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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流域附近,积石山峰南部的五百多里草原上,一片圆顶帐篷熙熙融融的扎在地上,老人、妇女在制作皮制用品,十几岁的小孩在赶牛、放羊,成年的男性在给马厩的食槽中添置牧草,日常生活显得井然有序……
在他们外面,还有木头桩子扎在土地里,将所有的帐篷都包围在其中,看起来就是木制版的城墙,上面有羌族士兵四处走动,进行日常巡逻,和城内的平静不同,今天的外围则显得有些紧张了,只因为在城外,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麻烦去通报你们的尔慕制,就说健妓提来前来拜访。”
“健妓提来?”听见对方的名字之后,城楼上一个四五十岁的络腮胡羌人疑惑的反问道:“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你以前难不成来过这里?”
“实不相瞒,我以前跟随上任尔慕制过来与你们的尔慕制做过几次交易。”
“奥,这样我就能想通了…”络腮胡羌人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们等着吧,我去通报。”
“多谢!”
络腮胡羌人没有走旁边的楼梯,而是抱着另外一边的圆木桩非常丝滑的滑了下去,骑上了战马朝着城内最大的一顶帐篷跑去……
“是谁找我啊?”帐篷里面,胡须、发丝都已经掺杂了白发,穿着漂亮惹眼的虎皮大衣的领戴发下了手中的羊皮纸,抬头看向半跪在自己桌前的络腮胡羌人。
“那人自称是健妓提来,我记得他,他以前曾随着烧当羌的尔慕制滇良与我们做过草料、牛羊和矿产交易。”
“健妓提来…”领戴站起身来,脑海中拼凑着几十年前的会面情景,不禁冷哼道:“我想起来了,当年的那事就是他窜动着搞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把他们给宰了!”
络腮胡羌人留下一句决断后,转身就像离开,却听见背后的领戴喊道:“等一等裘擓!”
听见命令的裘擓快速回身道:“尔慕制请吩咐。”
“他们带来了多少人?”
“兵力大概有一万人吧,剩下的有两三万的老弱妇孺。”
“哦?普通民众…”领戴思考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说:“我明白了,他这是打算要投奔我们了。”
“投奔?那这么说,之前过来的那个汉将说的都是真的,汉军真的要开始征伐我们了?!”
看着裘擓那有些着急的面容,领戴点头说:“从他们携家带口跑过来就可以看出来,那汉将说的并不是假话,南边已经在开战了,而且汉军还赢了。”
“尔慕制,要不我们和他们联手来对付汉军?”
“馊主意!”裘擓刚刚说出口,领戴便给出了准确的评价。“那一只汉军少说也有十万人,我们和健妓提来的人马加起来才刚刚有汉军一半的人数,且不说武器、辎重的差距,单看人说我们就已经输了,那什么跟他打?”bïmïġë.nët
“还请尔慕制明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简单。”领戴背过身去,向裘擓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解释说:“其一是集合所有羌人的力量,才能有跟汉军较量的可能
其二就是将健妓提来他们交出去,作为我们投诚的投名状。
不过第一种可能基本上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各个尔慕制之间谁也不服谁,永远不可能做到一致对外,所以要是想保住我们全无羌的血脉,就只能牺牲他们烧当羌了。”
“那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不要,我有一个好主意。”领戴看着裘擓,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脸。“都说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那就让汉军去和烧当羌打,我们在一旁看戏就行了。”
脑海中想清楚了接下来的计划,领戴仰天大笑着走出了也帐篷……
“不是,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啊?”当领戴在和裘擓商量着计划时,城外的小年轻滇吾已经有点等不及了。“是不是他们不愿意接纳我们,那我们还是走吧?”
