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一点,换座位的时候软软就和亦思商量,让自己坐在里侧,以后也不用挨着韩则。
霍亦思看穿了她的想法,淡笑着拒绝了。到时候她左边是软软右边是韩则,她就跟把牛郎织女隔开的鹊桥似的,多不自在。
软软只能作罢。想到下一周就和韩则挨着,她心里还有点儿激动,可惜不能表现出来,会被亦思笑话的。
还没开始上课,韩则的书桌边,聚集了不少同学,都兴冲冲地恭喜他上学期期末考得那么好,顺便和他取经。
韩则心情不错,游刃有余地回答着大家的问题,时不时看看软软,结果收获了软软几个眼刀。
小姑娘用格外生动的表情表达着:别看我!要低调!韩则脸上笑意更浓了。
不光是同学,各科老师来上课的时候,也大力夸奖了韩则。班主任尤其高兴,因为现在办公室里提起他们班,都不说三班了,说黑马班。
韩则考了年组第一这件事,慢慢在高一、高三传开。消息传到赵雪菲耳朵中的时候,她着实震惊了。
自从被韩则拒绝后,她彻底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最自傲的就是成绩比韩则好。结果韩则不仅考了高二的年组第一,总分比她这个高一年组第一还高出了不少!爱情她不配,成绩她也不配,气死了!
很多人都觉得韩则是一时发挥超常,结果一整个学期,韩则的月考成绩都名列前茅,大家心服口服。
当然,对韩则服气的人里,可没有软软。她暗暗和韩则较着劲儿,刻苦学习了一整个学期,最好的一次也只考到了年组第二,与韩则还是有些差距。
周小云看软软每次考试,都恨不得把韩则踩在脚底下的狠劲儿,还以为这两个人分了呢,委婉地询问了几次。
软软意外地说:“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俩争第一的样子,真的很像仇人啊。”
软软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正的仇人,才不像是我们这样呢。”旁人不知道,韩则在班上一本正经给她讲题的时候,手还会从桌子底下伸过来,偷牵她的呢。
越是超不过韩则,软软越不甘心。她一直把自己当成韩则的老师,怎么教出来的学生,比她强了那么多!
不过,说是和韩则争第一,这一学期过去,她感觉自己更像是和霍亦思争“年组第二”……
如今班上学习氛围最浓烈的,应该就是他们这一块了,谁都不服谁。软软觉得,与韩则、霍亦思斗,其乐无穷!
同样和韩则较劲的,还有顾冷宸。不过他并不是要在成绩上超越韩则,而是和远在其他城市读大学的霍南湛达成了一致。
别以为两家的父母默许了韩则和软软的交往,他们也就妥协了!管你是校草还是什么年组第一,想染指我妹妹,不可能!
霍南湛坐镇后方,主要负责出谋划策,顾冷宸打头阵,立志要全方位打击韩则。
可惜,韩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几次下来,被打击的反而是他自己。
这样下去不行,他和霍南湛合计了一下,决定走迂回路线,从软软身上下手,霍亦思也被他们强行拉进了自己的阵营中。
韩则现在和软软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少,所以特别珍惜每天中午一起吃饭、体育课,老师解散队伍后,他们一起在校园里散散步,说说话的时光。
顾冷宸让霍亦思找借口带软软过来,一起吃午饭,体育课的时候,给软软找点事情做,不让她和韩则多接触。
很快,韩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冷笑着问霍亦思:“你在帮他?”
霍亦思回答着“不好意思”,面上却很坦荡。她和韩则以前是“盟友”不错,可惜友情在爱情面前,不值一提。
韩则点点头,眸色幽深:“好。”
软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想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顾冷宸还以为韩则会来对付他,结果等了几天,他连韩则的人都没见到。
他察觉到不对劲儿,还是因为和霍亦思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三班的老师和同学有什么事都喜欢找霍亦思帮忙,严重挤压了她的空闲时间。不光如此,顾冷宸找上门的时候,霍亦思竟然在做练习册!
他幽怨地问:“最近怎么没见到你?”
霍亦思一边在纸上演算,一边说:“有点忙。”
“这是作业?”
“不是,韩则送了我一本练习册,好多题型我都没见过。”
顾冷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把软软的时间抢走,韩则就用同样的方法,对付霍亦思!他谈不成恋爱,还不让自己谈了!简直可恶!
气归气,顾冷宸能怎么办呢?这样斗下去,霍亦思眼里怕是更没有他了。没办法,他只能把软软还给了韩则。
中午,韩则带软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与顾冷宸狭路相逢,韩则得意一笑。
还不明白吗,从当年软软给我挑衣服开始,你和霍南湛就不是我的对手。和我斗,你们还差得远呢。
顾冷宸气得直接踢翻了路边的垃圾桶,听说后来还被老师给罚了。
软软察觉到了韩则和顾冷宸的不对付,私底下找两个人都谈过,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他们回答软软的口径,倒是出奇地一致,都说是朋友之间开玩笑,没什么大矛盾。
……
步入高三后,班上学习氛围更紧张了。经过这么久的努力,软软总算是在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中,重新夺回了年组第一的宝座,开心地恨不得跳起来。
她终于拿回了属于“老师”尊严,哈哈哈!
