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
烈日烤着江城大地,空气闷热不透,草木被晒的蔫儿的不行,处于极度渴雨的状态。
晏栖穿了身牛仔短裤,从房间悄悄溜到厨房,打开冰箱,驾轻就熟地拿了根碎碎冰。
以为成功地避开了周姨的视线,晏栖连警惕都放松了不少。
不料,人刚行至拐角的楼梯,周姨就拿着电话和她相逢。
她把手背到身后,碎碎冰握在手里还冰冰凉凉的。
幸好,周姨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交待着电话是从高中那边打过来的,说是学校正在新修教学楼和宿舍,施工原因,军训要迫不得已取消了。
“周姨,真的啊?”晏栖就差没高兴的跳起来,这样的通知对她无疑是好消息。
周姨刮了刮她的鼻尖儿,嗔道:“这么高兴啊。”
当然得高兴了。
在过往的传统中,江高的军训是要历时半个月的。
九月份,秋老虎势头正猛,光线毒辣,哪怕涂了防晒,也免不了被晒黑的命运。现在突然通知不用军训,简直应验了晏栖中考完后的最大心愿。
“陈放,不用军训了。”少女换了身浅绿色短裙,兴冲冲从别墅跑出来,一双腿在阳光的照耀下衬得又白又直。
陈放一直在楼下等她,少年身形修长,倚靠在摩托车上,微微眯了眼,眉骨凌厉,此刻倒是难得温和。
“我们今天去哪儿玩?”
晏栖拨弄着陈放的摩托车头盔,好奇地往脑袋上戴了下,取下来时顺带整理了下耳后的发丝。
因为有求于人,她又改了口:“陈放哥,是要教我骑摩托车吗?”
陈放话不多,拍着摩托车后座,命令道:“头盔戴上。”
“哦。”晏栖乖乖照做,扶住后座的横杠跨坐上去。
军人家庭出身,陈放自小接受严格教育,但浑身又带着种军队大院儿里长大的混劲儿。
他还未成年,骑摩托车这样危险的行为,在陈家是万万不可的存在,不过只要晏栖不透露,陈放就能一直潇洒下去。
摩托车嗡嗡作响,风迎面呼啸,晏栖觉得刺激又自由,恨不得立刻让陈放教自己这项怎么驾驭这项技能。
不过和预想的不一样,陈放把摩托车停在了篮球场。
“放哥,不是去摩托车俱乐部?”晏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见的确是小区里的篮球场,不免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陈放弹了下她的脑门儿,神色绷着,但语气是温和的:“笨蛋。”
要是让晏家父母知道晏栖会摩托车是自己交的,陈放觉得自己难逃两家人的“家法伺候”。
一头雾水还被人骂了笨蛋,晏栖委屈巴巴地放下头盔,跟在他身后小跑了一阵。
球场上早有人等待,朝他们这个方向砸来一记飞来横球。
陈放反应灵敏,一下子把篮球变成掌中之物,还在几个手指间转了好几圈。
“放哥,这谁啊?”
明显问的是像小跟班一样存在的晏栖。
话音刚落,一群毛头小子便开始了起哄:“我知道了,肯定是......放哥的女朋友。”
晏栖面色赧然,她还从来没想过谈恋爱这码事,况且陈放与她太过熟识,是她从小到大哥哥式的人物,想再进一步发展基本没可能。
玩笑归玩笑,陈放面色不悦,把砸过来的球原数奉还,沉声道:“她是老子的妹妹,谁敢打她的主意,你们试试。”
篮球场上噤若寒蝉,谁不知道陈放的厉害啊,他的体力在军人家庭的训练下确实卓然超群,没人敢惹这位主儿。
“放哥,别计较,别计较......”为首开玩笑的率先赔罪,“我们就是瞎猜,没张眼睛。”
其余人也附和道:“对对对,既然是放哥的妹妹,那就是我们的妹妹,以后我们罩了。”
晏栖:“......”她可没说要当这群人的妹妹啊?
陈放听见有人问:“褚澜川今天怎么没来?”
“他改邪归正了。”陈放拧了下眉头,对此事不愿多谈。
原本陈放和褚澜川交情过硬,两人都是军人家庭出身,玩的也投机。
但4.30缉|毒案后,褚澜川一直在有意回避他,原本浪荡不羁、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原因无二,他一直视为英雄的父亲被判定成毒枭的卧底,是出卖警方的叛徒。
信念崩塌,很难重建。
球场上竞争激烈,少年们挥洒汗水不停,尤其是陈放,他跑起来的速度就像一头豹子,电光火石间就能突破对方防线进球。
任由他们热血青春,晏栖歇在树荫下吃雪糕,惬意的不得了。
上半场结束,陈放意兴阑珊,过来旋开矿泉水瓶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他朝身后打了下招呼:“不玩儿了,改天再会。”
晏栖雪糕还没吃完,她怕要化了,小心翼翼捧在手里。
少女眨了眨眼睛问:“放哥,怎么不继续打了?”
