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丁依依给夏景淮扎的针,她的确是手法娴熟、轻巧,这么长的金针扎进去,一点痛感都没有。
邵竟凯看她熟练的样子,也算是放下了心,还好并不是胡闹的。
药方也是丁依依给开的,拟好了药方之后给曾老看过,便让人拿下去抓药煎了。
邵竟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才能好,丁依依颇有些自得地告诉他:“我爷爷是出了名的一剂愈,你们这个病虽然是拖得有点久了,但是只要针灸一次,药顶多喝两三天,必定能好了。”
“真的?”邵竟凯简直都想跪下来磕头喊爷爷了,这么久以来,唯一听到有希望的就是这句话了,而且还说得那么笃定,怎么能不叫人狂喜。
曾老板着脸:“依依,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为人当虚怀若谷,定不能如此自满,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间的疾病千变万化,必定有我们医者所力所不及的。”
丁依依撅着嘴:“可是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就是一例普通的暴盲症而已,连这个都治不好,趁早不要学医了。”
邵竟凯又要跪了,什么叫这不是疑难杂症,天知道他们为了这个病,跑了多少地方求医问药,不过她这样说,倒是让他又增添了一点信心,看来这次夏景淮的眼睛是肯定能治好了。
时间到了,丁依依给夏景淮取针,这么近距离地看起来,他脸上的皮肤真是好到不行,白皙细腻得连一点毛孔都看不见,一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保养得那么好的啊!
刚才下针的时候全神贯注地没觉得什么,如今丁依依反倒是紧张得心里小鹿乱撞,耳后根都红了。
太帅了,真的,要是能天天对着这么帅的一张脸,她吃饭都不用菜,光看着这张脸就能吃下两大碗饭了。
取完针之后,丁依依伸手在夏景淮的面前晃了几下:“怎么样,有光感没有?”
夏景淮的目光中仍然是一片茫然,没有任何焦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
“不可能啊!”丁依依疑惑地转向说,“刚才的针灸刺激应该挺强的,按道理说,你现在应该已经模模糊糊看得见了。”
曾老自然比她沉得住气得多:“先别着急,闭目休息一下,待会喝了药再说。”
夏景淮听话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没一会儿,丁依依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不听话啊,我爷爷叫你好好休息一下,你还老是在想工作上的事,不好好休息,这病怎么能好呢!”
夏景淮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你那眼珠子一直不停地转,不是在想事儿是什么,你长这么帅,应该不会有什么感情问题吧,那肯定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咯!”
夏景淮失笑:“好,那我不想了。”
丁依依悄悄地在没有人的地方吐了吐舌头,为自己点了个赞,她真是个小机灵鬼,这就被她试探出来对方有没有女朋友了。
诶,不对啊,那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没有感情问题,这说明不了什么啊!
没过多久,煎好的药也送上来了,曾家这边的人闻惯了中药味都不觉得什么,邵竟凯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看着那碗黑不隆冬的液体,这玩意儿,得有多难喝啊!
夏景淮却面不改色地接过了药碗,“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丁依依赶紧给了他一颗梅子解解苦,他也摆摆手拒绝了:“谢谢,不用。”
药喝完之后,屋子里奇异地又安静了下来,丁依依和邵竟凯期待地盯着夏景淮,夏景淮虽然面无表情,但身体朝着曾老的方向,上身微微前倾,邵竟凯跟他相处久了就可以看得出来,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很有一些紧张和期待的。
只有曾老八风不动地坐着,手中翻着一本看着就十分古老的线装书。
又过了一会儿,邵竟凯有些撑不住了,低声问丁依依:“你不是说很快就能好吗?”
丁依依也有点不明白:“大概,是因为他失明的时间太长了的关系?”
她想起来了,她上次见到夏景淮是在眼科的门口,他那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了,肯定是去看眼睛的,这都过了多久了,他们也真是的,拖了这么久才找上门来,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多珍惜。
她倒是不想一想,她家爷爷的看诊有多难排队,当时的夏景淮并没有取得让她爷爷都大为赞赏的成就,就算当时就开始排队,到现在也还轮不上呢!
曾老终于开口:“小夏,还是看不见吗?”
夏景淮点头:“是的,跟之前没有任何改变。”
这可让丁依依打脸了:“不可能的呀,最起码也能有一点光感吧,不可能跟原来一样啊!”
