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也都迅速地拔出了长刀,严阵以待。
齐誉虽然有些惊愕,但也不会担心安全的问题。是的,现场的安保做得非常细致,即使有什么宵小扰乱,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m.bïmïġë.nët
先看来人。
却见,那是一众农夫打扮的乡下人,他们在奔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全都匍匐在地,嘴里大呼冤枉,并喊着要见齐誉齐老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若是鸣冤,当找庾大人,为什么找上齐老爷了呢?
不过,所有人也都暗自舒了口气,既然不是坏人扰乱,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齐誉在一看之下,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困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家桃花村以齐竹常为首的齐家一众族人们。
奇怪,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还朝着自己喊冤?
诡异!
不过无妨,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齐誉转过头,叮嘱庾大人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此事由自己处理。若是不成,再麻烦不迟。
庾海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而后,齐誉离席而去,在距离齐竹常身前一丈处的位置处停了下来,然后站定。
不仅仅是齐誉,一众亲戚们见此一幕也都感觉匪夷所思,周氏更是皱起了眉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柳荃并没有慌乱,她连忙对着婆婆耳语着,嘱咐她既不要插手,更不要插言,让相公独自处理。
是的,他才是一家之主。
不过,柳荃虽然这样说着,自己却没有这么办,她起身离席,提着裙摆就款款地走了过去,并站在了齐誉身后的半个身位处。
她心里有些不安,很怕这些人刁难相公什么。
……
再说齐誉,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脸上更是无喜无忧,任谁也看不出他具体的情绪波动来。
是的,齐誉是在等待他们先开口。
这些人远道而来,还做出了这种哀求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既是他们来求,自己又何必去主动问呢?
有些冷场了……
气氛有些僵硬,感觉很怪异。
其实,齐竹常的心里非常恼火,他本以为齐大郎会上前搀扶,却不料他竟然静止不动,还闭口不言,难道自己就这么跪下去?
殊不知,齐誉早就看穿了他的虚伪,是故意为之罢了。
齐竹常终于耐不住了,只得挂起一张哀苦状的脸,说道:“齐誉贤孙呀,老夫此来是……”
齐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漠淡淡地说道:“且住!齐翁的称呼有误,还请您更正一下。算了……你们还是起来说话吧,你们刚才这一跪,就权当是你们为之前的所作所为的忏悔吧。”
“你……还记恨?”
“我还是以前的态度,且早就说过,任何一点点伤害我家人的举动,都是不可原谅的!”
不妙呀……
齐竹常尴尬地起身,而后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齐誉脸色一凝,冷冷道:“当初时,想要我家人的命的人,不就是这一家之内的人吗?”
“这……”
齐誉语气一转,又道:“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在我当初回乡迁坟时,你曾经对我说过,走出了祖祠的那道门槛以,我以后就再难走回去了。你的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咱们之间已经再没什么瓜葛了?”
齐竹常佯做回忆状,摇头道:“我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
嗯?
居然出尔反尔?
看来,还是有些不老实呀!
齐誉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算了,以前的事也过去了,再扯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你说吧,寻我所谓何事?”
齐竹常窘红了脸,只得道:“我说,唉,都是齐秋川那厮给连累的,现在……齐家的族人全都面临着牢狱之灾,躲都躲不开了。所以,老朽想恳请您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够施手相救……”说罢,齐竹常就深躬一礼,几乎及地。
这……什么情况?
先不管自己能不能施救,就单说这个齐秋川,可是好久都没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了。
现在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呢?
犹记得,庾大人还在为蓝山知县时,曾对齐秋川一家的案子做出过公审判决:齐秋川夫妇判边疆发配,其子判徒刑一年半。不久后,他们一家人幸逢新皇登基的大赦天下之机,由此才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后来在回乡迁坟时,也没有在桃花村见到过他们,听邻居张二婶说,他们举家搬迁离开了故土,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像他们这种人的突然消息,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齐誉的好奇心也因此被勾了起来,他扬了扬手,示意齐竹常继续说下去。
齐誉得这种姿态,直让齐竹常的心里羞愤不已,这竖子……实在是太过无理了。
不过,他却是不敢明说出来。
在他的感官里,齐誉变了,身上多了一种压人的气息。
这种感觉,让这老族长极不舒服,连腰杆都不听使唤地弯了下来,不得不做出一副恭维状,以一种类似于低声下气的姿态娓娓道来。
这一听之下,齐誉不由得一怔。
还真出事了。
齐家的族人遭遇到了飞来横祸!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
说,新调任的蓝山知县就修建‘进士及第牌坊’一事被庾大人怒怼了,他在回到辖区后,还真去做了一些核实,即:齐誉此人到底有没有脱离其宗族,有没有另立门户?
是呀,吃亏也要吃得明白!
想想也是,辖区内出一个探花实在是太难遇了,这种文教政绩都足可以让他吹嘘一生了,甚至,这还能关乎到他以后的升迁与否,换谁都会很在意的。
结果这一查,却查出了意外的情况。
在不久前,省府的按察使接巡抚大人之令,朝辖区内的所有县区都发出了通缉文书,在那上面,写得全是拜帝教匪流寇的名字,即,这些人全都属于是重犯。
从性质上来说,这件事和朝廷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省府内部例行的清剿行动,以防止他们死灰复燃。
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份文书的花名册中,居然有齐秋川一家人的名字。
是的,他们加入了拜帝教。
就这件事,本来是和齐家的族人扯不上什么关系,谁知这蓝山知县突然彻查了齐誉的族谱,而后就变得有关系了。
在这个查的过程当中,县令大人意外地发现,这些齐家人是齐秋川家族的一支。
那么,问题来了。
像齐秋川这种谋反之罪,按照律法上来说,族人们是要承担连坐的责任的,即:坐牢。
那,齐誉会不虽受到牵连呢?
答案是:不会!
因为,他确实是脱离了齐家一族,有留下的文书为证,也就是说,这个黑锅他半点都背不着。
再说这连坐的犯人,他们并不属于是要犯和重犯,更是可以花银子来赎的,这和后世的缴纳保释金有点相似。
可是,齐家族人却没钱呀!
钱哪去了呢?
由于他们全都惧怕修长城,便各自卖光了家产来赎徭役,这么一来,他们全都一夜之间回到了建国前。
更让他们后悔的是,这一次的修长城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恐怖,吃的和住的都还算马马虎虎。
唉,早知道就不花这份冤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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