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栾平欣显得很拘谨,但胡家一家人的气氛让她很舒服,再加上胡母地道的手艺,渐渐也就放得开了。栾平欣岂会看不出来,胡家为了迎接自己大是折腾了一番,这般盛情,当然不应矫情。
说话一套套的父亲也讲不出什么词儿了,母亲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会一遍遍给栾平欣夹着菜。
饭后,胡殊同骑自行车载着栾平欣回家。
天有些冷,戴着栾平欣送的手套和围巾,一路往县中心走去。
不时能听到,有些人家放着二踢脚,还没到年节家家放得少,可毕竟人家很多,你来我去接成了热闹的氛围。有钱人家放着闪光雷,在天空炸开一丝光亮。
“殊同,我时常在想,研究生毕业之后你会做什么呢?”
“怎么你也问这个问题,那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咱俩开个设计所吧,冷机是心脏,我管这一块,其他骨架之类的都交给你。”
胡殊同笑了出来,“这主意好啊,肯定有的赚。”
“那绝对的,我爸那年请的野路子设计机构都要一万块,我们给别人做,量体裁衣不在话下,一个方案不得两万起步。多了不说,一个月就接两个单,哪个企业也开不出这工资。”
栾平欣想到这个话题,也是源于今天之事的体会,高中时候的商讨,落到纸上往往是为了交作业。今时却让人感慨,他们所作所为,是真正可以落在现实,转化为可用的东西。
当然她也只是这样一说而已,就算胡殊同有此想法,她也很难离开科研。
“不过还是算了吧,一个设计所满足不了你的格局。”
“平欣,千万别说格局,我怕死了这个词。”
栾平欣一笑,“为什么呢?”
“一说这个词就让人觉得四十往上了,而且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那种,时不时还有点自上往下的距离感,不但不踏实,端得高高保不齐是自我欺骗呢。”
“殊同,你说就我们这么走,什么时候才有光亮呢?”
胡殊同回头一瞬,正对上栾平欣莹亮的睫毛,“什么叫就我们,我认识一个冷库建造商的大人物,还认识做水产的大老板,还有冷藏车的大经理,一个个都和我们一样,剔尖了头往前走呢。”
“大人物、大老板、大经理,老实说你到底吹得有多大。”
胡殊同哈哈一笑,奋力蹬了蹬车,“有路就有同行,众人拾柴火焰高,像我们这样的大有人在!”
栾平欣也在后面笑了起来,“你这人,心态一直了得。”
忽然间,几片雪花落了下来,透过路边枝桠的缝隙落到了栾平欣的手心。不多时,大地一片洁白,车轮轧出浅浅的辙。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能听到雪花吹动在树枝间的莎莎声。
栾平欣望着来时路,望着雪花,也望着偶尔迸现的烟花。
很快她又转过头来,看向胡殊同那不算宽厚的背影。
“走吧,反正一起,能有多难。”
……
此后的时间,胡殊同与栾平欣全情投入,二人的默契不用多说,在撰写方案的过程中全然不提强瑞的方案,而是竭力把它做成二人出品。
这个过程很是复杂,他们必须要依据自己的核心去构筑框架,包括最先的市场分析都要根据内容注入全新的视角,而且要阐述得有说服力。
二人的状态也很奇怪,一有厘不通的地方,胡殊同就在屋里走啊走,晃得人眼晕,栾平欣则是背过身去闷啊闷,有时候胡殊同问了半天浑觉得是对墙说话。bïmïġë.nët
有些东西,直到共同细致研讨的时候才展露出来,栾平欣强调降成本,在合规的前提下,企业成本越低,这个方案越具有竞争力,而只有方案通过才能做到普及。胡殊同却在反复探索一个“合理值”,他认为企业有波动空间,这份方案如果能做到合理值的上限,企业能够接纳,装配库的水平也有上升。
在这种碰撞中,最终栾平欣被胡殊同说服了,这将使事情变得更难,但从长远来看,这种平衡性就显得很有建树。渐渐地,栾平欣也意会到了胡殊同的用意,他们只是建言者,没有人拥有决策的权利,既如此,一味的压缩未必明智。
实际上,企业之间的事,胡殊同已有领会,此中有些玄妙,非亲历不能理解。
腊月二十八,方案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二人的时间把握刚刚好。
雷小溪得来二人踏实的答复,竞标时间也已确定,定在正月十七。
除夕夜,胡殊同给庞师友的私人号码打了电话。
“老师,过年好。”
“哪天回来?”
“我得过了元宵节。”
“不行!最迟初八!”
“老师,我这边要为县里做一个装配库的竞标案,涉及到后面的引资合作之类的,所以您看能不能缓几天。”
那边沉默了些许,忽然疑声而出,“我记得……”
“老师,您是有什么建议吗?”
“我记得你们青岩有个做奶糖的很有名,叫什么来着?”
胡殊同不由笑了,“好,我会给您带的。”
……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冷链二十年更新,第40章 同行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