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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曹操的命令,兖州、青州顿时陷入一种生离死别的悲情之中,走个几里地就能听见妇孺老幼的哭喊声,只因为自己的亲人被官兵抓走到了不知何处的地方。
但老百姓虽然不能阻止失态的发展,但是他们也会努力想办法,就比如说背上行囊,千里迢迢的跑到徐州,请求面见圣驾。
而陶谦和刘备本身都是爱民之主,看见这突然间涌入郯县嘴上喊冤的百姓自然不会阻止,并且亲自下去接触他们,查明缘由,亲笔书写一封万民请、愿书递交了上去。
刘协看过之后反问称:“周遭真有这么严重的疾病吗?”
“回陛下,确实如此,就连徐州境内都已经出现了数例,不过臣已经将病患都安置在病房里了,绝对不会让陛下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陶谦表态过后,刘协脸上闪过一抹笑容。“陶爱卿所作所为真乃忠君爱国的良好典范,但是他们都是大汉子民,朕的子民,以前是现在也是,对于病患,必须要尽全力治好他们!”
“陛下圣明,臣即刻就对所有大夫传达陛下的善心!”
见徐州这边已经有陶谦主持,刘协将目光瞄准了刘备。“刘爱卿。”
“臣在。”
“你和曹操关系不错,可否麻烦你代朕走一趟,传达朕的意思?”
“陛下吩咐,臣莫敢不从,臣即刻就前往兖州。”
“两位爱卿,万事拜托了。”
“臣遵旨!”
从刘协这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前来申冤的民众无不开怀而笑,连带着刘备都忍不住泛起了笑脸。
…………
…………
“主公,有一个行脚郎中被我们抓获。”治所内,曹真向曹操汇报了一件太过平常的小事。
“抓他作甚?”
“这家伙公然拦截清运死尸的车队,说那些病患远不到死的时候,不应该被轻易放弃。”
“嗯?”听到这话,曹操可是有兴趣了。“那人在哪?速速带他来见我。”
“诺!”
片刻后,曹真拽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丢到了曹操面前。
曹操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大夫,朗声发问称:“就是你拦截车队?”
“正是在下。”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在下名叫华佗,如大人所见,不过是一介郎中罢了。”华佗将大药箱挪到了身前,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各种药品,依次来打消了曹操的怀疑。
“诚如你所讲,那些人身染重病,不日将死,你又何必以身犯险呢?”
“启禀大人,那些人身染重病不假,但还不到无力回天的死局,我身为大夫,岂能坐视不理?”
听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但言辞却铿锵有力的华佗,曹操的兴趣越发庞大了。“我这城中的大夫都不知道该怎么医治,你又办法?”
“他们不会那是他们学医不精,我跟随家师学习、游历十余年,见过的病症不胜枚举。”华佗放下药箱,掏出一本医术来翻开了某一页摆在了曹操面前。“他们感染的是疟疾和鼠疫,我早在西凉一带就见识过,这是家师留下的亲笔医典,大人若是不信,可找另一个大夫前来辨认。”
华佗的言行颇为激烈,但曹操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冒犯的意思,马上让曹真出去找了一个大夫回来辨识……
“启禀主公,这典籍不假,上面的一笔一划都是医学相关的,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敢保证所写对病患是否真有效…”被喊来的大夫给华佗的医术保了真,同时也讲明白了自己就是个雏,不敢保证内容有没有效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在下告退。”
差走了大夫以后,曹操继而开口称:“实话实说,我并不能确认一个江湖郎中无根无据的说辞,但是现在我麾下也没几个对这方面有研究的大夫,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那些病人我会留下,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能耐了。”
“多谢大人。只是在下想知道如今有多少人染病?”
