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问道：“你早就发现这红皮鬼有问题，故意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谋蜮意志笑道：“当然，一个道行极高的人加入我的麾下，就算他极力地想要隐藏自己可又怎么能躲过我的视线？于是我就将计就计，放任他自由行动，没想到还给我带来了意外惊喜……”
“他居然真的能找到您……”
说完，他低头用那有着十字瞳孔的眼睛看向手中那几根洁白如玉的骨头。
“先祖残肢，即使是我也没找到几块，没想到这些前朝遗老们倒是挺有门道。”
谋蜮意志又看了两眼那个石质罗盘，轻笑道：“明明您的赐福即使是天道都无法察觉到，可这些前朝遗老却另辟蹊径，将您出现过的轨迹勾勒在这小小罗盘当中，最密集的几个区域就有可能是您残肢的散落处。”
“嗯，虽然不太精准，但比起没有目的的寻觅却好上许多。”
要知道，神源大地十分辽阔，即使是已经有自我意识的天道也无法洞悉所有的一切。
作为伟大先祖时期的前朝遗老们虽然一直在偷偷摸摸谋划着什么，但就连谋蜮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行为。
因为，巨人不会关注脚下的蝼蚁。
先祖意志此时问道：“你来到尘界是为了什么？我能感受到，这种意志分身对你本体也并不是没有影响的。”
谋蜮意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一样，诧异地看了先祖一眼：“您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在您的计划当中的吗？”
说完之后他又摇了摇头，淡淡道：“哦对了……您只是一缕残魂，您已经真的死了。”
躲在心庙当中旁观这一切的秦凡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先祖意志沉默一会儿之后继续问道：“什么叫……我的计划？”
谋蜮意志淡淡地说道：“您将通往更高境界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呵呵，我们没有抵住诱惑，代替您承受了天道的束缚……而您则成功地从天道那里撕掉一部分东西。”
“这件事，我也是过了许多年之后慢慢搜集线索才明白过来的，可惜……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跟那十一个家伙一同成为神源大地的基石，虽然获得无上的伟力和不死的特征，可也被天道彻底限制住……”bïmïġë.nët
“我一直十分佩服您在这方面的谋算，令我回味无穷，这是您曾经教导过我的阳谋，让我们几个不得不中您的圈套。”
虽然只是一道意志分身，可眼前的谋蜮显然是继承了欺世乱果神王的全部记忆，除开没有跟本体一样的强大，基本可以将他看作神王。
但此时的谋蜮意志却用着十分崇拜的目光看着先祖意志，只不过这目光也就持续了一瞬。
他微微摇头道：“可惜，此时的您只是一缕残魂，死了就是死了，也许靠着从天道那抢来的东西您会再度复活，但那毕竟不是曾经的您了。”
听着谋蜮在那自顾自地说话，先祖意志一直保持着沉默。
在秦凡看来，也许是这些内容都是先祖意志遗忘掉的部分，让他需要停下来去思考真实性。
谋蜮意志仔细打量了先祖意志一番，不解道：“不过让我有些困惑的是，即使您只是一道残魂，但为什么会寄居在一个乱入之民身上？如果您没有住所的话，或许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个完美的躯体。”
他展开双臂，有些得意地说道：“我麾下共有行走十位，都是道行达到千万年的存在，如果您有意的话，可以随意挑选。”
先祖意志平静地回答道：“不用。”
闻言，谋蜮意志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乱入之民有什么特殊的么……”
话音未落，谋蜮意志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靠近到先祖面前伸出手来。
浓郁的黑暗从先祖意志身后出现，化作刀枪斧钺砍向谋蜮。
谋蜮意志的十字瞳孔中光芒一闪而过，原本冲向他的刀枪斧钺顿时消失在原地。
而地下车库上面的商场内，突然出现几把黑色的武器胡乱地劈砍着石柱地板。
“啪。”
一只流转着青芒和紫黑光芒的手掌抓住了谋蜮意志的手。
先祖意志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被抓住了手掌的谋蜮意志一点也不慌，他看得出来，此时的先祖意志只是外强中干，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
因为此时的他，占据的可是赤煞鬼王的身体。
光从道行上，就碾压了眼前的先祖意志。
“没什么，想确认一些东西罢了。”
谋蜮意志抽出手掌飘回原地，笑着道：“倒是我看走眼了，原来这个乱入之民是您的转世身……”
“转世身？”
“您真的忘了许多。”
谋蜮意志摇了摇头后说道：“当初您曾经跟我说过，乱入之民是天道的所作所为，它想要借助乱入之民对神源大地的干扰从而达到它的目的，您似乎对此十分不满，于是决定违背天道的意志……”
“呵呵，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可是敢都不敢想的事呢。”
地下车库当中突然涌现无边的黑暗，其中还有着紫黑色的光芒隐隐闪过，充斥着诡谲的气息。
“说，转世身是什么。”
先祖意志发出了通牒，要是谋蜮再这么絮絮叨叨的话，他就要动手了。
谋蜮意志抬了抬手说道：“冷静，其实我也不知道您的转世身代表着什么，这只是我的猜测。”
顿了顿之后，他看了一眼四处都有的黑暗，随意道：“因为当初的您跟现在的我们一样，都是神源天道预定的神源基石。”
他看着先祖意志说道：“当初的您，其实是要代替天道承担一切，可您却用血肉内脏诱惑我们，然后以死亡洗涮掉身上来自天道的痕迹。”
“转世以开启第二次生命，是您唯一的选择，刚刚我还有些不确认，可在触摸到这具身体之后我确认了。”
谋蜮意志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能对所有生灵都起效的赐福，除了凌驾在万物之上的天道又还有什么能做到的呢？”
心庙当中，听着全过程的秦凡沉默着，心情复杂。
先祖意志淡淡道：“你话太多了。”
“也许吧，值得我解释这么多的人不多，您算一个，天乙算半个，其余的都是蠢蛋。”
这时，谋蜮意志抬头看了看上方，说道：“有些虫豸过来打扰我们了，我先去解决一下。”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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