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头等舱。
墨迟砚面色沉沉，侧眸睨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男人，薄唇抿紧。
“你找她做什么？”
沈书瑶是和霍司尘一起长大的，算是他身边比较信任的人。
他心理出现严重狂躁问题和偏执倾向是在七年前。
也算是因为她的针对性心理治疗，后来才逐渐恢复正常。
知晓他有心理问题的，只有她和霍司尘。
他是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又出现了类似之前的症状。
但他觉得可以自己解决，没必要再找她。
霍司尘看着手机上的短视频，慵懒的道：“你自己说的你状态出了问题。”
墨迟砚拧眉，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我后来不也说了我没事吗。”
霍司尘冷笑一声：“你没事你跟我说个屁。”
就算他不说，他也多少能感受出来他最近不对劲。
哦，除了大部分时间他看着辣眼睛的、跟那掉进蜜罐儿里似的智障表情。
还有一丁点小部分的暴躁和压抑，濒临边缘似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压制不住。
他直觉，他有问题。
他眯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墨迟砚偏开头，语调冷冷淡淡的：“没有。”
霍司尘拧眉，笑了笑，指尖的手机转了个圈，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墨迟砚低眸，以为他要聊工作上的事，拿过他手中的手机。
结果看到手机上面短视频的标题是：
《关于我劝兄弟分手800次最后还是来吃席这件事》。
霍司尘嗓音凉凉的道：“你看我像不像你的怨种兄弟。”
墨迟砚：“……”
霍司尘还记得他那天来找他时脸上的表情，以及当时的场景。
他问的是：“怎么回事，你这表情活像江楚宜给你绿了。”
他回：“江楚宜为了离婚跳江了。”
“……”
霍司尘并不意外，这个女人作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你还留着她干嘛，离啊，赶紧，民政局我直接给你搬来，把这事儿办了。”
他回：“嗯，等她醒了就离。”
然后就在几个月后的那天，他也就嘴贱顺嘴提了一句：“离干净了？”
结果他怎么说的呢。
“没有，她现在对我很好。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她让我觉得，原来我也可以不必活得像个赚钱机器，不用循规蹈矩，原来生活也可以让人充满期待。”
“以前觉得做再危险的事，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可一想到有她在，我就想，好好活着。”
霍司尘当时除了满头问号，就是满脑子：这话空气听了都想安静。
但他觉得，刚陷入恋爱脑的男人，一时为情所迷也是很正常的。
等他那阵热度降下来，头脑也就清醒了。
他现在最应该搞的就是事业！
儿女情长什么都他妈是绊脚石。
墨迟砚将手中的手机扔给他，丢下一句：“你要是介意，婚宴的时候就去和狗坐一桌。”
霍司尘：？
他震惊的声音差点卡在喉咙里：“你还打算办婚宴？你们结婚这么久，还办婚宴？”
墨迟砚不以为意：“顺序问题而已。”
“别人都有的，我的小姑娘也一定会有，别人没有的，我也会一一补给她。”
而早已从感情中抽身且对此不屑的霍司尘只有一句：“我看你病得不轻。”
人的一辈子那么长，怎么能保证一个曾经厌恶和对你避之不及的人对你一心一意？
不是有病是什么。
确实该让沈书瑶给他好好检查一下。
墨迟砚笑了，双腿交叠在一起。
挑眉：“你病入膏肓的时候，都做过什么蠢事你自己忘了？”
霍司尘被他噎了一把，眼神黯淡下来：“所以说是蠢事。”
那段感情真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及的耻辱。
……
霍司尘在x市有一栋复式房产，位于市中心一处价格昂贵的黄金地段，顶级公寓。
出差的一周，就在这里住。
霍司尘和墨迟砚在一楼，沈书瑶被霍司尘安排在了二楼的客卧。
眼下要解决这个项目出现的问题，必然少不了酒局，和一些娱乐场合的应酬。
而除去以上需要的时间，其余要用来查阅各种资料。
几天的忙碌，终于初见成效。
第五天晚上，沈书瑶和墨迟砚就他最近的情况聊了聊。
一番心理疏导下来。
还没结束。
墨迟砚的手机进了一通视频电话。
沈书瑶清楚地看到他那张令人捉摸不透的俊容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愉悦。
男人淡淡的提醒她：“书瑶，我有些累了。”
妆容精致干净的女人面上露出浅笑：“好，那我就不打扰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聊好了。”
“嗯。”
沈书瑶拿着手中的平板出来，看着上面记录的东西，拧了拧眉。
霍司尘见她出来，手臂搭在沙发上：“怎么样？”
沈书瑶摇了摇头，表示不太好。
“通过刚刚的测试和沟通，我发现，迟砚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并不清楚导致他病情复发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前段时间他去苍境洲发生的事情，但我觉得这只是诱因，他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她嗓音顿了顿：“而且，他并不愿意且有些抗拒让我知道。”
霍司尘垂眸，眉心压下一层的烦躁。
跟他猜的差不多。
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连他也不愿意告诉的。
“他目前的状况严重吗？”
沈书瑶面色沉重：“可能比上次要严重，之前他至少愿意说，但现在……”
霍司尘捏紧了指间的水杯：“我知道了。”
在之后的时间，霍司尘也想方设法去问了墨迟砚近期到底有什么棘手的事。
但他依然撬不开他那张嘴。
直到第六日晚。
去高尔夫球场和国土局的张书记打了一下午的球，后来总算把那个土地产权的问题解决掉。
结束后淋了点雨，晚上回来墨迟砚回房间洗了个澡，接了一通电话。
霍司尘拿了换洗的衣服给他扔床上。
转头看到他挂断电话，脸色阴沉，似风雨欲来。
墨迟砚：“有酒吗？”
霍司尘喜欢收藏各种好酒，从酒柜里拎了两瓶放他面前，又转身回去挑了瓶别的。
再看沙发上的人……
直接对瓶吹。
霍司尘额上青筋跳动了下。
他拧眉，直接炸了：“你拿我几百万的红酒当扎啤喝？刚淋雨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见他跟不要命的往胃里灌。
霍司尘上前将他手中的酒瓶抢下来。
尔后揪着他身上的浴袍：“你他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给我一字一句解释清楚！”
墨迟砚将他的手推开，长指插进发丝里，呼吸起伏。
整个人被阴戾的气息笼罩着。
冰冷的两个字：“别管。”
霍司尘将手中的酒瓶啪的丢茶几上：“外面还下着雨呢，你信不信老子直接给你扔外边儿？”
他很恼火：“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我他妈连小时候尿床画过的地图长什么样我都告诉你，你居然有事瞒着我？！”
墨迟砚脑袋发晕，一整瓶酒干下去，酒精后劲儿在逐渐的上脑。www.bïmïġë.nët
压抑着的情绪即将爆发。
被他死死压制在胸腔内。
兴许是酒精作用，理智离家出走。
他靠在沙发背上，抬起手臂压在额头上，漆黑的双眸闭着。
“告诉你也没用。”
霍司尘嗤笑：“憋着就有用了，你也不怕憋死？”
沈书瑶从二楼就听到霍司尘的怒吼声，她洗完澡赶紧换了衣服下来。
看到二人在客厅好似要打起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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