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策新一见自家王爷犯险,来不及喘一口气,便加入了几人的斗争。有了高策新的加入李允才松了一口气,有机会得以喘息。而从士兵队伍里还出来一位久别之人,那就是凤国的訾游子。当闵晔看见訾游子的那一刻,脸一下子变成了菜色。缩进角落里准备逃跑,他知道这次自己要是被抓回去,将面临怎样的结果。不过,他还没走出包围圈,便被訾游子看见了,使出轻功来到他身旁,将他给捉住了。闵晔刚刚高昂的气势,此刻变得哇凉哇凉的。
江朝露简直不敢相信,訾游子一点没变,还是那般仙风道骨。裴翼楠却表现得平和。是他亲自写信给訾游子,让他来取凤国得玉玺的。
林慕白看了被援兵包围的众人,不惧胆色。
马先和冷冷一笑,对林慕白吼道:“林贼,本爷劝你乖乖就范,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果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糙汉子一个,就连说话也是如此。
林慕白压根不想理这个说话大声大气的乡巴佬,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与其跟他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动手来得痛快。
马先和见林慕白不搭理他,他也不恼,拔出佩剑,吼道:“将士们,保卫王爷,保卫我郁国江山,全力缉拿反贼。”
将士们一听,立即精神振奋,气势宏伟。稍后传来的是兵器的碰撞之声。
江朝露也被将士们的气势给振奋住,呆呆站在原地。裴翼楠见状一把拉住她,逃到一边躲起来。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没有踪影,估计父亲带着母亲早就躲起来了。不经意间,裴翼楠一把抱住了她,搞得江朝露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回抱着他,紧紧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几日以来的担忧害怕,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
裴翼楠轻轻拍着后背安慰她,在她额头上落下重重的吻。
“小露,我想你,好想你。”江朝露梨花带雨的抬起头,使劲点点头。
“我也想你。”
“小露,你先躲起来,我去去就来。”裴翼楠将江朝露推进县衙的大门,自己向外走去。身为县令,他不能逃避。
江朝露看着他,点点头。走进大门,被清雅一把拉住,示意她不要出声,就这样跟清雅躲了起来。
“清雅。”江朝露惊喜的大声喊道,几日不见,还真有点想念她呢。而清雅并没像江朝露那股兴奋劲,而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做出噤声的动作。
江朝露‘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有些失落,清雅不再是以前的清雅,以前她们很亲密,如今很生疏。虽然,她一直是她名义上的丫鬟,可她一直拿她当妹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平静下来。
江朝露刚想探出头去看看情况,而此刻脖子上却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是清雅,只见她眼神带着寒光,推了推江朝露试图她往前走。
林慕白已经被擒获,闵晔早就被訾游子抓住,跟随林慕白一起造反的人也一并被擒获。马先和又带着士兵们向白玉箫兄弟发动攻击,很快两人就有些吃力。毕竟在数量上就占了弱势。
当江朝露被清雅用刀驾着脖子出来时,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裴翼楠和白玉箫。
“清雅,你先冷静。”裴翼楠试图靠近。
就在白玉箫晃神之际,危险也在靠近,李允抓住机会,向着后背就是一掌。这一掌,李允用足了劲,几人斗了那么久,白玉箫本身就有些体力不支,一口鲜血喷出老远。瞬间摔落下来。
“箫哥。”
“老白。”江朝露和裴翼楠同时呼唤道。
“白少爷。”身后的清雅,眼见白玉箫受伤,跟着慌了起来。架在江朝露脖子上的刀,也渐渐没入了皮肤,鲜血跟着流了出来,江朝露和裴翼楠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白玉箫缓缓站起身,走向清雅。伸出手来,虽然很疲惫,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清雅听话,把刀放下好吗?”清雅看着白玉箫对自己张开怀抱,有些激动,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终于让她等到了。
就在白玉箫快要接近清雅时,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变了卦,再一次向后退去,一只手死死的抱住江朝露的脖子,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裴翼楠更是花容失色。怎么也想不到平时一惊一乍,没心没肺的丫鬟,居然拿刀对着自己的主子。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白少爷,你就是个害人精。有相公还不够,整天想着勾三搭四,害了白少爷。我要杀了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看你还怎么迷倒白少爷。”清雅见血,红了眼,心中怒气一并爆发在江朝露身上。举起刀就这样刺向江朝露,白玉箫眼见刀要落下,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了江朝露。而那把刀却没入了自己的胸膛。江朝露被白玉箫强力一推,撞到门框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露。”
白玉箫看着自己胸口涌出来的鲜血,试图伸出手去堵住,可惜根本没有用,白衣沾满鲜血,变成了刺眼的红。他带着笑,一直盯着晕倒在地的江朝露。不远处的人影与小时候重合在一起,再一次回到那个两人相逢的时光。
一切是那么美好,人生若只如初见。
