回忆起什么?怕她临阵倒戈?
想了许久苏苓想不出真正的原因。
夜深了,随风二人却不敢来催促她休息。今天的突然发难吓着她们了?
苏苓摸着月份越发大了的肚子,几个月过去了风涧溪不曾再来过泮宫,打算不再见了吗?这样也好,省得见了面徒留尴尬。陵烟他们的消息也自从那次突兀的见面以后就不再有过,那时她还失着忆,表现得很不好吧?谁能相信她是血滴子呢?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泮宫现在越发人迹罕至了,苏苓有时候自嘲地想,这里是不是如今已经成了一座冷宫了。但好在她肚子里还有这块肉,随风她们有时候去御膳房要些她突然刁钻的胃口想吃的东西竟也没有阻碍。
泮宫的小厨房还在,但却没有了要用它的人来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入了冬了,风涧溪还是没有来。
可能他真的不要她了,苏苓想。
在冬日太阳好的日子,苏苓在泮宫里晒着暖阳有时候赌气会想,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这是不可能的。等她卸完了货,她就要逃出宫去,去战场上与他兵刃相见,打得他落花流水,出了这口让他留自己一个人怀着孕独守空宫寂寞的闷气。
有的时候有些事真的不能随便胡思乱想……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贵妃的开挂人生更新,第 49 章 恢复记忆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