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连神机营的考核都过不去吧？”
舒子睿听者有心，顿时转过身来，急切地问：
“那要怎么样，才能变得更强啊？！”
凤凌挑眉，“怎么，你对神机营感兴趣？”
见舒子睿不作声，凤凌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
“也对，这里可是北地。”
“你怎么可能对神机营感兴趣呢？是我多想了。”
舒子睿急了，终于忍不住反驳道，“那又怎么样！”
“大姐姐说了，终有一日我们都会离开这儿！”
“所以我才不会放弃！”
凤凌一脸玩味地瞅着舒子睿，“哦……”
“你果然对神机营有兴趣。”
“文人清流之家，却出了个一心想做武将的男丁。”
“有意思。”
他笑着问，“这事儿你大姐姐，你家里人都知道么？”
提起家里人，舒子睿顿时凶巴巴地说：“不知道！”
“在我练出成就之前，你也不许告诉他们！”
“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秘密，懂吗！”
凤凌颔首，“好吧，作为男人之间的秘密。”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做射手，还喜欢神机营？”
舒子睿走到凤凌旁边坐下，别扭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见过神机营救人。”
“那个人应该是被坏人绑到了一个茶楼上。”
“当时赶到的官兵都没办法。”
“但是神机营的人就很厉害，隔着那么远。”
“在一个靠边缘的角楼上，竟然就能一箭射中坏人！”
“真的是太英武了！”
看得出来舒子睿是真心崇拜神机营，并且喜欢这个行当。
他说起那段往事时，两眼闪闪发亮，满是憧憬。
凤凌了然，“原来如此。”
“我就说你每次躲起来偷练打靶。”
“为什么每次做的靶心都刻了神机营的标志。”
舒子睿呆了呆，腾地拔地而起，“凤三叔你监视我！”
凤凌淡定抬手，一把将他按回了凳子上。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只是碰巧看见过你打靶后留下的痕迹。”
舒子睿平静了一些，“是这样吗？”
凤凌侧目瞥向他，“就凭你这般处事不懂收尾的习惯。”
“还想偷偷摸摸瞒着家里人行事？”
“也得亏你大姐姐最近忙，没工夫往这方面联想。”
舒子睿受教地点点头，捏着拳头说：
“下一次！我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舒子睿自己又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凤三叔，这事儿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
“包括大姐姐。”
凤凌道，“我说了保密，就一定不会告诉你大姐姐。”
舒子睿点点头，“我相信你。”
他接着说，“因为我怕祖母和我爹会反对。”
“所以我想等自己长大了，做出点眉目来，再告诉他们。”
凤凌对这孩子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想法了，不错。”
舒子睿懊恼道，“本来我计划一满十三岁就去神机营报名。”
“结果，就来了北地了。”
凤凌默了默，问，“你今年几岁？”
舒子睿说，“年底，就快满九岁了。”
凤凌思忖道，“那还来得及。”
舒子睿又叹了口气，如实说，“我想自己做弓箭。”
“弓长的什么样我知道，但是要自己做，尺寸方面还有点问题。”
“最难的就是箭了，没有铁，怎么做箭头啊。”
凤凌沉思了片刻，终于松口说，“罢了。”
“自己做个弹弓还行，自己做弓箭委实有点为难你了。”
“弹弓你继续先练着。”
“回头我弄一套适合你的弓箭，再教你射箭吧。”
舒子睿总算找到了能说这个话题的人，本来只是单纯倾诉烦恼。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个意外狂喜。
他难以置信地愣着，许久才回过神来。
“师父真好！子睿多谢师父，子睿拜见师父！”
凤凌却一手拖住了他，不许他下拜，“不许拜。”
“我说了不当你的师父。”
舒子睿为难地说，“可是，凤三叔你对我这么好。”
“以后还要教我射箭。”
“我要不是喊你声师父，总觉得你吃亏了呀！”
凤凌沉默了一下，“……就看在世交的关系上。”
舒子睿豁然开朗，笑道，“也对，你是我们的凤三叔么！”
等舒子睿回到家，全家人都吃过午饭了。
白姨娘把留给儿子的那份端出来，边抱怨道：
“就知道你这一出门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谁知道能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说，我们先吃吧。”
“果然，又去了半个多时辰！”
舒子睿也不在意，坐下来大口咬着糖包。
“嗯！好好吃啊！”
“二姐姐，刚才凤三叔也夸了好吃。”bïmïġë.nët
舒荷笑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用不着别人夸。”
舒子睿吃过饭，竟然不似平时那样急着跑去玩。
而是乖乖坐下，在捡来的树叶上专心练字。
舒晴本来还想拉着哥哥跟自己玩。
但舒子睿义正言辞道，“哥哥要先读书。”
“等会儿才能陪你玩，你乖啊。”
白姨娘见儿子好像忽然一下子懂事了。
又是欣慰，又是好奇，不禁笑着问：“你这怎么了。”
“之前还说不想去学堂，一下子又知道要读书了？”
舒子睿正色说，“在做其他事之前，应当先读好书。”
“所谓技多不压身，学问也是一样。”
“以后无论做什么，所学所知总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一家人听得都愣住了。
这还是自家那皮猴孩子么？
白姨娘给舒然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来问问这究竟怎么了？
毕竟，除了老太太，舒子睿最听舒然的话。
舒然只能试探着问，“子睿啊，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
舒子睿倒是诚实，摇摇头说，“不是。”
“这些都是凤三叔说的。”
“我就是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舒然又问，“你方才说，以后无论做什么。”
“莫非你已想到了自己长大想做的事？”
舒子睿神色一紧，急忙把视线挪回桌面上。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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