韩则特别喜欢她露出这种神采飞扬的模样,充满了活力,像个小太阳。
高三下学期,进入复习和模拟考试的阶段,软软、韩则和霍亦思争年组第一的战斗,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老师们表面上虽然不说,私底下常常谈论,这三个孩子在高考的时候,谁会考出更好的成绩。
三个孩子各自的支持者,为他们争到不可开交。
最后有人提议,既然谁都不服谁,那不如赌一把,得到了不少人的回应。赌就赌,谁怕谁!
钱不能赌,就赌点别的。比如输了的人,以后少抢几节自习课,提早来学校给赢家占车位,带几顿早餐。
值得一提的是,周小云成绩也进入了班级前五。有软软在中间调剂,她和霍亦思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抢不回软软同桌的宝座,也没那么不甘心了。
学累了,压力大的时候,韩则会带软软去俱乐部玩个半天。专心于运动,的确能甩开很多的烦恼与忧愁,身和心都舒畅起来。
唯有一点,软软的路痴还和以前一样严重。一走就丢不说,好奇心还重,韩则根本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每次他牵着自己小女朋友的手往回走,同来俱乐部的朋友就会笑着问:“又丢了啊?”
软软红着脸,头低低的,听韩则呵斥道:“一边儿玩去。”
等人走远,他宠溺地揉揉软软的头,无奈道:“你知道吗,他们给你起了个外号,叫撒手没。”毣洣阁
软软:“……”僧气了,哄不好了!
*
时间飞速而过,高考来临。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的软软,这次还是会生理性的紧张。至于成绩,她倒没有执着于和韩则、霍亦思争个高下了,想必他们也是一样的。
付出了三年的努力,如今他们要做的,是给这段旅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不愧对自己,便是最大的成功。
紧张的考试转眼即逝,软软和韩则到学校估分的时候,一向严肃的老师态度温和了许多。
虽然是先出成绩再报志愿,在家里估分也是一样的,没必要到学校来,但很多同学还是觉得和大家一起估分,更有气氛,因此来的人不少。
把标准答案发给韩则和软软后,班主任笑盈盈地道:“高考结束了,想恋爱的可以恋爱了。以后结婚,记得请老师喝杯喜酒。”
软软捧着答案,惊讶地看着老师,慢慢红了脸。他这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
韩则愣了一下,很快笑着说:“好,谢谢老师。”
其他同学起哄的声音,差点把班级房顶给掀了,有人嚷嚷着:“我说的没错吧!这两个人肯定在一起了!”
“则哥,真有你的啊!不声不响就把班上最可爱的妹子拿下了!”
“好成绩是别人的,甜甜的恋爱也是别人的,我酸了!”
“为什么要把狗骗过来杀掉?狗做错了什么?”
软软和韩则,最终考入了帝都的同一所名牌大学。霍亦思想学的那个专业,国内排名最好的大学在海城,因此不得不和软软他们分开了。
秦志明最初发现软软和韩则偷偷谈恋爱的时候,怎么看韩则怎么不顺眼,相处了一两年,却越来越欣赏这个孩子,甚至把他当成了自己半个儿子。
上大学,就要住校了,秦志明郑重地把软软托付给了韩则,叮嘱他好好照顾。
韩则同样认真地回答:“我会的,叔叔您放心。”
……
大一那年寒假,韩则带软软回了自己家,见了他的父母。
软软和他交往久了,了解到他父母身份的特殊,上门之前还很忐忑。她和韩则高二就在一起了,她怕他父母不喜欢她,觉得她轻浮。
韩则听了她的担心后,笑着说:“我父母什么样,你和他们相处过后就明白了。”
事实证明,他父母特别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他们笑着说起韩则小时候的事,还找出相册来给她看。
后来,阿姨去厨房忙碌,韩则被她支使来支使去,客厅就只剩下软软和韩父两个人。
软软不擅长和长辈聊天,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神经紧绷。韩父看出了她的拘束,笑着问:“紧张?”
他的问题,让她有点意外,想着自己再怎么隐藏,也瞒不过他一双慧眼,便点了头:“有点。”
韩父笑意更浓:“怪韩则。你们读高中那会儿,他带你来家中做做客,你现在会自在很多。”
软软呆呆地看向他:“我还以为……”
韩父接话:“以为我会介意你们那么小就在一起了?”
软软点头,实在的模样让韩父更加喜欢。韩则那小子随他,心思深,找个性格单纯的孩子互补,挺好的。
韩父温和地说:“年少时就能确定对方是你想相伴一生的人,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
自从软软谈恋爱后,秦家就有了门禁。在韩家吃过晚饭,韩则开车送软软回家,路上他心情不错的询问:“我父母人还不错吧?”