“十二万。”
“……”听见这个数字,华佗直接被口水卡了喉咙…
“青、兖两州本来有十三万人,这还是先处理了一万病患呐。”
“在下会尽力而为,只是希望大人能够给我一些人手和药材上的帮助。”
“可以。”曹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己治下的子民,多活一个人就能多一个劳动力,想要拓展疆土,人口多少是基础事项。
…………
得到允许,华佗在泰山郡内的各个隔离点来回奔走,教两千名大夫如何诊断、如何配药、如何熬制,二十日内,已经救回来了三万余人,不过这些都是中毒不深的,在此期间已经有六千多人中毒过深、救治时间太晚,已经彻底死了……
“诶,早知道曹公有这般善心,我就应该带着徐州的大夫一起过来。”看着从眼前经过的一辆运尸车,刘备的恼羞已经透过面罩散发了出来。
旁边矗立着的曹操嘴上说着不必夸奖,但是心里边已经在感谢华佗的来到和坚持了。“玄德,徐州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有几个,但是早早的就被控制住了。”
“那陛下可有出现什么意外?”
“曹公放心,陛下一切安好。”刘备依旧平静的回答了曹操的提问之后,似乎看见了他眼中有闪过别样的神情,脑筋一转,在后面补了一句:“等病人全部治好后,我就回去向陛下说明曹公的作为,陛下一定会嘉奖曹公的。”
“诶,玄德老弟说的哪里话?曹某岂是这种贪图虚名的人吗?”曹操嘴上拒绝着,但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意还是没逃过刘备的瞩目。
已经达到了提醒的目的,曹操拉着刘备的胳膊说:“此地不安全,还是跟我回府去吧,我带你去去见一个熟人。”
“哦?谁?”刘备发出了一声疑问,不过曹操并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将刘备拉上了马车,缓缓来到了一处颇为僻静的宅邸……
“是你!”随着仆人的引路,绕过一段走廊,来到了某一个房间内,刘备瞪大了眼睛发出了惊呼,只因在他面前的人正是袁绍。
被刘备咋呼一声的袁绍也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的起身拱手道:“玄德,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听见这话的刘备斜眼笑了一声,转头拔出双股剑快步向着袁绍走去,若不是曹操在后面拉住他,今天必然是要见血的。
“玄德!玄德老弟!不要激动!……”曹操仅仅抓住刘备的胳膊,好一顿安抚才将他浮躁的心头给平复了下来。
见二人接连收起了武器,曹操露出了往日的笑容示意称:“玄德老弟,你与本初之间的事情,他都已经和我说过了,你会这么激动曹某很能理解。”
“既如此,曹公又何必要与奸逆小人为伍?”
“玄德有所不知,本初是我少年相识的好友,他有求与我,我怎能坐视不理?这是情义,我想玄德一定能够理解。”
诚如曹操所言,刘备与关羽、张飞二人结拜至今,对于兄弟之情,他可是最有感触的那一类人。不过理解归理解,并不能掩盖刘备对于袁绍过往种种行为的愤恨。
左边是自己欣赏的人物,右边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杵在中间的曹操看着老死不相往来的二人也是一阵无奈苦笑,正想着解释自己让二人见面的原因时,一个士兵跑到门口通禀道:“启禀主公,城外有军队前来,领军将领自称闻渡,请求与主公见面!”
“你说谁?”害怕自己听差了的曹操追问了一句,得到二次回答以后脸上闪着疑惑转头对着旁边二人邀请道:“二位,如果有意,且随曹某前去看看吧。”
………………
“瑟提老弟,你这是何意啊?”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闻渡,曹操疑惑的神情陷入了凝重,在他面前出现的并不是数万大军,反而是只有几千人,保护着中间那望不到尾巴的马车。
“孟德兄听我解释,我不是来找你们干架的,只是听说你们这边发生了瘟疫,所以带着一万名医师过来帮忙了。”
如同为了证明闻渡的说辞不虚,以张仲景为领头人的大夫纷纷走出马车来,向着城楼上的人拱手施礼。
“主公,当心有诈!”守在旁边的曹真有些忌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过曹操倒是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些人身形消瘦、年纪都在三十岁往上,浑身都是文士的儒气,哪里有士兵的锐气?”
经过断定后,曹操力排众议,大手一挥让士兵打开了城门……
“久旱逢甘霖,多谢老弟前来,我这边正好人手不够呐。”
“我就猜到了这一茬,所以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一阵寒暄过后,曹操来到了闻渡耳边轻言称:“是猜到还是一直在监视着北方的情况啊?”
“孟德兄,别把我想的那么坏嘛,顶多各占一半吧…”对于曹操的看破,闻渡并不害怕,相反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假话根本没有说出口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