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看着夜薇明:“你还是我女儿吗?”
“你有把我当女儿看吗?”
“当然。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念最好的学校,我放弃了身为女人所有的权力,只为换你上大学。”
“妈,你成功了,我上了大学。”
“可你爱上了白冬炎。”
“妈,我爱上他,不是你的失败。”
“就是我的纵容,我的错。我应该听他的,应该去南省守着你,要不然你不会深陷其中。”
“他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选择。”
“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夜妈咬牙切齿的说。
“那也是我夜薇明的失败。”
夜妈突然上前,用尽全力,再度挥手上来。
夜薇明没有躲,连闭上眼这种应激反应都不曾做,她只定定的看着落下手掌,如同一个在夜里迎接暴风雨的流浪猫,无处可躲。
如果一巴掌能换一个机会,多来几下,她不在意。
“阿姨。”男人声音低沉的随风吹入耳中,以为会落在头上的手掌落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扑”一声发出沉闷的响声。
接下来,他挡下了雨点般的拳头,像风中的树,护着旁边生长的小草屹立不动。
生活不是真空的,时有风雨,时有烈阳,感受到不凄风冷雨的,不过是有人遮挡了黑暗。
夜薇明被圈在他的怀里时,一度以为什么是天降了一道墙,阻止了母亲的愤怒之拳。
但显然,她想得美好,现实却很粗暴。
那堵人墙,被母亲丝毫不留一点情面的扇了一个耳光,外带几下带着恨意的抡拳。
好在母亲是个女人,再怎么发威,也只有那几下。
她同情的看着白冬炎。
要知道白冬炎动起来手来,可以直接折了张军的手指,母亲这是以弱胜强的极个别现象。
看到老妈打累了,喘着白汽,她挣扎出安全圈,死命把他往身后拉。
他握住她的双手,力道不轻不重的,正好把她掌控在身前。
看着她明明是想推开他,远离老妈的拳头范围。
但是几个回合后,他寸步不让的平移几步,又站回了原地。
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都各自红着双眼。
“别跟她吵。”他安慰的声音暖暖拂进耳朵里。
她委曲的,眼泪汪汪看着他,“我们做错了什么?”
他勾下头,顿了顿,“都不容易。”
“高中我被人打被人骂的时候,只有你在,只有你在……”夜薇明泣不成声。
对比那些袖手旁观的冷漠,那时的白冬炎每一次出手相助,都是雪中送碳。
夜风冷。
三个人在一处小店找了地方住下。
夜薇明跟老妈做了一次深谈。
期间,老妈一直强调白光头是个坐牢的人,她和白冬炎在一起,要受连累的。
“他有娘生没爹教的,一个成天游手好闲的男人,怎么能生出像样的儿子。”
“我也是。”夜薇明声音不大。
夜薇明妈被赌得没话说。
“他如果走……”
“他有正当职业。”
“混网吧的哪个是好人?”
“网吧全国都有。”
“他没有固定收入,拿什么养你?”
“我读了大学,我自己养活自己。”
“那孩子呢?他养得好吗?养得起吗?”
夜薇明抬眼,想起学校里舍友说起他们的妈妈,常用一句话“你敢跟XXX一起,生了孩子别找我带”之类来吓唬他们。
她勾了勾唇:“我们的以后,谁都不靠,就靠自己。”
老妈报之以怅惘:“哪一个孩子不是依靠父母的积累生活的,你一定要这样选择,将来得到的远比付出的要多得多。”
“妈,你生我是为什么?只是为了今天支配我找个有房有车有存款的主吗?”
“我没有这样想。”
明明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好,那就让我自已决定我的未来。”夜薇明手握着床沿,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来这里,没有恶意,你不喜欢他,但请尊重他。”
“程子蓝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老妈见夜薇明起身,终于说了出来。
“他?”夜薇明本握着门把手打算出去,听到这里转身,很认真的说,“永远是我的老师。”
一场注定不能相互说服对方的谈判,最终敌不过漫漫长夜的煎熬,结束在凌晨五点的时间。
夜薇明打开门时,看到白冬炎站在走廊上,眼睛看着窗外。
夜薇明带上门时,听到老妈哭泣的声音。
关上门,门里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白冬炎就在那不远处,走过去,他们就一起了。
他倚着窗台,安静的看着她。
刚才的一切都听清楚了。
他一言不发的往楼下走。
夜薇明跟上。
他步伐很大,十来步后,便拐去了小巷子。
夜薇明急了,拔腿追。
冲进小巷子里,迎面看到早市的店子门口站着的白冬炎。
跑得太快,有点喘。
他没有看到,正认真看着小摊上红底白字明码标价的米粉码子。
青椒炒肉,辣子鸡丁,花菜炒香肠……
他点了三份,细心的跟老板说:“青椒要微辣的那一种。”
老板跟他熟:“你不是每次吃最辣的吗?”
“嗓子痛,不能刺激。”
他的声音有点哑。
“哦……那是那是……那我这里还有甜酒鸡蛋。”老板发现了另一个人,扬声说。
这话说给后面的夜薇明听。
她苍白的脸,手捂在肚子上,大冷天的目光楚楚的看着白冬炎。
成年男人了然,这个冬天,女生吃不了辣的,不如喝点热甜酒。
白冬炎想了想,侧目,征询的目光望向她,“要吗?”
她低下头,脚尖在地上拧着。
白冬炎默了默,“上次好像是个时间。”
夜薇明喉咙里“哦”了一声,随后听出哪里不对。
脸赶紧低下。
白冬炎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就是今天吧?”