“嗯,叔叔阿姨真好相处。”想到她前段时间还为了婆媳问题犯愁,真是傻得很。
韩则笑了笑,专心开车。越是长大,越明白他与父亲的差距。韩父的强大,不仅在于他的身份地位,更在于他能因材施教。软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见一面,就对他赞不绝口。
幸好自己父母都很喜欢软软,不然凭韩父的手段,逼软软心甘情愿离开自己,也不是难事。
到了软软家楼下,软软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车一停好,就想下去。
韩则将车门落了锁,单手撑着她的座椅靠背,身体靠近她,微笑着问:“软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眼波流转,落入他盛满星辉的眸中,红了面颊。谈恋爱久了,默契渐渐就养成了,软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他不催,笑着静静等待。软软往车窗外看了看,做贼似的,凑过来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刚一退开,男生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她身后,略一用力,就把她给摁了回来。
“太短了。”他皱着眉,不满地道。凝视她的嘴唇,他重新低下头,随着亲吻的动作,将呢喃吞下,“我来教教你。”
……软软晃晃悠悠上楼的时候,愤愤地擦了擦略红肿的嘴,心想,谁用你教了!在我父母面前乖巧得不像话,和我独处的时候就跟匹狼似的!也不想想她一会儿和父母见面会有多尴尬!韩则你好烦!
韩则坐在车中,一脸餍足。等四楼隐隐传来说话声,他才启动车子,离开了她家的小区。
软软没敢在客厅多留,回了自己的房间。羞愤归羞愤,她还是不放心地给韩则发了消息:“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回个话。”
过了几分钟,韩则回复道:“好的。”
“专心开车!”
“等红灯呢。”
软软怕打扰他,没有再回,目光静静地落向窗外。高二那年的寒假,他就是在这种冰天雪地中,一直等着自己的吧。
许多事,刚开始的时候回味不过来,渐渐地,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韩则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虽然从不掩饰对自己的好,可很多事情他做了,会默默放在心里。
当时她生着气,单方面不理他,他为了哄自己,将在她家楼下等了几天的事和盘托出,看似情有可原。
软软后来才琢磨明白,以他的性格,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他说出来,是明知道自己会心软,心疼他。
唉,自己偏偏还真的吃他这一套。
过了十几分钟,韩则发来了消息:“我到家了。”
“嗯。”提起往事,软软脸上还带着笑,“当初你把在我家楼下等我的事告诉我,是不是故意的?”
韩则没回她,而是给她拨来了电话。接通后,男人清透的声音,顺着听筒而来:“是。”
软软哭笑不得:“你怎么那么坏呀,道歉的时候还耍心机,我当时都要难受死了。”
韩则知道她旧事重提并非是生气,声音含着笑意:“当时怕赌输,只能把能加的筹码都加上。况且我也没骗你,我是真的等你了。”
听他说怕输,软软心窝酸酸涩涩的。那么强大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护着她这根软肋。
她深呼吸两下,压着泪意,假装任性地问:“你错没错?”
韩则现在的求生欲非常强,张口就来:“错了,我愿意跪榴莲、键盘、搓衣板。”
软软刚刚还有点伤感,这会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稳住声调,她严肃地道:“既然知道错了,以后要好好改正。”
“好的。”
“为我做了什么,你要告诉我。”
韩则:“?”她怪的不是我耍心机吗?
软软捧着手机,声音软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告诉了我,我才会感动,才会记着你的好,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她在心里默念,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啦。
韩则怔怔片刻,听懂了她的话,展颜一笑:“好,全告诉你。”
虽然在往后的日子,韩则并没有履行“全告诉你”这一诺言,但软软体会得到他的用心。
在他的宠爱与包容下,她活得越加肆意,以至于有天她找茬胡闹了一番,被韩则哄得舒舒服服,猛地回想起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连哭都要蒙着被子的卑微模样,竟格外陌生。
那个时候,她想的都是该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又怂又软。在霍家人和秦家人面前,她要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在学校里,她要忍受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唯独韩则,他是不一样的。他将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在她面前,他视她为珍宝。面对他时,她可以做真实的自己,喜怒哀乐,都不必掩饰。
少年最纯粹的喜欢,将她浇灌成了一株傲然盛放的花。她变得坚毅、勇敢,她尝到了努力后成功的巨大成就感,她懂得与人为善,世界也会张开怀抱去拥抱她。
她有了家人,朋友,爱人,也成为了更优秀的自己。
不管经过多少年,不管经历多少事,每次想到韩则,她的心都柔软一片。
哪怕七老八十,在他面前,她也可以做不懂事的孩子。被他呵护着,包容着,宠溺着。
年少时的喜欢,因相守相伴沉淀为细水长流的爱。这份爱,寒风斩不断,山峦截不停,烈日烤不灭。
心酸与难过有处安放,感动与快乐有人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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