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这一天会实现的，而且不会太远。”
“华夏人民是有骨气，有力量的！”
而且周先生已经故去多年，根据赵云空的观察，老百姓的日子是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但是……
他隐隐之间觉得，现在的华国，和周先生梦想中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赵云空书读得不多，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但是从车上乘客的表现来看，他们好像失去了一样相当重要的东西。
“咳咳。”
何炯见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赶忙打断话头。
老爷子，您真的不能再说下去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议论纷纷。
“抢劫跨国列车，那时候的劫匪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那是83年！想想那年发生了什么。”
“我爸年轻的时候开大货车，出门的时候车上都是带着土制手榴弹的，那会儿长途车司机可是高危职业。”
“老爷子，他们失去的是初心！”
“没错，当初最早一辈的先烈们，都是怀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信念，根本不求回报。”
“贩玉米起家的王石头，0付款从国营公司提了三万吨玉米，那个年头各种妖魔鬼怪太多了。”
“当人人都想着比别人先富起来的时候，也就没有天下为公的念头了。”
子风和艺星等人跟直播间里的观众差不多。
赵云空的遭遇，在他们眼中简直像天方夜谭一般。
一提起火车这个词汇，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高铁、动车。
快捷、舒适，大家安安分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怕是邻座的乘客也基本不打招呼。
但是在赵云空口中，火车上却是嘈杂、无序，处处充满致命的危险。
黄老师和沙益若有所思。
像他们这个年纪，对83年的印象可实在太深刻了！
改开以后，国门大开。
公有制经济衰落，私有制以一种野火燎原的姿态，在华夏大地一发而不可收拾。
旧的思想被取代，而新的原生思想并没有生成，反而受到了西方的极大影响。
此时，犯罪率以每年50%以上的速度迅速增长。
人们厌倦了循规蹈矩的生活，渴望着西方式的自由享乐，由此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风暴应运而生。
从严、从重、杀鸡儆猴，是这场风暴的基调。
在后世看来微不足道，甚至根本不算犯罪的行为，在当年全部遭遇了极为严厉的处罚。
川省，两名小青年在马路上逛街，打赌谁敢亲对面的女孩一下，结果其中一位真的付诸行动了，被判处死刑。
徽省，一位名叫李和的男青年未向失足女支付嫖资，以强x罪判刑5年。不服上诉后，从严处置，改判15年。继续上诉，改判死刑。
一名辍学年轻女孩，因与两名小混混来往，被以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
还有一名女青年，男友犯罪被抓后，她也同时被捕。
理由是她与之发生关系，一定程度上助长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总之在那个魔幻的年代，许多事情确实超出了现代人的想象力极限
后世评价虽然褒贬不一，但是确实起到了快刀斩乱麻的作用，肃清了当时的社会氛围。
赵云空在车上所杀的几人，哪怕能留下命来，等到风暴开始的时候，照样免不了要吃枪子。
按照当时的标准，恐怕死二十回都够了。
“老爷子，您在火车上杀了人，到站以后，苏联人没有为难你吧？”
何炯用最快的速度岔开话题。
“没有。”
赵云空微微一笑：“多谢列车员和车上的乘客帮忙，我第一个下的车，苏联人没有发觉任何异常。等他们发现之后，我早就走得远了。”
张艺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从车站到海边，估计还有挺远的路吧。您怎么过去的？”
“走过去的呀。”
赵云空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
张艺星如果没记错的话，苏俄的远东地区大片都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别说人了，连活物都少见。
二战结束后，60万倭寇俘虏被苏军押送到西伯利亚挖土豆，短短六年时间，活着回去的只剩下40万！
这还是在大集体团队协作的情况下。
如果换成普通人单枪匹马，恐怕不到一天就会被西伯利亚凛冽刺骨的寒风夺去了性命！
赵云空……
哦，这位不能以常理来计较。
没事了。
“老爷子，您渡海的计划成功了没有？”
子风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云空点点头：“成了。”
——
茫茫雪域，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白色。
波涛汹涌的大海，都被极致的寒冷冰封。
一间简陋的小木屋中，温暖的火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了出来。
衣着破烂的一家三口瑟缩着挤在床边，眼神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进来的男人。
地上被掰弯枪管的猎枪，已经证明了对方的强大和不可战胜。
“呼……”
赵云空对着碗里滚烫的鱼汤吹了吹气，把嘴贴在碗沿上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一股热流顺着食管落进胃袋中，温暖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冰寒。
“你们不用害怕，我不是什么恶人。”
“咱们语言不通，跟你们说了也是多费口舌。”
“我只取你们一点吃的，外加外面那条木船。”
“这个，给你们。”
赵云空长途跋涉了一天一夜，喝了半碗鱼汤，总算觉得好受了些。
他从口袋里摸了会儿，拿出一卷捆起来的美钞。
不管是东南亚的军阀，还是山口组，在交易的时候基本上全是美钞现金结算，属于国际上的硬通货。
一家三口中的男人目光死死盯着赵云空手上的钞票。
他不知道那是哪国的钱币，但只要是钱，就能买东西。
“好了。”
“多谢款待。”
赵云空把一千美金扔在桌上，拱拱手，转身推开了门。
月朗星稀。
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视野几乎毫无阻拦，让人不禁生出一股天地无限广大，自身渺小如尘的感慨。
赵云空的目光遥遥眺望着白茫茫的海面，似乎那里一直延伸到了世界的尽头。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他默念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诗，一脚踹向搁置在岸边的渔船。
咚！
重达数百斤的木船碾压着积雪，朝着冰封的海面滑去。
赵云空疾步跟上，一只大手抵在上面，义无反顾地推着它走向大海。
木屋中，男主人探出头来见到这一幕，吓得立刻缩了回去。
“他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我们……”
稍微平静下来后，他立刻打定了主意：“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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