夜薇明耳尖唰的红了,头不敢抬,也更扭捏。
“来一份吧,另外那个青椒炒肉换了,换成酸豆角肉末。”
他作主了。
她歪头看地,数地上的树叶子。
总共一片叶子,被她数成了金山银山般的多。
“进去坐。”他叫她。
她没有吭声。
他扒了一下她的肩头,“外面冷。”
说着,外套脱下,把她包围进来。
她抬头时,身子前倾,被带着往前走。
拉到了角落里,他松开了手。
坐了几分钟,夜薇明抬起头,看到热汽腾腾的甜米酒端上来。
她没有动,看着发呆。
白冬炎推到她面前,“你的。”
“……”她摇头。
“不喜欢?”看见她愣着,他闻了闻,酒味,甜蜜,只是跟现在的气氛不太搭。
“来。”他舀了一勺白色的酒汁,递到她的唇边,“张嘴。”
她别过头。
白冬炎勺子折回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赞了一声“真甜”。
夜薇明瞪了他一秒,而后诧异扬眉,“你喝这个做什么?”
不喝浪费吗?
他伸手,余下的半勺送进她的嘴巴里,“乖,喝。”
满嘴的甜,她不好拒绝。
蓄了一肚子的话,本想说的,被一口甜米酒堵了回来。
随后,两人都不说话。
白冬炎捏着勺子递到嘴边,夜薇明张嘴接过。
半碗的热汤,一勺一勺的喂着。
老板看了一眼,低头嘿嘿笑。
他放下勺子的手,没有离开,而是握住了夜薇明的手。
“我的手很冰。”她缩了缩。
他执着握在手里,“我暖着你就行了。”
她知道老妈那些话伤人又难听。
其实否定一个人最简单的,就是说对方没有未来。
然,说这话的人,他们不是不会关心,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才叫人期待。
看到老板把打好包的三份米粉放在桌上,他拿手机扫二维码付钱时,交待了一句:“帮忙送到街口小旅店二楼502室。”
老板点头,转身叫人送走了。
白冬炎收回目光,看向夜薇明:“给你妈发个信息,说你送了早餐。”
夜薇明怔住。
“说是你送的,她才会吃。”
他的目光温暖如阳,脸上十八岁的少年气还未裉尽,却有了少年老成的体贴和察言观色的善解人意。
她用意外的神色看着他。
他捏着她的手:“所有好的坏的我都听过,但我只记得你提到我的那些话。”
他的目光暖暖的温柔了她的全身。bïmïġë.nët
她眼睁得大大的,像流浪猫被人捧在了怀里,不敢置信。
白冬炎伸出另一只手,手指擦掉夜薇明脸上泪,坐到她的一边,轻轻抚着她的头顶,“你有一个好妈妈。”
夜薇明憋气的看着他,泪冲涌了几个来回,她把脸干脆埋进他的臂弯里,呜呜的哭。
他也不劝,随她哭。
哭了一会,她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身子一动不动的缩着。
“白冬炎。”她抽泣着发声。
“嗯。”
“我们改变不了过去,”夜薇明抬起眼,泪痕明显。
白冬炎额头凑近过来,顶着她的额角,轻轻蹭了一下,接住话头说,“过去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现在。”
相爱。
他们经历的一件一件事情,并不怎么甜蜜,但都真实的为对方在全力以赴着。
私心有那一点,但只有一颗爱对方的心。
杂念曾有那么一瞬间,却都只是爱念的执着。
“能找到他被埋的地点是天意,找不到是他的命。整个寒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回去南省读书。”她想到他只身回来的危险,“所以,你能回南省去吗?”
白冬炎脸移开些许,望着开未天明的夜空,冬天的早晨异常的寒冷,让人发懒。
他淡淡的笑,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
胡艳的案子,他一直被警方通缉中。
他低头,搓着她冰冷的手背,“天这么冷,两个人在一起才能暖和些。”
“冬天很快会过去的,我不怕冷。”夜薇明说完打了一个喷嚏。
事实上,她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已有感冒的症状。
只是年轻底子好,硬扛了这么些天。
扑出的鼻水四飞,她慌张的从他怀中坐起,手四处摸,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她狼狈的低头擦拭着,让他看见这副尊容,很没面子。
“没事,生病都这样。”他又抽了几张纸,送过来。
她胡乱抓在手里,遮住半张脸,背过身去狠狠擦了两把。
吸了吸鼻子,觉得里面堵了块棉花,吸上不气。
他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她鼻子的两侧,她愣了一下:“做什么?”
他笑:“给你通气。”
说着,上下揉搓。
这个动作像极小学做眼保健操,按着鼻梁使劲压揉。
带着“有用吗?”的疑问,她仰头配合。
揉了一会,他拿开手指,“吸气。”
她试了试,还真畅快了不少。
她有点小崇拜的看他:“你怎么什么都懂?”
“小时候经常感冒,鼻子下挂着两条鼻涕到处跑,我娭毑就会捉着我,按在我的鼻梁上,又掐又揉的。”
他示范了一会,“看,就这样,很土吧。”
“可很有用。”夜薇明吸着鼻子,通畅了不少。
“是,我也觉得有用。”
“有时候,看似最廉价的东西,往往能解决一些让人棘手的问题。”他看着夜薇明:“一定会找到你爸爸的埋尸地的。相信我。”
“警察都找不到。”
提到这个,她丧气得很。
“我要去一个地方,”他看着外面,街对面的烟酒副食品店,“晚上回来得晚点。”
这算是跟她交待行踪。
“去哪?”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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