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乔年接到了经理的电话,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表情是冷静的,茫然的。
经理叹气,也是无可奈:“乔年,上头让我告诉你,你被开除了。”
乔年握紧手机,她是就猜测到了结局,却还存着万分之一的期待,这万分之一期待让尝到了十分的悲痛与绝望。
乔年嗓音沙哑,她笑了一下:“我知道经理,谢谢你打电话来。”
经理没有立刻挂电话,一声叹说:“你得罪人了,等热度下去,换个工作低调一点就没事了。”
乔年差一点哭了,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这下,彻夜的失业了。
乔年上不了班,她也不敢回家,怕被粉丝人肉到连累到杨蓝,她只能龟缩在沈予阳的房子里,从白天坐到天黑。
她现在隐隐的有一点绝望。
她去过学校一趟,想跟学校解释,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她被人占了便宜的那张照片贴在了各大教学楼的门口。
又下雪了呢。
乔年坐在窗台板上,茫然地看向窗外。
她脑子里空空的,一片白茫茫,像得了老年痴呆。
沈予阳推门走进屋,他看到她在,精神松懈下来,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怎么不接我电话?”
他打了几个电话她都不接,他真怕她跑出去再出什么事。
乔年回头看他,她对他笑了一下,说:“回来了,手机关机了,怕有记者来电话”
她脸色惨淡,平素里很娇嫩的嘴唇,此刻也没了鲜活的色彩,泛着冷冷的青。
沈予阳摸她的手,果然很冰:“到床上去坐着,窗台上太凉了。”
乔年靠在墙不动,她不想下去,她不想沾暖的东西,好像暖了悲伤就会苏醒,会让她想掉眼泪。
沈予阳手臂穿过她腿下,轻松地抱起她。
乔年没有反抗,头靠在他肩上。
“沈予阳,我今天,去学校了。”
乔年开口,声音飘忽的,像要被风吹散一样单薄。
“主任跟我说,让我暂时不要到学校去,说他们要调查,沈予阳,我可能,会被开除。”
乔年挤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她低头黯然地说:“事情闹这么大,说都说不清,在大夜厅打工不光彩,学校不会保我的。”
乔年顿了顿,低低地说:“我想离开这里,到别的城市去,你放心,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她现在没有工作,每个月的钱都还了债,现在卡里只剩下3000块,房租马上要交了,她连房租都交不起。
她今天试着去找兼职都被人认出来,还有人想轻薄她,这个城市容不下她,可是她要生活,她想到小一点的城镇,起码她能有口饭吃。
沈予阳把她放到床上。
他弯腰,平视着她:“你哪里都不用去,你不会被学校开除,一切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我保证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他墨沉的眸子,像一弯港湾,像真的能挡住风浪。
乔年看着他,嘴唇颤了颤,眼泪一下掉出来。
她急忙低下头,把脸埋进臂弯。
沈予阳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他说:“我不是伞,但是我能建一座大厦为你遮风挡雨”
乔年紧紧抱住自己,终于哭出声来,她尝试着抻出手,终于摸到他的手腕,她试着贴近他。
沈予阳先一步把她搂到怀中。
乔年哭得像个小孩子:“沈予阳,你别管了,你会被我连累的万一你也被传出艾滋病,你会娶不到老婆的。”
沈予阳吻她头发,沙哑地开口:“娶不到,你负责我一辈子不更好?”
他怎么不能不管她!
她被人这样欺负!
他不管她,她就毁了!
乔年一天没吃饭了。
沈予阳下楼去做饭,他别的不会,只有面条做的好。
乔年下楼去找他,沈予阳正洗青菜,系着一条围裙,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澡洗过了?”
