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乾乾只觉得气虚无力,“我整个人都要坏了。”
“让奴婢瞧瞧,哎呀,妆卸早了,奴婢给您补点。”
“慢着,先不用,先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姚乾乾腾地站起来,在屋子里打转。她可是母胎单身,从来没有和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怎么能把第一次给贺相这种人!绝对不行!
在她想法子的时候,若黎招了寒星过来,“寒星,先把这画收起来。”
寒星应了一声,走过看到那画上的人,手却微微发抖,指尖触到那发,那脸,那曾经是一张多么天真快乐的脸,如今······
“寒星,快别愣着了,收了之后帮我叫喜言进来,夫人该换件寝衣了。”
“哦,好。”她不再看,麻利的卷起,心中默念着无数次,“和我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不,不用换,若黎,其实,我还是很不舒服,咳咳。”姚乾乾摸着额头,又咳嗽几声,“怕是那晚着凉还没好全,这若是传给相爷可怎么办?对,这下不能让相爷过来了。”
“您还觉得难受吗?”若黎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有点烫。夫人,可您的气色还不错,这相爷难得来一回,你不然坚持一下吧。”
“这不是我坚不坚持的问题,这是关于相爷的身体,你说万一我要是传染给相爷,他上朝的时候一直咳嗽,那多难看啊。”
“谁难看啊。”外面一个深厚的男音传来,脚步迈了进来,有些威风的站着,语气调侃,“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
“相爷,”姚乾乾福了福,“那可不是,相爷的身体一等一的重要,我这·······咳咳咳,实在是不行,若是,咳咳,传染给相爷,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
“不用担心,我的病也没好全,咱们一半对一半,谁也不妨碍谁。”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直径走进来坐下。
“那奴婢告退。”若黎看了她一眼,抿着嘴笑了一下,和寒星退了下去。
“哎,先别走啊,哎。”她着急的招手,要赶上去门却关上了。
她双手趴在门上,只觉得生无可恋,“对了,宇文月斓。”她想起来,小声急切的唤着,“大夫人啊,少奶奶,公主啊,您可行行好赶紧上你的身吧,我不想在这里啊······”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念什么咒呢。”相爷皱着眉看她,“还不早点歇着。”
“相爷,我觉得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聊天?”
“是啊。”姚乾乾很快到桌前下,“我们不是很久没聊天了吗?这夫妻啊,就是要常谈话,这是增进感情的最佳良药。”
“哦,”他挑着眉,像是颇感兴趣,“那不知夫人想谈什么?”
“谈?就谈相爷在朝中的事啊,比如皇上在朝上说了什么,相爷有什么任务要做啊,这朝中的争斗,是不是也特别厉害?哦,对了,你最讨厌哪个大人,谁是你的死对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皱眉,“夫人莫不是在开玩笑,朝中要事,我怎能与你商议。”
“切,我反正也不想听那个。”
他正叹着气,突然发现那梳妆台前摆着几卷画卷,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收藏字画了?”
“这个啊,这个是府上新画师的。”姚乾乾没什么兴趣解释,又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屁颠屁颠的展开一副给他看,“这个,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相爷帮我看看?”
他看了一眼便问道,“这不是五姨娘?”
“是啊,人家美人不用看画像就知道自己长得多美,我就收藏喽。相爷,我真是佩服你的眼光,你说冷如沁这么个冰山美人,你是去哪里寻来的?”
相爷看着画像,默不作声。她发觉自己多言,赶紧把画放在桌上,“我说错了,咱们相爷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不过啊,这五姨娘失了孩子之后,像是一蹶不振,心情低落。相爷,该去多关心她才是。”
“人家不领情,我何必要多此一举。”
“相爷此言差矣,当初您不就是看中人家这冰山美貌才纳她进府,如今又怨人家冷漠,哪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相爷该好好珍惜她现在依旧保持这个性情,若是都变成像四姨娘那般假笑奉承,相爷不会又觉得无趣了吗?”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相爷还不明白?”姚乾乾把画卷起放下,“我说了今日见了如沁她心情不大好,若是相爷今晚过去看看她,她定······”
“今晚留宿在你这,这是已经定了的,你别白费心思了。”他站起身,往床边走去。
“丞相,那我可要问清楚。”姚乾乾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自丞相回府,一日未到我房中来,今日为何这么突然?”
