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扇紧闭着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浑身血迹赤着胳膊白头发的男人从房间里面出来。
他将手上的电锯扔在地板上,对着门外吼了声,“来两个人收垃圾。”
两个船员从甲板上进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的景象,面容淡定,用两个麻包袋将里面的断肢残骸全部卷了,拖出甲板,往海里一扔。
“秋爷,房间里那些血迹怎么处理?”有个船员问。
秋爷人已经跳进海里,在海水像白条一样翻着跟头,洗着头上和身上的血。他畅快淋漓,“放把火,烧了。”
船员犹豫,“烧了我们怎么办?”
秋爷嗤牙,“给虾仔发个定位,让他开船来接。”
秋爷在海水里泡了一会儿,抓起船边的爬梯,两三下跃上甲板。
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极其兴奋。他躺在甲板上,四仰八叉,喝着红酒晒太阳。
很久没有亲手干活了,到底是上了年纪,活动完身子,感觉筋疲力尽。
“秋爷,虾仔那边没接电话。”
秋爷啐了一口痰,“这王八,肯定嗑药磕晕了。”
“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着。等他来了,好好教训他一顿。”秋爷有些恼,灌了自己一杯酒。
唯一的房间已经被血和模糊的碎肉弄脏,“早知道就开大点的游艇出来。”
日落,天黑。
秋爷睡饱一觉,换上干爽的热裤,叼着根雪茄烟,站在甲板上,插着腰,看着一艘游艇朝这边靠近。
有人从游艇里出来,“秋爷。”
“虾仔,你他妈-的找死啊,我让你来接我,你让我等了整整一天!”秋爷骂道。
虾仔脸色恐慌,“对不起,秋爷,我对不起你。”
秋爷两步跨上虾仔的游艇,查虾仔头上拍了几巴掌,大摇大摆地走进船舱。
“不准动,警察。”他的后脑勺被冰冷的枪-口堵住。
船舱里有八个武装警察,虾仔带来的两个手下正带着手铐,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几个警察快速上了秋叶的游艇,进船舱看了几秒,对着对讲机说,“唐楚楚不见了,屋里全是血。”
警察用枪指着秋爷的脑袋,用力一顶,“说!唐楚楚去哪了!”
秋爷呵呵两声,朝窗外的海水点了点下巴,“被我丢海里喂鲨鱼了。”
秋爷坐在审讯室,听到自己被周奇供了,顽强抵抗了一天一夜,终于熬不住,老实招供。
“当年周奇给了我三百万,让我在车轮里做手脚,我第一次干这种事,没想到钱来得这么容易。后来我用这笔钱开了家酒吧。”
秋爷开酒吧只是个幌子,在酒吧里接有钱人的声音帮忙做暗事才是主要营生,附带着经营一些高级应招生意。
医生从病房外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这位就是白若灵。”
警察看了眼她,对医生说道,“有没有空房间,我们想跟病人好好谈一谈。”bïmïġë.nët
白若灵见警察面色凝重,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是路景舟出事了?
这是当下她最害怕的事。
“白丽萍呢?”警察朝另一个警察看了眼,“去找她过来。”
白丽萍走进来时,病房里的其他患者和患者家属都已离开,只有警察和不安的女儿在。
警察说明来意,“关于十八年前你父亲车祸意外死亡的案子,昨天破了。主谋是路阳忠,他指使秘书周奇让修车学徒秋某换了路阳诚的车轮胎……”
“放火烧你家的人也是周奇找的。”
“秋某和周奇都已经落网。”
白若灵和白丽萍两人潸然泪下。
一直都坚信是自己丈夫的死不是意外的白丽萍沉默许久后,才问,“季岚没有参与吗?”
警察摇头,“秋某招供,季岚当时要求修车所用的零配件全是原装进口配件,没有指示秋某在车上做手脚。真正导致车祸意外的是轮胎。”
白丽萍坚信了十八年季岚是杀死自己丈夫和路阳诚的主谋之一,警察给她的答案却不是。
难道这十八年一直是白白恨了。
“怎么可能呢?她对路阳诚恨之入骨……”白丽萍欲言又止。
警察坐了一会儿,屋里沉默,“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凶手会得到怎样的惩罚?”白若灵沙哑的嗓子艰难地冒出几个字。
“依法处理。”
白丽萍送警察出到病房外,将门关上,小声地问,“警察,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我女儿有个朋友叫唐楚楚,她失踪两天了,我担心她出事了。”
警察迟疑几下,叹道,“她已经遇害身亡,昨天早上被秋某杀害抛尸到海里,我们的打捞队正在打捞她的残骸。”
事实是,她的残骸已经被海水流动带到不知去向,打捞队至今没有找到。
秋某将她切得很碎。
白丽萍脸色惨白,扶着排椅坐下,靠着墙久久缓不过来。
“该怎么跟灵儿说?”