沈予阳洗净手,朝她招了招。
乔年点点头,她走过去,把头送到他面前让他检查,因为心情不好,像个乖宝宝。
沈予阳低头闻她头发,是他熟悉的,该属于她的温软清甜的香味。
他满意地一点头,跟着笑:“嗯,很香,去玩会儿游戏,一会儿饭就好了。”
乔年想帮忙,他不让,让她别沾手了。
乔年站在一旁看他切菜切肉,这样子,很像一个家的感觉,她恍恍惚惚的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沈予阳放下菜刀,转回头看她。
换作没分手的时候,他一定会调戏她……
“乔小年。”
“……嗯。”
沈予阳转身抱住她,下巴压在她发顶,他轻轻捏着她的肩,轻柔地说:“我会让这个世界还你公道,让你清清白白活在阳光下。”
乔年眼眶发热,紧紧地抱住他。
沈予阳轻轻拍她的肩膀,露出笑容:“好了,多大点事,不就一个任青然,别愁眉苦脸的了。”
很快,沈予阳端了一碗面出来。
一碗喷香的面。
煎蛋金黄一面焦,翡翠似的青菜,艳红的西红柿,雪白的面条饱满水润,上面压着厚厚的一层火腿和牛肉。
乔年肚子非常就景地咕噜叫,她一天没有吃饭了。
沈予阳把筷子递给她,双臂压在桌子上,催促乔年赶紧吃饭,感叹说:“我今天情绪不高,下回你巴结巴结我,我可以考虑给你做手擀面。”
乔年撇嘴巴,心情好了不少:“得了吧你,就会做面条,注定单身的命,现在男的不全面发展找不到媳妇的。”
“鼠目寸光,真正优质的男人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厨房,成功男人的魅力在于事业有成,自然会有大把的女人前仆后继替他进厨房。”
沈予阳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推给乔年。
乔年拿筷子搅面,不受控制地开始斤斤计较:“最近有多少人扑你了?又一堆人给你留微信了?”
沈予阳手托着腮,微微笑:“没事,最近出门少,不是工作,就是去健身。”
乔年还是不满意:“单身一个健什么身?春心荡漾吧你。”
面还有大半碗,乔年吃不下了,开始一根一根往嘴里送,按速度,一根面条大概能吃5分钟。
“……你的缺点中又添了一条叫浪费粮食。”沈予阳皱眉头,乔小年这小鸟胃一点改造的迹象都没有。
“吃不下了,胃里难受。”
乔年放下筷子,她本来饭量就小,这是因为饿一天了才吃了这么多。
沈予阳也怕逼她吃多了容易起反效果吐出来,头一点说:“那不吃了,冰箱里有蛋糕,饿了自己去吃,行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任青然是明星,他这几天矛头指你名道姓的找你麻烦,事情到这个地步,任家只能保他,所以你被开除了。”
乔年提起来就委屈心寒:“他神经病吧,我招他惹他了?任家人也是,没一个好东西的!”
“他从小脑子就不大正常,别跟一个疯子讲道理,不通。”
沈予阳手撑住额头:“任家一直都是护短,但是任家也有分寸,所以他们基本上只会模糊地引一下话题,加上爷爷和你的关系,任家多数不会发声,事情就好办多了。”
“明天我让林华来接你,你到市中一院做一个HIV检查,最快第二天会出结果,完了把单子给我。”
“体检报告是最有力的证据。”沈予阳跟她解释,这件事闹这么大,事关乔小年的名誉,他得在热度最高时澄清才最有效果。
“你等一下。”
乔年蹬蹬跑上楼,一会儿又跑下来,她跑的急,到了楼下呼哧喘气,她把一张单子递给他:“我做过检查了。”
沈予阳接过体检报告,他展开扫了一眼,有些惊讶地微微一笑,赞许她:“不夸你都不行了。”
乔年露出苦笑:“我本来想找记者澄清的,可是每个记者都不理我,我也找不到门路,还在想办法。”
沈予阳看单子:“市中一院做的。”
乔年点头,市中一院是B市乃至全国著名的三甲医院,在这里做的检查是最有发言效果的。
沈予阳收起了单子,乔小年是真的太省心了,“行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乔年双手背在身后,盯着自己的大拖鞋看。
一会儿,她忍不住抱住他。
沈予阳把她抱到腿下,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地压在她的发顶。
乔年收紧手,低低地说。
带着一点不自觉的撒娇的口吻。
沈予阳在她肩上轻轻一拍,低低地笑:“光用嘴说没诚意,不如用行动证明?比如说每天养尊处优不打工不赚钱,我比较喜欢看人堕落,感激我就成全我吧。”m.bïmïġë.nët
乔年撇嘴,噗哧笑了一声,收手抱紧他。
沈予阳抬手抚摸她的头发,轻轻晃动双腿,温柔地问:“心情好点没有?”
乔年用力点头:“好多了,还是你好。”
沈予阳挑起一边眉毛:“我比任青宁好多了吧?”
任青宁这追人追的,简直丢男人的脸,他都替这同学脸红。
乔年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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