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云澈还是什么都没有买。

  原因是烛连天拖着她逛遍整个商铺都没找到他看得上眼的。那些在她认为精美绝伦熠熠生辉的珠宝玉器,全被烛连天评为:“粗制滥造,配不上我家宝贝。”气得店里的伙计还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差点去请负责这一片区的魔族官员主持公道。

  云澈在一旁尴尬得直想捂脸,结果被烛连天抱到怀里转身就走。

  烛连天身材颀长,看上去颇为清瘦。而她被他抱着,几乎是被整个包裹了起来,所触所感,温暖又结实。她偷偷抬头看他,视线自他清润的下巴往下,脖颈修长,喉结微突,不由暗自嘀咕:摸起来那么有料,看起来倒是分外秀气。

  察觉到她的目光,烛连天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吐息撩动她的发梢:“我在驭冶坊有几个朋友,回头让他们给你做套更好的。”

  云澈连连摇头:“不用了吧,你对我已经这么好了,要是对我更好,我以后还不上了怎么办?”

  烛连天眼睛弯了弯,嘴角荡起笑意:“那我可要看好你,万一你跑了,我不就亏大了。”

  云澈尚且没想通亏大了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的觉得危险,急忙岔开话题:“对了,之前店里的伙计说的君上是谁?怎么他一娶妻,整个魔界都要跟着庆祝?”

  烛连天垂眸看她,倒映在他眼瞳中的身影瘦小憔悴,眉目间更蕴含了几分常年流浪奔逃的生活刻印进去的警惕和惊惧,仿佛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吓坏,让她毫不犹豫地远远躲开。

  他自然不愿意吓坏她。

  斟酌着词句,他问道:“你可知道魔君?”

  云澈精神一振,眼睛亮闪闪的:“我听说过,我以前遇到一个跟我一样的小哥哥,他告诉我魔君是个大英雄,因为他救了好多被神族追杀的人,那些人就成了最初一代的魔族。他还从魂魄居住的空无界引虚水到大地上,形成了如今的苦渡河,分隔了神界跟魔界。那个小哥哥还说,魔君给了无家可归之人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在魔界很受敬重。君上是不是魔君在魔界的称呼?”

  烛连天自动忽略掉其他男性,点点头,循循善诱:“如果你有机会能见到魔君,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尤其是要抱抱要签名大声尖叫我爱你的这类事情!以后哄她成亲就要好哄得多!

  云澈一下子怂了:“我我我肯定是赶紧跑路,他虽然是个大英雄,可也有传闻说他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极恶之魔,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死不如赖活,我还年轻,还不想死。”

  烛连天无奈一叹,他就知道是这样。也不辩解,只是怜惜地摸着她的头发:“对,你这么小这么乖,我不会让你出事。”

  云澈眨眨眼睛,她又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知趣地没有去问,而是讨好道:“魔君给了魔族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阿夏给了我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我不认识魔君,我只知道阿夏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最喜欢阿夏了。”

  烛连天身形一顿,喉结上下颤动,猛地低头,衔住朝思暮想的唇,舌尖细细描摹。

  云澈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烛连天盯着她,眸中柔情四溢,眸色鲜红,却没让人觉得可怕。然而云澈还是心跳如擂,只怕自己一不小心溺死其中。

  紧抿的嘴唇察觉到一点柔软在细细拔撩,云澈一慌:这可是在大街上啊!眼睛慌乱地四下瞟动,却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荒野之中。

  似是不满她的不专心,尖利的牙轻轻咬了下她的唇。云澈吃痛,清澈的眼睛里霎时浮现一层水雾。

  烛连天心软了疼了,舌头长驱直入,细细抚慰每一寸她的温软。

  霸道得不给她选择,也温柔得让她沉醉。

  云澈眼神渐渐迷离,一直强自压抑的情愫轰然爆发。假如这一刻是梦是幻觉,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清醒;假如她会因为这一刻亵渎了如此完美无瑕的人受到惩罚,那她甘愿坠入地狱。

  犹记起初见时他踏水而来,一袭红衣鲜亮,驱散了一河的寒凉。他将她抱起,笑意明媚,是她流浪的十四年中所见到的最夺目的光。

  他高立云端,而她匍匐泥里。她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而此时此刻,他从云端走下来,像对待最珍视的人一样对待她,衔着她,让她痴迷。

  她闭上眼睛,笨笨地回应起来,殊不知这样足以使他惊喜。

  她被他越发霸道的攻占弄得手足无措。她害怕了,眼睛越闭越紧,错过了他眸中的痴迷与狂乱。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放开,她一下子软倒在烛连天的怀里。烛连天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只觉得心中无比满足。

