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如果不好好收拾你婆娘就是对不起小妹！”
走前，马婶恶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媳妇一眼。
李红梅也是无语，她骂马莲花了吗？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难道今天这只老母鸡该杀吗？明天孩子们和劳动力们的鸡蛋从哪里来？
“马守东，我说错了吗？我——”
李红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守东一巴掌扇过去，李红梅被打懵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挨了一耳光，然后就听到马守东骂道，
“你这个泼妇，不要脸皮子的臭婆娘，我妹妹就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我们全家人乐意供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我们家的事都要管？”
“我打死你这个泼妇！”
“日子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滚！我马守东还能稀罕了你不成？”
“你今天滚了，我明天就能娶到比你更贤惠懂事的！不知好歹的东西！”
马守东气坏了，跳上去继续打李红梅，他们三兄弟从小疼在手心里的妹妹居然遭到这样的羞辱，他恨不得打死李红梅才好，害得他在爸妈兄弟面前丢人。
马会计并没有劝阻儿子，反而是黑着脸走出厨房，纵容马守东的暴行，他也觉得大儿媳这次太过分了，居然敢对他闺女指手画脚，是该受点教训。
而李红梅完全被打懵，她这些年在马家一直忍受退让、做小伏低，从来不敢顶公公婆婆一句，也没有对小姑子冷脸过，现在不过提了一句不满就……
她满目恐惧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仿佛从没认识过他。
她这些年为他生儿育女，没日没夜的干活，到最后她成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我们家的事都要管’的外人。
八年啊。
她在马家做牛做马八年了却还是个外人，没人为她说一句话，没人觉得她可以反抗，她必须得像个奴才似的唯唯诺诺地低头做事。
李红梅的心寒透了。
她图什么？
因为那两耳光打得太狠了，以至于李红梅的耳朵嗡嗡作响，丈夫后面再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但落在身上的拳头却一下比一下疼，疼得特别清晰。
李红梅的大儿子瓦头首先反应过来，他连忙跑过去拉扯父亲，“爹，爹，别打娘……”bïmïġë.nët
他今天也不过才七岁，身量不高又瘦巴巴的，根本没什么力气，对于高大健硕的成年男人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
‘砰’
瓦头被马守东重重甩开，他身体朝后栽去，脑袋一下子砸在桌角上，随后人就软绵绵地滑落在地。
老三马守国第一个发现不对劲，连忙喝止马守东，“大哥，别打了，瓦头撞到脑袋了。”
马守东此时已经打红了眼，听到这话才稍稍收住拳头朝自己的大儿子看过去，只见瓦头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他连忙上前摇晃瓦头，瓦头没有一点反应。
马守东这才有些慌了，忙招呼自己的两个弟弟，“走，赶紧陪我去卫生室。”
二弟马守民提醒马守东，“大哥，这个点卫生室下班了，咱们得去镇上才行。”
老三马守国也说，“大哥，反正你有自行车，镇上也认识人，别耽误了，赶紧送瓦头去，我瞧着摔得不轻。”
此时李红梅还呆呆地缩在角落里，她紧紧抱着头，还没有从方才的恐惧中回过神，耳朵也听不清他们几个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周围乱糟糟的。
马婶从闺女房间里闻风出来，见到昏迷不醒的瓦头，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怪那个扫把精，要不是她闹事瓦头能受伤吗？真是个祸害！”
“我们马家是遭的什么罪？居然娶了个祸水回来，造孽呀……”
老三马守国见母亲还要继续闹腾，忍不住皱眉说了句，“娘，你先别念了，瓦头还不知道怎么样，你让大哥先踏踏实实送瓦头去医院。”
马婶这才悻悻闭了嘴。
一群人忙着把瓦头往镇上送，只有五岁的石头跟三岁的巧丫陪在李红梅身边，石头见母亲身上青青紫紫，嘴角不停流血，吓得浑身都在抖，
“娘，你别死，我以后再也不吃小姑姑的肉骨头了……呜呜，娘，你别死啊……”
巧丫还小不太懂事，但她看到哥哥哭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哭，边哭边用小手扒拉着母亲的衣摆，紧紧攥着，仿佛这样就不会失去母亲了。
李红梅也是默默流泪，良久，她伸开双臂把两小只揽入怀里，就如同老母鸡护着自己的小鸡仔那般，只是目光死灰一片。
石头跟巧丫被李红梅抱住，两崽哭得更厉害了。
马莲花在自己房间里都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嚎哭声，她烦不胜烦，觉得自从大哥娶了媳妇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再也不像过去那么爱她这个妹妹。
她想不明白，李红梅已经霸占了自己的大哥，干嘛还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连一只鸡都舍不得杀？
马莲花越想越烦躁，趁着这会儿家里没人，便忍不住出了门。
不一会儿，她又折回来用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橱柜的门，里面放满了点心，马莲花挑出其中最贵的桃酥和枣糕用油纸一层层裹好才又出了门。
她跟秦远方有秘密约见的地方。
轻车熟路地绕到知青点的后屋，马莲花猫着腰摸到其中一个黑漆漆的窗口下，然后屈指轻轻敲了几声，三轻一重，里面人得到暗号很快打开窗户。
一只男人的手伸出来。
马莲花有些心疼地把一块桃酥塞到那人手里，压低声音小声说，“孙知青，麻烦你帮我叫下秦知青。”
孙志睡在靠窗的床位，所以每次马莲花要找秦远方都得先贿赂孙志。
她今天出门匆忙，忘了随手抓一把番薯干，真后悔把那么好的桃酥给孙志，不过她太想见秦远方一面了，不得不忍痛讨好孙志。
里面的人回敲了两下窗户算是答应帮她的忙。
没多久，一颗脑袋伸出窗户，秦远方先是左顾右看了几番确定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质问马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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