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来小日子那几日,喝顾景淮送来的汤汤水水,差点喝到胃里犯洪涝,而且她发现,喝了那些东西之后,疼倒是不疼了,就是似乎来的更凶了硬生生拖了七八日,才算彻底走干净。
自那日宴会后,崔灵珊便时常与她来往,小则通通书信,大则互串门子。
明萱身子不爽利,多是她来学士府居多,她是伯夫人三四十才生的女儿,家鲜少有与她年龄相当的姊妹,这会儿遇到与她秉性相投的明萱,她自然会想亲近几分。
她性格直爽,人又活泼,明萱也是很喜欢她的,她在京城没什么朋友,能认识这么一位待人真诚的伯府小姐,也觉得是一件幸事。
这日崔灵珊托人带信,邀她去寺里上香,明萱来京之后,还没见过这边的寺庙,倒也是想去的,就应了下来,却想着要外出,怎么也该跟顾景淮说一声。
除了先前那几日,她被月事折磨的直喊疼,他每晚会过来探望外,之后倒是不怎么来她院子了,问起临风,临风说他朝务繁忙,每日早出晚归,十分辛苦。
明萱便也没多想,正巧小厨房炖了鸽子汤,她便让丫鬟装到食盒里,打算亲自送去给顾景淮。
顾景淮今日没有外出,他正在房里跟青松商议近日探子的事儿,青松查了几日,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他恭敬地给顾景淮回禀“上回您让属下查的事,属下查到了。遗失腰牌的那个大内侍卫,是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出事的当晚因为出任务,被人刺死了。”
死了顾景淮皱了皱眉,“可确认过他就是那日来偷听的探子”
“这个”青松低下头去,“属下不敢确定。只不过那日属下追捕他的时候,刺伤了他的右肩,那侍卫的尸体右肩上也有一处剑伤,看着倒是极像是属下所为。但属下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位侍卫是刚从别处调去大内的,在那些大内侍卫,身手只能算是等,而前来偷听的这人,身手却十分了得”
从身手上来看,并不像是同一个人,但是从身形和腰牌来看,又确确实实是那个人,所以他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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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有心安排这一出,必不会这么轻易叫你查出证据。这侍卫的事,先不管他,改日我进宫问问皇上便是。”他淡淡地说道,手指轻轻地扣在桌面上,“曹尚书那边查的如何”
青松道“您名单上的那几位,看着倒是身家清白,为官历练期间,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就是其有个姓孙的县丞,他祖上三代为官,且官做的都不太长久而且这位孙县丞的祖父,曾是与谢首辅同榜的进士,还曾与谢首辅在翰林院一起当过差。不过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跟这次的事有关。”
孙顾景淮从一沓书册底下,翻出一张名单,“此人可叫孙进才”
青松点头“正是。”
名单上,孙进才的名字正被列在第一个,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夏大人是预备把他调回到大理寺任职的,听闻此人在为县丞期间,破获过不少悬案,十分得当地百姓爱戴,被人称作孙青天。
如果此人真跟谢首辅有关,那调他回大理寺任职一事,恐怕得从长计议了。
“先下去吧。”他摆摆手,靠在太师椅上,思考着这次官员选调的事来,谢首辅刚刚失去了谢永善这个左膀右臂,势必要添新的人来为他效力,以便巩固他在朝堂的势力。
但皇上把这次的事情交给他,目的就是要防止谢首辅再从做手脚,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位姓孙的县丞他跟渊阁大学士考察过,为人正直,祖上三代都是清官,只是时运不济,没能坐稳官位罢了而他在任县丞期间,就已经声名显赫,让不少官员夸赞了,在能力上,必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果他不是谢首辅的人,调他填补大理寺的空缺,是再好不过,但若是又是一处麻烦。
怕就怕,这只是谢首辅的虚招,目的就是想让他,不敢用这孙进才。
皇上催的急,他也没多少时间来调查他了想到这,顾景淮就有些头疼,喊了临风进来。
临风这几日被他罚的够呛,也开始长了记性,不敢在他跟前抖机灵了,恭恭敬敬地站到他跟前,问他“二爷有何吩咐”
顾景淮揉揉眉心,慵懒地问他“前几日叫你打探的事打探的如何了”
二爷前几日叫他去打探京适龄未婚配又品行端正的公子临风隐约猜到了他想干什么,半点也不敢马虎,先是厚着脸皮去京城有名的冰人那儿问了一遍,而后又寻着各种理由,亲自前往冰人所说的那个公子府上打探,花了好些功夫,才整理出一串名单来。
见顾景淮问起,他赶紧把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串名单拿出来,递给顾景淮“这些便是京适龄又未婚配的公子,左侧是小的觉着较为合适的,右侧则是小人打听到品行与传闻稍有偏差的。”
顾景淮接过来,认真地看着。
提着食盒,冒着寒风过来的明萱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顾景淮打听适龄又未婚配的公子干什么
之前赵梓莹在府里的时候,她还能认为,那是在替赵梓莹找婆家,但现在他总不能是在为他自己找这些公子吧
毫无疑问,他是在为她找的
明萱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顾景淮房外伺候的丫鬟见她杵着不动,小声问她“小姐,可要奴婢进去通传”
明萱摆摆手,“不用,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自己进去。”
顾景淮待明萱极好,许多事都不避着她的,丫鬟并没怀疑什么,低声应了声是,便果真先退下去了。
明萱站在门外,继续听着,刺骨的寒风吹乱了她鬓间的秀发,她也不查。
顾景淮看了会儿,就抬起头来看临风,面上神色不辨,“顺天府尹之子我怎么听说这顺天府府尹的夫人,是个十分多是非的人但凡嫁去他家的女子,无一不被她拿捏的”
临风心道,您只让我查适龄的公子,也没叫查这公子的娘啊,他皮笑肉不笑道“府尹夫人虽是个多事的,但这府尹通情达理,是个再明事理不过都人。而且府尹公子也秉性温和,知书达理,是京人人称道的谦谦公子,有他们护着,想必府尹夫人也不敢说什么”
顾景淮默了会儿,又指了指名单上第二个,“这个太医院院判之子我记得他早年曾与人定过亲。”
临风笑着说“这个小的也查过,此事并非他的过错,而是与他定亲的那位小姐,行为不检点,明知自己有婚约,还与人私定终身,甚至总之那位公子在这事上,却是没什么过错的。”
“那这位少詹事的次子呢我记得他曾结过亲,膝下还有子嗣,怎么你也敢把他写上来”
临风微笑着提醒“二爷,丧妻的那位是少詹事的长子”
顾景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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