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重邪起身的动静,白珩转身面向重邪,倒了一杯水给重邪,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于是轻声道,“重邪,我要走了。”
重邪鬼使神差地拉住白珩的手,脑子闪过无数撒娇耍赖卖萌打滚的办法让白珩留下来,最后又被他一一否决了,只依依不舍道,“那我也……走了。”
白珩点点头,与重邪一同出了客栈,目送重邪离开,却并没有立即转身回太吾山。而是先在小镇上买了一件黑色外衣,找了个地方换好之后,拿着断魂剑,就去往了长安城的方向。
半空中,重邪飘到白珩的面前,双手抱臂一脸不满,“你又背着我去干些危险的事!”
看着少年白珩往长安城的方向去了,重邪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他是去干嘛,他肯定是去刺杀皇帝了!
白珩看向重邪,轻轻道,“以后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重邪牵起白珩的手,拉着他追上少年白珩。
不过不得不说,一身黑衣的白珩再加上他那刻在骨子里的淡漠,看起来比重邪还要像魔族,至于原由,重邪暂且想不出,便全归究于白珩在寒渊呆过一千年。
但白珩这人实在太过大胆了些,先前他刺杀五皇子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长安城早就贴出了他的通缉令,如今他居然只身前往长安城,当真是嫌命太长。
重邪虽然生气,但毕竟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只得一路警告白珩下次不能不告诉自己,而去干一些危险的事。
少年白珩花了约莫三四天的时间,才从太吾山附近到了傍月城,使用了障眼法将面貌改变了之后,便直接入了城。
傍月城临近长安,白珩打算在这停留一夜打探打探消息才行动。自刺杀消息传开后,长安城定然戒备森严,要想混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珩手握长剑从街道上走过,在路过一处熟悉的地方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往右上方看去。先前在傍月城,重邪便是从那个窗口出现,落在自己的身前,还说着一大堆的胡话。
没想到,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再次到了这个地方,心境也大不相同,白珩甚至在心底隐隐有些期待,期待重邪会再次出现在那儿。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想起重邪,白珩的脸色却也柔和了许多,再次迈开步子离开。他这次来长安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他的师尊。若是被发现了,以长奚的性子指不定要从太吾山跑来,将自己捉回去。
看着少年白珩进了客栈,重邪从半空中落在客栈的屋檐上,手还紧紧握着白珩的手,“白珩,你后来可有找到那国师?”
白珩轻轻摇了摇头,视线渐渐变得冰凉了起来,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当初陷害白修武的人几乎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唯独那国师。
消失得一干二净,说是死了,却连尸骨都没有,只有一座衣冠冢,除此之外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都打探不到。
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寻不到一点存在过的踪迹。
“放心。”重邪拍了拍白珩的肩膀,“若被我揪出那人是谁,定要他碎尸万段!”