唐楚楚的父母亲听到这个噩耗,天都塌了。
一周后,路家谋杀案上了电视新闻,消息已经广而告之,凶手被依法严惩。周奇和秋某因谋害四条人命,被执行死刑,缓刑两年。
季岚因故意杀人未遂,被判刑三年。
路阳忠脑溢血深度昏迷熬了十天,器官全面衰竭,在凌晨两点抢救无效死亡。
白若灵还是知道了楚楚被害,哭得不成人样。
一个憔悴的中年男人一直杵在病房外,站了半个小时也不敢进门。
白丽萍出去叫护士换注射液,走到门口才看到墙边靠着的失魂落魄的人,惊呼,“力祥?!”
白力祥蓬头垢面,抬起血红的双眼,惊恐地看着白丽萍,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她面前,大哭,“姐,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姐夫,我对不起若灵。”
白丽萍热泪盈眶,气道,“你这个混蛋,这几个月我和妈出事了你不闻不问,现在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白力祥跪着痛哭,“我没用,我怕死,一直躲在岛南港不敢出来。姐,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妈,你要跪就去她面前跪,你这个不孝子!”白丽萍不管他,任他跪着。
白力祥见她走开,立刻站起来跟上去,“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姐夫。我不敢跟你说实话,对不起……”
白丽萍气得很,有这么个拖油瓶弟弟真是三生罪孽。
“难道不是你害死了他?你要是不偷偷开车出去,就不会遇到季岚,车不会拉去维修,也不会被人动手脚。”
“你怕偷偷开车的事被你姐夫知道,说了一堆话怂恿你姐夫开那辆车,他不听你的话,那天他会出车祸吗?!”
“你还敢在我面前哭,白力祥,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恨不得把你打死,让你去见你姐夫!”
白力祥抱头痛哭着,“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错了,姐我错了。”
人死不能复生,白丽萍只能抹泪。
大义灭亲说得容易,到底血浓于水。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她骂着,人往楼下神经科住院部走。
白力祥死皮赖脸地跟着。
白丽萍来到楼下,见他没有走,心里松了口气。
家里的老母亲经常念叨儿子,她嘴巴硬,心却软。
“收齐你这张哭丧脸,见到妈的时候必须给我笑,说好听的话。妈没几年活了,你这个不孝子,该懂事尽孝道了。”
“是,是,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妈。”
白丽萍气得浑身发抖,用力拧了拧他的脑袋,“你只会花言巧语,过两天又会偷偷跑出去赌。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惹一身赌债,我剁了你的手!”
白力祥听到赌这个字都怕了,腿一阵发软打颤。
“我戒赌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赌了。”
“我不信你的鬼话!”
……
白丽萍不准路景舟和路天辰出现在病房里,不准两个人来打扰已经悲伤过度的女儿和自己。
路景舟忙着处理路阳忠的丧事和集团危机,根本无暇分身。
吉禄集团的危机靠着强大的公关能力,路天辰和路景舟两人各凭手段,很快将网上的舆论镇压下来。
路天辰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神情淡定地看着坐在几米宽的办公桌后面焦头烂额面容憔悴的男人。
“你辛辛苦苦要召开董事会投票想罢免我的职位,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他冷静的语气地带着些许轻视。
路景舟的眼神里敌意浓浓,“我一时失败不代表你能一直胜利。”
“吉禄集团需要我,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把我赶走等于放虎归山,我离开吉禄,会有无数大集团高薪恭请我过去任职。路景舟,你以为我做到今天的位置,真的是因为我被世人当成路家人吗?”
路景舟沉郁着脸,凝视着他,“在我没抓到你的把柄之前,我暂时会留着你。”
路天辰哈哈笑,“幼稚。”
路景舟冷道,“你在吉禄集团在路阳忠和季岚手下做事,我不相信你真的那么干净,我一定会翻个底朝天也要挖出你的黑点。”
路天辰笑着,眼神幽深,“我等着。”
他转身大步离开,身姿轩宇。
路景舟突然站起来,怒道,“路天辰,灵儿是我的。你别想从我身边抢走她!”
路天辰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路景舟,认真道,“她不是你的。你没资格替她做选择。想战胜我,先打败我。”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情深忆暖更新,第 64 章 第64章 终章二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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