“在等一等吧,都待了这么长时间,不差这一会儿。”
健妓提来的安抚让滇吾耐住了自己的性子,虽然对于对方队伍态度很不爽,但自己身边只有健妓提来一个见多识广经验多的人物,不听他的话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苦等终于有了结果,眼前禁闭的大门慢慢打开,领戴带着裘擓从里面走来出来。“哈哈哈,健妓提来,你还是跟十几年前见到的时候一个样,一点也没显老啊。”
得见领戴亲自跑出来迎接的健妓提来赶紧下马施礼道:“健妓提来见过领戴尔慕制。”
“轻起,你我也是老相识了,不必如此。”
被扶起的健妓提来拽着旁边的滇吾向领戴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烧当羌现在的尔慕制——滇吾。”
被摆在最前面的滇吾没有端着自己和对方同等地位的架子,迅速的向领戴施了一礼。
“诶,这小子,跟他先父滇良长得还挺像的。”领戴仔细端详了一遍滇吾的面容,如同在他身上看见了滇良的影子。“也罢,都先进去说话吧。”
乘着领戴的邀请,滇吾带着自己的族人一起折返进门,里面的空间很大,滇吾身后跟随的大约五万人的军民连带着各式各样的行囊都被送了进去…………
帐篷里面,领戴端起一杯羊奶向其他人邀请道:“来来来,先和一杯新鲜的羊奶解解乏,不用跟我客气。”
“多谢大王!干!”
瞅着所有人都喝过之后,领戴就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向滇吾询问说:“贤侄,我看你这拖家带口的匆匆赶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王,实不相瞒,小侄是惨遭灭顶之灾啊…”被询问缘由的滇吾当场进入了悲情主角的状态,将孙坚对他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让主位上的领戴不住的变换脸色。
“那个叫孙坚的,他手下的汉军真有这么厉害?”领戴脑袋开始乱了,什么叫做三万羌骑被步卒给斩尽杀绝了?你这话确定没说错吗?
“真真的有这么厉害!”滇吾重重的点头回答称:“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派出去的人看的很清楚,汉军的骑兵根本就没死几个,如果不是让步兵上阵,我那三万骑兵怎么可能只换掉了对方几十个骑兵呢?”
“这倒是让人很好奇啊…”领戴的眉毛压的更低了,他打心底里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所以说,大王,我知道我们这是不请自来,但我们真的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如果我们不走,我的族人肯定要被尽数杀害了!”滇吾带着激动的清晰,起身向领戴请求说:“我听闻您曾跟我父亲是朋友,所以才厚着脸皮过来找您,求您帮帮忙,让我们在这躲一躲吧!”
见滇吾的反应逐渐强烈,领戴随即会以和蔼的笑容称:“贤侄不必这么客气,先不说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就说你我都是羌人,你们有危险我怎会坐视不理?你们以后就放心的在我这待着吧。”
“多谢大王!”亲耳听见对方答应,滇吾那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松懈下去。”
“大王,汉军已经开始征伐草原了,不知道你这边可有汉前来?”
“还没有。”领戴摇摇头,向健妓提来回复说;“不过你们都遭难了,那我这边估计也快来人了吧。”
“大王放心,为了答谢您的收留,小侄一定会尽心尽力,同汉军对抗到底的。”
“嗯,我也会跟你们一同作战的!”领戴倒了一杯羊奶,再次高举道:“预祝我们齐心协力、抵御汉军!”
“齐心协力、抵御汉军!”
…………
一群人十分融洽的交谈了一两个时辰,散宴之后领戴派人将滇吾与健妓提来安排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隔壁帐篷里面,等他们都出帐以后,领戴脸上的和蔼笑容瞬间散去,转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阴寒。“裘擓。”
“大王,有何吩咐。”
“立刻派人,在不要让烧当羌军发现的情况下将他送出城去向东边的汉军大营报告,约他们明天夜晚前来,共讨滇吾。
此外,你去暗中盯着滇吾和健妓提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对我回报!”
“是,大王!”
裘擓带着重要的使命离开帐内,领戴转身拿下来了挂在了眼前的剑鞘,随后从里面拔出来了一把断刀,端详了两眼后不带感情的自语道:“老东西,你欠我的,我会从你儿子身上拿回来!”
夜晚,躺在床榻上已经进入梦乡的滇吾感觉到了颤动,睁开眼看见健妓提来的大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怎么了?”
“我心里有些不安,我总感觉领戴他今天的表现太假了。”
听见这句话,滇吾即刻坐起身来追问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先代尔慕制和领戴之间有些过节,可今日的宴席上领戴不仅没提,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恶意,让我不得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