邵竟凯小声地念叨:“说不定是有人学术不精呢!”早知道刚才拼着得罪了曾老,也不能让这个小姑娘练手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又破灭了,这一次又一次的,人得多难熬啊!
“再给我把脉看看。”
曾老这轮把脉把了很久,最后才缓缓说道:“小伙子,你这是心病啊!”
邵竟凯不明白:“这,这是什么意思?”
曾老:“心病还需心药医,情志郁结于胸,药石无效,除非你能够把这个心结解开,否则的话,这病……”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难哪……”
邵竟凯用拳头狠狠地砸向身侧的沙发:“这心结,没法解啊!”他知道何夕的那件事对夏景淮的影响很大,可是这段时间,看他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好像已经忘记了的样子,他还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呢!m.bïmïġë.nët
原来他只是藏在了心里,而且还打结了,谁还能解得开啊,就算是何夕她自己回来了也没法解啊!
把旁边的丁依依吓了一跳:“你干嘛呢!为什么没法解啊,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邵竟凯看了看夏景淮:“咳,这事没法说。”
丁依依不满邵竟凯的态度:“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生除生死无大事,人还这么年轻呢,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好了,依依,别闹了。”曾老出声斥责。
丁依依瞪了邵竟凯一眼,乖乖地站到了曾老的身后。
夏景淮站了起来:“曾老,今天谢谢您了,很抱歉浪费了您的时间,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曾老沉吟了一会:“这样吧,你们明天跟后天,都是这个时候再过来一趟,我们再试试。”
夏景淮:“不用……”
邵竟凯:“好的,谢谢曾老,我们一定准时到。”
拉着夏景淮出去的时候,邵竟凯还在教训他:“你知不知道曾老的时间有多难约,他主动让我们上门,你居然还说不用,傻不傻啊!”
夏景淮:“反正都治不好,何必浪费时间呢!”
“谁说治不好了,连曾老都没说要放弃呢,你能不能对人家国医圣手有点儿信心。”
夏景淮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死马当活马医,对吧?”
邵竟凯叹气:“你!唉,怎么说你才好呢,那事真的就过不去了,是吗?”
夏景淮把脸转向一侧,似乎在遥遥注视着远方,目光中却没有任何的焦点,许久,才悠悠地回答了一句:“过不过得去,那也不是我能说得了算的。”
曾老是真的把夏景淮的病症放在了心上的,第二天他们再过去的时候,是曾老亲自下的针,而且还调整了针灸的穴位和手法,煎给夏景淮的药方也是他思考了一夜之后亲自调整过的。
但结果依然是令人泄气的,这一天的治疗亦是毫无效果。
第三天同样。
丁依依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从小跟着曾老长大,见过所有的病例都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能让他治疗了那么久还是束手无策的情况。
更奇怪的是这还不是什么特别的病症,只不过就是暴盲症而已,这样的病人虽然不多,但也遇过好几次了,除了夏景淮,其他都是用疏肝解郁的方法治好的。
就连那个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的伤心父亲,人家不也挺过来了吗?
除非,除非他是装的,明明已经治好了,却偏偏不说出来。
丁依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记得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夏景淮还要邵竟凯扶着进门,扶着落座的,到了第二次来,就已经完全像自己看得见那样行动自如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想法,丁依依拿起了她爷爷书案上的一支毛病,用极缓慢的速度缓缓地朝着夏景淮的眼睛的方向戳了过去,如果他能看得见,条件反射一定会躲开的。
但夏景淮目光平静,一直一动不动的,很显然是没有丝毫的感觉。
反倒是邵竟凯暴怒起来:“你干什么,嫌他现在瞎得还不够,想把他戳得更瞎一点吗?”
丁依依撇撇嘴:“那么凶干嘛啊,我又不是真的要戳,试一试罢了。”
“有什么好试的,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们吗?骗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曾老呵斥一声:“依依,别闹。”
随即转头对夏景淮说:“小夏啊,对不起,我老头子也是无能为力啦!这病啊,还是得靠你自己,解开心结。”
夏景淮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曾老,这几天给您添麻烦了。”说完朝曾老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虽然他的眼睛并没有治好,但这几天曾老是真心想帮他的,这点他能感受得到。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穿成大佬的渣初恋更新,第 169 章 第 169 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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