当初在山洞的那些日子,白珩有多难过伤心和无助,重邪的心就有多疼。更何况在将军府时,白夫人就待自己极好,对于她,重邪也是极尊重的。
不揪出幕后黑手,重邪心难安。
两人暂时没有去跟上少年白珩,而是在这傍月城里转了转,只是可怜重邪不过是个灵体状态,看着那些好吃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闻着味,完全吃不到,“白……”
重邪转身,却看见白珩正皱眉盯着一个方向出了神,于是重邪也不再嘴馋,飘到白珩的面前,顺着白珩的视线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去看看。”白珩抓住重邪的手,朝着傍月城的一个小巷里飘去,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从刚才起他就一直跟着少年白珩,当时的自己可完全没感受到有人跟踪自己。毣洣阁
若非现在自己看见了,恐怕一直都没发现。现在看来,那人应当不简单。
只是刚冲过去没几步,白珩与重邪却像触及了一道屏障似的,生生被拦住,再也不能前进半分。这道屏障似乎只能困住他们二人,因为他们下方的百姓依旧来来往往畅通无阻。
在白珩和重邪的注视下,那人闪进巷子中,很快便没了影。
看来是没法跟上去了。
重邪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问完之后,重邪抬手就要一拳轰开这结界,却被白珩一把拦下,“这大概是我们的活动范围。”
白珩感受这道屏障,顺着走了十几步,划出了一个弧度,倘若这屏障是个半球形的话,那球形的中央,便是少年白珩了。
白珩往向不远处的客栈,少年白珩就在间客栈里。
如此一来,倒真是棘手。
“白珩……”重邪皱起了眉头,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脑子里若有似无地闪过一些片段,却怎么又记不清楚,只能抓着那微弱的直觉说道,“我好像认识那个人,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他应当是见过那人的,可是从何地见过,那人的身份是什么,就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若是冲着我来,必定还会再出现一次,届时再好好看一看便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白珩倒也不急这一时,若那人死了,倒也便宜了他。
若还活着,那自己绝不会放过他。
暂时没了办法,两人只好去往少年白珩所在的客栈,只是刚到门口准备穿门而过时,重邪就被白珩一把拉住,“我们去别处。”
“为何?”重邪不解,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拽着自己的白珩,总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过了许久,大概是知道瞒着重邪也不太好,白珩便放弃了阻拦,只道,“罢了,进去吧。”
白珩率先走了进去。重邪满头雾水,却也只是落白珩一步,紧跟着走了进去,刚一进门,重邪就明白先前白珩为何不让自己进来了。
因为少年白珩正抱着一坛酒,整个人坐在窗沿,一边饮酒一边抬头看天空。
如今正是傍晚时分,夕阳半落不落,染红了半片天空,夕阳旁的云全渡上了一层金桔色,还泛着些许火烧般的赤红。明明看起来很温暖,却伴着晚风袭来,让人生出一些凉意。
少年白珩一身黑衣,偶尔吹过来的风抚过他的衣摆,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已经空了酒坛在他猛然发力的手掌中化为粉碎,最后吹散在风中。
不见酒,不见酒坛,全消失在了少年白珩的手中。
重邪默默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他能理解白珩的一系列行为,心里又止不住地心疼,若以凡人的年纪来算,当时的白珩也不过才刚刚成年。
却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自己一个人独自呆在太吾山上,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白珩不想与他人交流,也拒绝别人与他的交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珩很孤独。
少年白珩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从窗户上下来了,再次拿起桌子上的一坛酒一饮而尽,都说借酒能消愁,可不知道为什么重邪总觉得酒对白珩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白珩千杯不醉吧……
先前一次九重天宴会,所有的神仙醉的醉,装睡的装睡,醉了还非要喝的最后把自己成功喝到了房梁上。唯有白珩一个人,从开始喝到最后,脸也不红一下,一丝醉意都没有。
但哪怕最后只剩白珩一个清醒着的,也别指望白珩会收拾残局,听装睡的司命说,当时白珩只是异常嫌弃地看了他们那些醉鬼一眼。
然后……就毫不留情地走掉了。
重邪险些没忍住笑意,扭头正打算问问白珩这件事,却看见身边的白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白珩看,顿时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白珩一指少年白珩,“他比现在的你高了。”
重邪,“???”
怎么可能!!
我哪有这么矮?
重邪不死心地跑过去,趁着少年白珩起身的功夫赶忙跑过去比了比,然后就发现居然真的比现在的自己高了一些!!
“这身体实在是太矮了些。”重邪气得皱了脸,感觉自己平白少长了几年似的,原来的自己多英俊潇洒高大威武啊!
白珩问道,“你可有办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有个办法,但不确定能不能成功。”重邪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傀儡术,他和那一魄完全失去了联系,且不说能不能将身体抢回来,自己会不会因那一魄而疯了都有可能,“白珩,你觉得这是谁做的?”
“我不确定。”
不是肯定的答案,也不是否定的答案,白珩确实有怀疑的对象,却拿不出证据来。
说实话,重邪也不太确定,究竟有谁会恨他到如此地步,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可是想从自己或是白珩的身上拿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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