有了提了褚澜川,他总能想起过往两家的回忆。褚恒经常来陈家蹭酒,是位人很好的叔叔,爽朗正直,被说成卧底换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是不是心情不好?”晏栖扔掉雪糕的包装纸,她和陈放认识这么些年,性子上是知根知底的。
但在褚恒这件事上,陈放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心里一沉,应付道:“没什么。”
他绕着车钥匙:“走,哥哥带你回家。”
虽说是依依不舍,但晏栖也的确要赶回去看高中讲义,安女士是绝对不允许她成绩落下的。
陈放把晏栖送回别墅,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瞥了眼上次和褚澜川打架留下的伤疤,把车停在了一家纹身店。
“老板,纹身。”他趴在前台的柜子上,嗅着空气中浮动的女士香水味。
他往里走了几步,见女孩撩开帘子走了出来,黑裙黑发,没穿鞋,微凸的脚踝露出,鼻尖挺翘,红唇抿着,纯情中夹杂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厌世感。
“老板不在,今天我替班。”少女朝他靠近,身形窈窕,眉眼寡淡,是纯素颜的状态,空灵的仿佛与世隔绝。
她眼尾有颗痣,米粒般大小,像个小漩涡一样将他吸入。
陈放挑衅地来了句:“你多大?”
“十五岁。”少女抱臂,趿了双旁边的人字拖,他这才看清楚她脚踝上的纹身,是一只蝴蝶,双翼如抖动状,很配她的气质。
陈放嗤笑了一声,似是觉得让同龄人给自己纹身是件很为难的事情。
“纹什么?”少女把无视他的笑意,尽职尽责地把图册摊在他面前,走过来就掀起了一阵栀子花香。
那时候陈放才恍然大悟,刚才进门问到的味道才不是什么女士香水味,而是少女身上散出来的栀子花香。
陈放保持缄默,温恋还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客人,怕是来砸场子的,便陈述着规矩:“要来纹身的,首先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纹,纹了之后再洗也可能留疤,并且我国军人不允许留疤,有参军意向的,就不要自添麻烦了。”
这是陈放进门后,听到她说的最多的话。
少年比她高了一个头,如春笋抽长,压迫感十足,温恋挑了下眼尾,与他对视。
老实说,打架留疤他不在乎,纹身并非首要选择。
可步入叛逆期,陈放对家里的强制安排越来越不满,姑父不止一次说过让他再过两年直接进入军校学习,纹身一纹,很多家族灌输的理念将会就此了结。
少女口中“参军意向”的一席话,似是在警醒着他此刻的反叛。
温恋帮父亲看店,见多了这样的客人,勾起嘴角道:“看来你还没想好,我劝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陈放放不下父亲的突然离世。
父亲还在世时,不止一次希望他也能成为人民军队的一员,沿袭自己的光辉。
踱步至店门口,陈放忽地来了兴趣,靠在门边儿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是想好了来找你。”
“下次你来,我不一定在。”温恋很显然不感兴趣,不打算告诉他。
陈放用一只手插兜,转身欲走:“那我就叫你小蝴蝶好了。”
这名字真是土到不行,温恋叫住他:“我叫温恋,温柔的温,恋爱的恋。”
陈放评价了句:“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少女表现出的气质可是没一处温柔的。
入学前的暑假有多痛快,之后接到消息时,晏栖就有多无奈。
高二上学期开学前一个月,江城实验高中的领导一拍脑门儿,决定要补一次要补一次军训回来。
决策一出,一众哀嚎。
“卧槽,我本来以为我是幸运儿的好吗,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啊。”
“更可怕的是,作业量不变,那我还不如中考完没作业时军训了......”
七嘴八舌的,就差要把校领导告到教育局去了。
晏栖去分发处领了套军训的迷彩服和帽子,班上的女生约着她去洗手间换,主要是怕尺码不合身。
她穿裙子换的慢,但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我这件大了,腰带系在最紧了,裤子还是在往下掉。”
“这迷彩裤也太肥了吧,一点都不修身,丑死了。”
“......”
晏栖推开洗手间的门,她的衣服大小合身,腰带扎的紧,少女线条匀称。
她梳了个丸子头,迷彩帽一扣,没有多余的碎发,明媚乾净。
“七七,你穿这身好好看,英姿飒爽的感觉!”
如潮水的赞美包裹着她,晏栖去到洗手池的镜子前,发现衣服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嘛。
军训前几天练的最多的是军姿和敬礼,只要队伍里有谁乱动,就要多加一分钟。www.bïmïġë.nët
陈放自小受这些训练,本不会出岔子,奈何前面一位同学兴许是闹了肚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连带着他也受罪,没忍住憋了几口气,他就被教官盯上,作为“刺头兵”单独训练。
和他一起的还有傅之屿。
陈放想,一下子可好,起码还要个点背的陪着自己。
两人在教官的命令了站了八分钟军姿,这还没完,由于两人“突出”的表现,教官毫不心慈手软:“晚上,你们两人进行操场二十圈拉练,是否明白——?”
“明白。”
“明白。”
极度不情愿还是得受着,这下子两人倒是像共患难了。
陈放和傅之屿要拉练二十圈的消息不胫而走,军训结束后,还有同学留在操场上看两人的额外训练。
二十圈,江城实验高中一圈是两百五十米,真要跑下来,就是五公里的运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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