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整件事情来说,众乐斯是“原告”,接函之后必然会给明赫这个招标方回复,平息则平息,不平也有不平的说法。
同为竞标方,众乐斯无法向冰能兴师问罪,一切都要看明赫的说法。等之不得、等之不得,虽然百思难解,但无疑是明赫卡住了这件事,它接了函没办事,这才一直晾在这里。
棘手的是,除了一小撮人,冰能自身还沉浸在竞标成功的氛围中,这使得这件事的谋划者们,渐渐已非不安所能形容。
如果明赫包庇,那将四面楚歌!
这条路疏不同,谋事者们磋商之后决定改弦,如果能在众乐斯那里摘去冰能企业本身的问题,那结局依然能够接受。这桩事情证据充足,众乐斯还能作何追究?虽然折了明赫的面子,但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众乐斯是一家把家族快要做到极致的企业。
周一的晨会上,钱伯斯左右一边是老大钱国伟,一边是老二钱国乐,这二人并非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来自钱伯斯的两任妻子,而现在钱伯斯和第三任过着日子。
从两个儿子往后看去,一边是钱国伟的娘姓亲戚,一边是钱国乐的娘姓亲戚,公司的很多重要岗位,都被这两支包圆了。
每次钱伯斯开会时,这张桌子都带给他楚河汉界的感觉,两支大军一字排列,竖着互捧互抬,横着针锋相对,钱伯斯苦之久矣。
那件最重要的事,他迟迟难以下定,老大稳重但不擅交际,性情板正易遭算计,这样的人难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控者;老二性情活跃处事圆滑,人脉广好闯荡,但又让钱伯斯觉得不踏实。
“爸……钱总,冰能终于招供了!南郊竞标的事就是学术造价,他们保不住人了!现在把证据都交给我们了!”钱国乐满是激动,说话间便把冰能的澄清推了上来。
钱伯斯在看到的一瞬间便怔了几分,捏着手中的照片,与前日公园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霍然间,前前后后他想通了。但他更想借此听听两个儿子的看法,这件事不是小事。
“冰能要是撑下去,我还敬他是条汉子!钱总,如今这局面,生杀可都在咱手里了!这个冰能多年来就想搞我们,交出一个人是不够的,人是企业的人,就凭这一点就能给它搅个天翻地覆!不但让它丧了南郊的竞争力,在行业也休想整天人模狗样!”
“国伟怎么看?”
钱国伟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说起话来有着很重的低音,“冰能没有义务向我们解释这些,同为竞标方身段压得太低了,除非是事有猫腻,狗急跳墙不得已为之。”
“哦?”
“冰能无非想告诉外界,不是企业修改的数据,而是企业内部人员暗中操作,最多是某个领导失职的责任。明赫都没捅出来的事,我们为什么要惹一身骚?”
立时间,钱国乐难以置信看着钱国伟,“这可是企业内部行受贿啊!只要我们不闹,提出任何条件冰能都会满口答应,千载难逢的机会,什么叫一身骚?”
“但你有没有想过,明赫为什么不爆出来这件事?明赫一定有人在维护,而且维护的绝对不是冰能的名誉,因为此事一出他根本不会选择冰能做南郊,你只想到了事而没有想到人。”
“你在教我做人做事?!”
“国乐,如果你细看那份方案,数据和原理是对不上的,不用多说,这个人就是个背锅的。我们不动就是顺了明赫的心思,拿下南郊大单岂不是再添一道保险?”
“这重要吗?我们要的不仅是拿下南郊,还要打压这些皮毛锃亮的冷藏车企!还有什么比得过这件事?要明白一点,是冰能破坏规则在先,而现在我们又有了把柄!”
“我们的直接对手,从来不是冷藏车。”
“你根本就是怕事!”
“我只是就事论事。”
钱伯斯捏着眉心,“可以了。”
旋即见他缓缓站起,拿起一支记号笔,来到身后的一张小白板前,循着几分印象他写写画画起来。钱伯斯画的不甚明确,勉强可以看出大梁、悬架,但两个关键词非常惹眼——
降重、增空间。
这两个词也深深抓住了在场之人的眼球,可谓一针见血。
“一家海柜商、三家电焊厂,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不规范的地方我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多宽多长都可以,缝缝补补就上路。国伟说得没错,我们的对手从来不是整装冷藏车,如今的市场远非十年前了,降重增空间是我们在行业立于不败之地的必然选择。”
“钱总,您有方案了?”毣洣阁
“你们来说说,一份成本波动不大的降重增空间改良方案,大概值多少钱?”
钱国伟道:“如果成本可控而且具备操作性,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该把它握在自己手里!”
钱伯斯点了点头,而后把照片敞在众人面前,“那这个改数据的人收了多少钱?”
“恐怕得有一万。”
人们面面相觑,全然不懂钱伯斯之意。
钱伯斯却笑了笑,明日风和日丽,又是个钓鱼的好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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