  云澈缓缓回过神来,发木的舌头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也让她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抓紧烛连天的衣襟,方才的甜蜜渐渐被恐惧淹没。

  她不敢看烛连天,捋着脱力的舌头道:“阿夏,这种事情……我们以后还是少做吧。”

  烛连天眸子一暗:“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是,”云澈头埋得更低了,“反正我们只有三年,我怕我控制不住……”他完美无瑕,而她一无是处,怎么可能有结果。她只怕自己对他成瘾,再也不能自拔。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延长下去。”烛连天将她举起来,让她正视他的眼睛:“等哪天控制不住了,就成亲。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你想怎样要,都给你。”

  云澈的脸烫得都快煮熟了,她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佯装镇定道:“那,你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烛连天笑道:“早就是了。”

  云澈被这句话砸得有些晕了,她晕乎乎地缩到烛连天怀里,完全忽略了四周景物的变换。

  忽然听到前方洪钟一般的声音滚滚而来:“阿天,一早就接到你要来的消息,害得我在山门前苦苦站了好久。没想到你竟然直到太阳快落山才来,不会是一路上都跟你怀里的美人卿卿我我了吧?”

  云澈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人站在青石小径上,他身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大执门”三个字。那人一身不知用什么料子做成的黑衣,在离离的风中卷荡。透过漫山竹叶缝隙的天光映在他的衣服上,荡漾如粼粼波光。

  逆着光,云澈看不清他的脸。

  烛连天抱着云澈走上前去:“那是自然。你跟你家木鬼相敬如宾三千年,可是羡煞旁人。如今有机会,我当然要好好炫耀炫耀。”

  那人头一仰,自豪道:“炫耀没用,你的小娘子再可爱都比不上我家鬼鬼。”

  烛连天放下云澈,向她介绍道:“这个奇丑无比的老魔头叫做桓漠,以前是将军,现在隐退做了个看门的。”

  走近了,云澈才发现桓漠果然是奇丑无比,脸上布满怪异的黑色纹路,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跟黑纹纵横交错,说不出的可怖。

  云澈行礼:“桓将军好。”

  桓漠连连摆手:“你不必客气,要是下次你再朝我行礼,你旁边那个疯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又狠狠瞪了烛连天一眼,“知道我丑就行了,需要说出来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可以涅槃重生?阿天啦阿天,好久不见你怎么还这么毒舌?”

  烛连天摊手:“我得给我家宝贝做好心理准备,她胆小,要是被你吓死了我怎么办?”

  云澈咋舌,至于吗?

  桓漠讪讪闭了嘴,转身引路:“跟我来吧。”

  小径漫漫,没人说话。一时间,周遭陷入沉默。

  云澈被这气氛憋得心慌,扯了扯烛连天的袖摆:“阿夏,我刚刚好像听桓将军叫你阿天,你的名字是叫夏天吗?”

  夏天……走在前面的桓漠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敢跟君上这么说话,这小姑娘哪里胆小?

  偏偏烛连天还一脸认真:“嗯,你说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www.bïmïġë.nët

  桓漠被雷得外焦里嫩,忍不住道:“阿天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连阿天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叫做烛连天,可跟夏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是他收到嗖嗖一记眼刀,顿时寒毛倒竖,暗恨自己多嘴打搅了人家夫妻间的情趣。

  “烛连天……”云澈轻声呢喃,恼懊地挠挠头:“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烛连天拍拍她的头:“没事,我就喜欢你叫我阿夏。”

  桓漠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等到他们走到桓漠的住处,天已经完全黑了。

  桓漠一进门就扯着嗓门大喊:“鬼鬼,阿天的小娘子身娇体弱,夜里要用凡人用的被子,你找到被子没有?”

  一个娇俏的女子从里屋探出头来,难为情道:“找是找到了,可这被子千多年没用,好像已经不行了。”说罢手一抖,一张破布从里屋飞出来,一路飞还一路掉下无数虫子跟黑乎乎的灰絮。

  云澈:“……”

  她流浪的时候都没盖过如此可怖的,呃,被子。

  烛连天摇摇头,道:“被子我自己带得有,就不劳烦你们二位操心了,先吃饭吧。”

  结果桓漠与木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云澈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木鬼:“饭是什么?没听说过。”

  桓漠:“我倒是听说过,就是记不得长什么样了。”

  烛连天:“……”

  云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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