裴翼楠顾不上其他,跑上前去,抱起了江朝露。而白展肜亲眼见自己弟弟受伤,几近抓狂,清雅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手里的刀,不敢相信,鲜血顺着刀尖留了下来。白展肜气得浑身发抖,一跃上前,下一秒,清雅的身子,犹如石子一般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当场没了呼吸。而在她死后,双眼瞪得老大,始终望着白玉箫的方向。
忍着痛,提着一口气走向江朝露,而裴翼楠看着如此顽强的白玉箫,眼泪跟着落下来,白展肜企图救他,被他拒绝了。他活得太累了,总算可以解脱了吧。
“小…….露。”白玉箫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白展肜抱着自己的弟弟潸然泪下。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他们。
当江朝露醒来时,看见白玉箫近在咫尺的脸,回想晕过去之前的事,立即反应过来。此时的白玉箫,白衣早已不是白衣,成了红衣,鲜血顺着流了一地。
“箫…….哥,箫……”握住白玉箫的手,早已泣不成声。
白玉箫挣脱她的手,抚摸她的脸颊,试图替她擦干眼泪。又转眼过去盯着裴翼楠,对他说道:“老裴,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小露。下辈子……我……我一定会比你先遇到她。还有,替我……好好……照顾父亲和母亲。感谢……他们的…….养…….养育之恩。平生……所欠……下辈子再……再报。”裴翼楠除了使劲点头,什么也做不到。
他又转头紧紧盯着自己的哥哥,“哥……放弃……报……仇……”白展肜并没回答,而是留下了眼泪。如今,他悔不当初,如果不是他执意逼迫弟弟非要报仇的话,他也不会躺在这里。
“好……好活着。”交代完一切,才放下心来。他吃力的转过头来盯着江朝露。江朝露拼命摇头,嘴里呢喃道,“不要,箫哥。不要抛下我。”
最后,白玉箫并未如她所愿,笑着闭上了眼睛。
看着撒手人寰的白玉箫,抱着他拼命喊道:“箫哥。”
“老白。”
“磬羽。”裴翼楠和白展肜同时呼喊道。
可惜,白玉箫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呼唤。江朝露头脑一片空白,天地塌陷,肚子痛得厉害,很快身下一股热流袭来,鲜血流了出来,裴翼楠吓坏了,而她仿佛毫无感觉,就这样再一次晕了过去。
江朝露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全是白玉箫的身影。从两人相识开始,他一直坚强的活着,从不将悲伤一面展现给别人,给人留下的印象总是那么美好。而她就这样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快乐的,没心没肺的活着。这样本该幸福活着的男子,就这样离开了她,永远离开了。
醒来已是三日以后,裴翼楠坐在床前发着呆。看见她醒来,欣喜万分。而江朝露却心如死灰一般,她知道那不是梦,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真的走了,就在她面前。
“小露,你醒了。”裴翼楠热泪盈眶的握住她的手。
江朝露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
“小露,我们的孩子没了。不过,等你养好身子我们还会再有的。你不要难过了,好吗?老白他……”听到这两个字,江朝露呆愣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小腹,果然平坦。
五天以后,李允成功营救出皇上,抓捕了所有造反余孽,林慕白被斩首,财产全部被充公,家属全被流放,后人世代不得入京,更不能入朝为官。赵鸿鹄恶贯满盈、称霸一方被判斩首,财产全部充公。其实,对林慕白的处罚,裴翼楠觉得皇上算是手下留情的,至少他的子孙后代还活着,虽被流放,至少还能看见每天的太阳。裴翼楠亲自将凤国玉玺归还给訾游子,而闵晔在郁国犯下人命,早已被削去爵位,贬为平民,任凭郁国天子处置。白展肜自知罪孽深重,已无心留念红尘,最后皈依佛门,削发为僧。在此之前,皇上曾亲自召见过他,答应重新彻查当年摄魂术一案,为冤屈者平冤。
当裴翼楠念完李允给他写的信时,将江朝露拥进了怀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裴家一家人沉浸在白玉箫离去的痛苦之中,当李诗诗和裴朗毅亲眼目睹倒在血泊中的白玉箫时,李诗诗哭得差点背过气。白玉箫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在她心里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去,让她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再也不会喊她一声‘母亲’,再也不会在她跟前撒娇。有的只是阴阳相隔罢了。
经过此事,皇上曾下旨召裴翼楠回京,重新担任吏部尚书一职,被他直接拒绝了。做官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为君分忧,为百姓谋福。既然如此,在哪里都是一样。
一年后
又是一年春好处,漫山遍野鲜花烂漫,绿草茵茵。江朝露挺住大肚子被裴翼楠掺扶着,走在花草丛林间。野外空气清新,视野开阔,心情也不错。
两人一路走来,累得满头大汗,尤其是江朝露,后背衣服都被打湿了。走到一处被花草包围的坟前停了下来,裴翼楠取出自己带来的各种祭品,一一摆放好。就着草地坐了下来。
江朝露抚摸墓碑上的每一个字,道:“箫哥,我们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如今,再次想起白玉箫,江朝露的脸上除了苦涩的笑,再也流不出眼泪来。
裴翼楠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自言自语道:“老白,希望你投个好胎,下辈子活得无忧无虑。”说完碰了一下地上的酒杯,最后一饮而尽。
在白玉箫的坟前坐了很久,江朝露才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另一座坟头,尽量轻松的笑道:“清雅,你还好吗?但愿来生能找一个爱你的人。”bïmïġë.nët
“一定会的。”
裴翼楠也随之走了过来,将她拥入怀里。
始如初见,岁月静好。
全文完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县令夫人,请冷静更新,第 75 章 始如初见(终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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