“你觉得突然?”
“何止突然,这简直是,是,”她差点脱口而出,总不能说想赶他出去吧,最后只能憋出一个词,“倍感惶恐。”
“你想听实话?”
“那是当然。”
“今日,皇上召见了我,说了你的事。我对你,是有所忽略。”
我说怎么突然就来了,原来是皇上之命不可违啊,姚乾乾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又为着宇文月斓感觉伤心,一颗真心奉上,结果人家看都不看的。这样的丈夫,有什么好值得上心的。
“喂,你还不过来帮我脱靴?”他看着在原地发呆的人,理所当然的命令道。
“为什么要我给你脱?”
“你这问题,问得倒奇怪。”
“是你奇怪好吧。”姚乾乾叉着腰站着,“反正呢,相爷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履行皇上的命令,那就不干我的事了,爱咋咋地。”
话完便到床边坐下,甩开鞋子,往床里边去,“你让开点。”
“你,你是让我自己宽衣?”
“相爷有手有脚,为何不能自己做?我们是夫妻,平起平坐,你在外上朝,我在内管家,谁也没闲着。反正在我这,相爷是得不到伺候,若是想要贴心人啊,相爷尽管到别院去,自然有人照顾得妥帖。”
“你,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嘴上不饶人,靴子脱得倒挺快,不过是吧嗒一声,可怜的靴子怕是被扔得很远。
她闭上眼睛,感觉到旁边被压了下去,还是有些紧张,她拽着被子的一角,“相爷,咱们是一人一床被子吧。”
“那是自然!”
也对,过了这么多年,一对夫妻躺在床上,早就不想那啥了,比豆腐还要清白。
说来,穿到这个年纪,还是有好处的嘛。
想到这里,姚乾乾轻轻笑了一声,心里放松不少,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耳旁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沉沉道,“我并非是忌惮你皇家的身份。”
“什么?”
“若是那样,我也不会娶你进门。只是你不提,我便以为你不喜欢。皇家的身份,也并非都是好的。”
“我不明白。”
“月斓,”他轻声道,“你我夫妻一场,纵然感情不再,但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任何时候,我都想法子,保你周全。”
第二日一早,姚乾乾一睁眼,就看到丞相放大无数倍的脸,奇怪的审视自己。
“你,你在看什么?”
“你昨晚钻到我被子里来了。”
她一看,两人果然是裹在一个被筒里,赶紧掀开,爬啊爬,爬到床里沿坐着,“你,你胡说,分明是你爬到我的被子里来。”
“你的被面上,是有梅花的。”
“对,我的有梅花,我的有······”她一看,结果这床被子并没有梅花,带梅花的这床,已经被卷成一团,抛弃在床脚。
“现在知道了?”
“我的睡相不怎好。”
“是一个人睡久了吗?连睡相也倒退了。”
“是,我一个人,爱怎么睡怎么睡,这被子全都是我的,怎么滚也不会滚到床下去,舒服得很,行了吧。”
早上心情不好,易发怒,千万不要在这里时候惹姚乾乾,或者任何女人。
“好,我不提,不过你昨晚说了一句话,我一直没听明白。”
“我说什么了?”我不会把穿越的事说出来了吧,都怪这个丞相,大半夜还拉着她唠嗑,防备一松懈什么话都出来了。
他皱着眉头,细细琢磨,“两个字,什么姑什么奈特的,好像是这样说的。”
“Goodnight!哈哈,是这样说的吧。”姚乾乾笑得肚子疼,这丞相呆呆的样子还挺萌。
“你笑什么,是你自己说的奇怪话。”他转身下床,“好了,我要准备去上朝了。”
“哦,丞相慢走啊。”姚乾乾笑眯眯的挥着手。
“对了,”他走到半路又回来,“皇上这次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圣意,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圣意?皇上是她哥哎,要有什么事也是为了她好吧,这有什么可准备的。
说到这,姚乾乾倒是想,这位未曾谋面的幽国君主,还不知长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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